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木有說這個話的底氣。
養神人數，九對五，絕對的碾壓之勢。
“你很有自信。”
鹿一面無表情，反問了一句：“既然你這么喜歡猜，不如猜猜，你們又能剩下幾個？”
“你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硬。”
蒼木環抱著雙手，笑道：“但這對局勢并沒有什么作用。”
鹿一看向下方戰局，蒼巖族加杜家的人，正一步步縮小戰圈，他們正形成合圍之勢。
意圖很明顯——不想讓任何一個人逃走。
鹿一面露焦急之色，試圖加入戰局，但卻被蒼木死死攔住。
這兩人是宿敵，早已經對戰過無數次，對彼此知根知底，一打起來誰也勝不了誰。
“你就打算在這里看著？”鹿一開口道，“要是你族請來的外援損失一兩個，你如何交代？”
“交代？我無需向任何人交代！”
蒼木滿不在乎道：“他們也許戰力一般，但保命手段還是有一些的，況且我與他們有過約定，生死不論。”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才請動他們幫忙。但你們就算贏了，這代價能承受嗎？”
鹿七問出了心中疑惑。
“我要糾正你一個問題，”蒼木搖著頭，“不是我請他們來的，是他們自己找上了我。至于代價......”
他突然露出詭異笑容：“我就老實告訴你吧，要付這代價的，并不是我蒼巖族，而是你巨鹿族！”
鹿一豁然一驚。
馬上反應了過來：“巨鹿神？”
一個生活在貧瘠凍土上的部落，能有什么值得惦記的財產呢？
唯有神明。
......
下方。
大戰一觸即發。
長田站在最中央，臉色平靜。
但他旁邊幾位巨鹿族的養神可就不如他淡定了。
神明界域本是他們最大的殺手锏，卻被對方輕易破解。
“巨鹿神啊，請告訴我那個人用的什么邪術？您的界域怎么消失了？”
人數的劣勢，讓他們心態有些失衡。
“早先我就不該同意這個計劃！”
“明知道對方可能設下陷阱，我們竟然如無頭馴鹿，一頭撞了進來！”
“奴隸就是奴隸，能想出什么好辦法？”
“說不定他早就暗中投靠了蒼巖族！他本來就是背棄者......”
聽著這些指責與謾罵，長田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忍痛，將斷掉的手臂扶正，用神力抑制住體內氣血的翻涌。
然后深呼吸了兩口氣。
蒼巖族的人并沒有給他們多少說話的時間，合圍已經完成。
九位養神，此時默契十足，每人相隔的距離都一模一樣。
他們從四周碾壓而來，不留一絲空隙。
“背靠背，互相出手，爭取宰他們一兩個！”
絕境中，有人激發了最后的血性。
也有人眼珠子一轉，試圖尋找逃離的機會。
“當心，別被螞蟻咬破了皮。”
一位杜家的養神開始指揮：“我們不接受求饒，不接受投降，更不允許有任何人逃走，界域符很貴的，我們浪費不起。”
他話音一落，所有人頓時同時出手。
大戰開始了。
“把那個小崽子留到最后，我親自動手！”
蒼巖族的人還能抽空關注長田，可見他們應付得有多輕松。
但巨鹿族這邊就不一樣了。
他們的活動空間逐漸被壓縮，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
縱然有神力之源，也經不住這種消耗。
待神力耗盡，等待他們的便只有死亡。
戰圈逐漸縮小。
巨鹿族的人幾乎快背靠背。
這時，長田低語一聲：“差不多了，距離夠了。”
他取下頭上的長角鹿冠，扔到一旁。
下一刻，他全身冒出濃郁綠光，一對瑩瑩鹿角，出現在他額頭。
與此同時，以他為中心，地面上出現一道道綠色紋路快速朝四周分散，猶如一頭頭微微小鹿在地面奔跑，畫出一張大網，將所有人籠罩在了其中。
......
上方，原本還在看戲的蒼木看見這一幕，神情一變。
“養神？這小崽子竟然在藏拙？”
但他并不慌，多一個養神，對戰局的勝負并沒有什么影響。
讓他皺眉的，是地面上那一道道“蛛網”。
“我之前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場面......似乎是一種秘術。”
仔細回憶以后，他才恍然大悟。
“我記起來了，這應該是你們巨鹿族的一種與敵人同歸于盡的秘術吧？好像叫什么“殉鹿”？”
“以前你的族人對我使用過，在我面前炸成了一團血霧。可惜，我雖然欣賞他的勇氣，但這秘術著實沒什么用。”
蒼木對長田依舊不屑于顧。
“確實是秘術‘殉鹿’，不過被他改良了。”
鹿一臉上的焦急之色瞬間消失，竟也露出了笑容：“他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年輕人。”
“改良？”
看著鹿一變化的表情，蒼木心頭猛然一跳。
“改良后的效果是，不用犧牲他自己，而改為犧牲其他人，換取最大的戰果。”
因為改良后的秘術即將展示在他們面前，所以鹿一也不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犧牲其他人？這里哪有其他人......”
蒼木的話說到一半，瞬間戛然而止。
誰說沒有其他人？
那不是還有五個傷痕累累的巨鹿族養神嗎？
想到這里，蒼木的面容驟然變色。
他抬腿想動，卻被鹿一攔了下來。
角色瞬間互換。
“你以為我在這陪你聊天，是我話多嗎？”
現在輪到鹿一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不過是拖住你，防止你發現他已成養神的秘密罷了，蒼木啊，別小瞧任何一個年輕人！”
“你夠狠！”
蒼木面容逐漸扭曲，他咬牙切齒道：“那可是你族五個養神，你舍得就這么放棄？”
“有舍才有得，五個換九個，很值得！”
鹿一的語氣，透露著冷漠：“我正式回答你先前的問題。你問我們能活下來幾個......”
他緩緩伸出一根手指：“一個。”
“現在，換我問你！”
鹿一模仿著蒼木先前的表情與手勢：“你這九個養神，能逃走幾個？”
......
下方，‘殉鹿’發動得迅速又劇烈。
“啊啊啊啊啊！”
毫無防備的巨鹿族養神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被秘術吞噬。
“殉！”
“葬！”
長田一字一頓。
殉葬五個養神后，產生的威力，足以蕩平長田周邊的一切。
待風波散盡，現場已然只剩下長田一人。
他在內心無聲自語。
“烈陽長田，今斬強敵......一十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