實驗室深處,十六塊全息屏幕如蛛網般懸掛在銹跡斑斑的金屬支架上,每一塊屏幕都跳動著克萊爾和路易斯的實時影像。編號Ω-73宇宙的畫面里,路易斯正驚恐地望著鏡中自己逐漸機械化的手臂,皮膚下細密的齒輪紋路如寄生藤蔓般蔓延,冷汗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編號Σ-08宇宙的畫面中,克萊爾手持碎裂的紫色寶石,與機械傀儡展開激烈搏斗,寶石迸濺的紫色光芒與傀儡關節處迸發的火花交織閃爍。加斯特枯瘦的機械手指劃過其中一幀,金屬指節與屏幕摩擦出細小的火星,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刺眼。“血脈共鳴的臨界點快到了。”他喉嚨里發出齒輪卡殼般的沙啞笑聲,培養艙內的淡綠色培養液突然劇烈翻涌,漂浮的齒輪狀物體相互撞擊,發出清脆而急促的聲響,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實驗倒計時。觀測屏上,「情感波動指數」欄的數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突破閾值,警報燈由黃轉紅,在艙體表面投下血色漣漪,宛如惡魔張開的血盆大口。
墻角的齒輪裝置核心處,與路易斯懷表同源的零件泛起刺目紅光。幽藍的電弧順著裝置表面竄出,在墻面燒出焦黑的紋路。那些紋路并非隨機分布,而是逐漸勾勒出初代院長的圖騰輪廓,卻在即將完成時被新的電弧撕裂。隨著齒輪的轉動,實驗室地面傳來輕微震顫,墻面上的照片在共振中紛紛脫落,唯有那張克萊爾五歲生日的合影仍牢牢吸附在金屬板上。相框玻璃早已碎裂,父親溫和的笑容被蛛網般的裂痕切割,與加斯特機械義眼閃爍的病態紅光形成刺眼對比。照片下方,被實驗數據覆蓋的墻面上,用紅漆潦草寫著:「失敗107次,終于找到完美容器」,字跡邊緣還殘留著未干的機油痕跡,每一道歪扭的筆畫都訴說著過往無數次失敗的瘋狂嘗試。
“啟動B-7號預案。”加斯特對著空氣下達指令,聲控系統立刻響應。十二臺精密儀器的警報器驟然轉為尖銳的長鳴,培養艙的玻璃表面浮現出血色紋路,如同血管般蔓延至艙體每個角落。培養液化作液態金屬順著管道注入中央的祭壇,流動時發出類似骨骼摩擦的聲響,令人牙酸。祭壇上,由水晶與骸骨搭建的圖騰緩緩升起,每根骨刺都鑲嵌著微型時之瞳,六邊形瞳孔貪婪地吸收著實驗室里的能量波動。加斯特用機械臂猛砸控制臺,濺起的火花映紅了他扭曲的面孔,癲狂的笑聲穿透整個實驗室:“終于等到這一天了!血親共鳴將改寫一切!”
此刻的克萊爾正在圖書館反復研究羊皮卷。當他的指尖觸碰到背面星圖時,紫色寶石突然脫離掌心,懸浮在空中投射出立體影像——那是初代院長在實驗室的最后時刻:火焰舔舐著四周的儀器,老人將時之瞳嵌入祭壇,對著鏡頭留下最后的口型:“不要相信任何會反光的東西...”畫面突然被刺耳的電流聲撕裂,取而代之的是加斯特那張扭曲的笑臉。與此同時,暴雨裹挾著冰雹砸在羊皮卷上,卻無法沖淡突然顯現的隱形文字:「雙子之心,既是鑰匙,亦是牢籠」。克萊爾的指尖撫過那些文字,皮膚瞬間傳來灼燒感,抬頭時發現古籍架上的鏡面鎮紙正在詭異地轉動,映出無數個扭曲的自己,每個倒影的表情都充滿恐懼與絕望。
暴雨中的路易斯再次被噩夢糾纏。他的懷表自動懸浮至空中,表盤指針逆向飛轉,內部齒輪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表蓋內側先祖畫像的碳化邊緣突然滲出黑色液體。鏡中的倒影突然伸出機械手臂,關節處齒輪轉動的聲響清晰可聞,抓住他的肩膀將其拽向鏡面。千鈞一發之際,歸終frisk的銀鏈穿透鏡面,在路易斯腳踝處纏出鎖鏈狀的光痕。“這不是殘影!”歸終frisk的聲音充滿焦急,伴隨著時空錯位的混響,“加斯特正在用你的恐懼構建實體化陷阱!”話音未落,鏡中伸出更多金屬觸手,每根觸手上都刻著與鐘樓臺階相同的編號,將路易斯拖入鏡面深處。他能感覺到冰冷的金屬觸手纏繞著自己的身體,每一寸皮膚都傳來刺骨的寒意。
地下實驗室里,加斯特將手按在齒輪裝置核心,機械義眼與零件產生共鳴,迸發出耀眼的紫光。培養艙中的液態金屬凝結成兩個模糊的人形,胸口處跳動著與克萊爾、路易斯寶石同源的能量核心。“就讓我看看,血親之間的羈絆在絕對力量面前有多脆弱。”他的聲音混著機械的嗡鳴,操控祭壇上的時之瞳組成小型時空通道,通道另一頭,克萊爾與路易斯的身影若隱若現。隨著通道的開啟,實驗室的溫度急劇下降,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臭氧味道。
當路易斯再次望向鏡子時,發現自己置身于布滿齒輪的房間。克萊爾被鎖鏈吊在中央的立柱上,紫色寶石正被機械觸手緩緩剝離,每一次拉扯都讓克萊爾發出痛苦的呻吟。歸終frisk的銀鏈突然從鏡面射出,纏住他的手腕向后猛拽,卻在即將脫離的瞬間被一只機械巨手握住。巨手表面的紋路與加斯特的機械義眼如出一轍,“想逃?晚了。”加斯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四個機械傀儡從陰影中走出,胸口水晶閃爍著幽光,空洞的眼窩里投射出紅色激光,在地面切割出囚禁符文。激光掃過地面時,發出刺耳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
克萊爾這邊,學院圖書館的古籍突然無風自動,羊皮卷上的血字滲出黑色液體,在地面勾勒出祭壇的輪廓。液體流動時形成的軌跡,竟與他掌心齒輪狀的烙痕完全重合。紫色寶石劇烈震顫,將他籠罩在光繭之中。當光芒散去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實驗室入口。映入眼簾的是路易斯被機械藤蔓纏繞的慘狀,藤蔓表面布滿倒刺,每刺入皮膚一分,路易斯胸口的懷表殘片就發出一聲悲鳴。而加斯特正將一根能量導管刺入路易斯的胸口,導管末端閃爍的藍光與祭壇上的微型時之瞳遙相呼應:“來的正好,血親共鳴需要雙子在場才能完美啟動。”他一邊說著,一邊瘋狂地大笑,機械義眼閃爍著興奮的紅光。
實驗室的警報聲達到最高頻率,齒輪裝置的轉動速度越來越快。歸終frisk的聲音再次從鏡中傳來,卻夾雜著刺耳的雜音:“切斷裝置核心的能源連接!那是關鍵!”克萊爾握緊紫色寶石沖向裝置,幽紫色光芒所到之處,金屬地板開始熔解,升騰起陣陣刺鼻的煙霧。而路易斯拼盡最后力氣扯斷藤蔓,懷表的殘片在空中組成鋒利的齒輪陣,表鏈如鋼鞭般抽向加斯特的機械義眼。齒輪陣旋轉時,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劃破了實驗室里緊張的空氣。
加斯特不閃不避,任由齒輪劃破義眼,露出內部正在運轉的時之瞳碎片:“太晚了!當你們踏入實驗室的瞬間,就已經成為校準程序的燃料!”他的聲音充滿了瘋狂與得意,祭壇上的圖騰突然爆發出強光,四個微型時之瞳同時睜開,將克萊爾和路易斯的身影吸入其中。在被吸入的瞬間,兩人感覺身體仿佛被無數根針同時刺痛,眼前閃過無數混亂的畫面。
在時空亂流中,他們看到了無數個可能的未來:有的自己成為加斯特溫順的傀儡,眼神空洞地執行著命令,機械地重復著相同的動作;有的在齒輪中永恒輪回,重復著無盡的痛苦,每一次輪回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哭喊;有的則成功摧毀了時之瞳,眼神堅定地守護著世界,身上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而現實中的實驗室里,加斯特將雙手插入齒輪裝置,瘋狂大笑道:“見證吧!血親共鳴的初步形態——”裝置核心處的懷表零件與紫色寶石產生劇烈共振,整個實驗室開始劇烈震動,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掉落,破碎的墻面后,隱約可見更多未知的空間,仿佛通向一個更深的陰謀。隨著震動加劇,實驗室里的儀器紛紛倒塌,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而加斯特的笑聲卻越來越響亮,在這混亂的空間中回蕩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