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李斌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目光卻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黏在屏風后那道若隱若現的白皙背影上。

繡著青竹的絹紗屏風在陽光下近乎透明，勾勒出一道婀娜曲線，蒸騰的水汽給這香艷景致蒙上一層朦朧薄紗。

“這熟悉的狗血劇情，接下來該不會是我剛探出頭，就被人逮個正著，然后被滿院子追殺吧？”

這個念頭剛閃過，忽聽侍女清脆的聲音穿透氤氳水霧：“夫人，熱水不多了，奴婢去灶間再燒些來。”

“去吧。”

那聲音慵懶如三月春水，驚得李斌呼吸一滯，待侍女腳步聲漸遠，他的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李斌心中暗自嘀咕，“就看一眼，應該不會那么巧就被發現吧，再說了以自己的武功，就算被發現也沒人能攔住自己。”

心思轉動之間，李斌屏住呼吸，身體前傾的瞬間，他聽見自己胸膛里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屏風后的景致猝不及防撞入眼簾——那女子正側身掬水，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背脊。

陽光透過紗帳，在她肌膚上鍍了一層柔和的蜜色光暈，仿佛上好的羊脂玉浸在琥珀光中。

水霧朦朧間，只見她頸項修長如天鵝，下頜線條精致得令人屏息，唇色是天然的嫣紅，不點而朱，襯得膚色愈發瑩白透亮。

最攝人心魄的是她回眸時——黛眉如遠山含翠，杏眸似秋水橫波，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水珠，眨眼時如蝶翼輕顫。

濕發貼在臉頰邊，更顯得肌膚瑩潤如玉，幾乎能看清光線在其上流動的軌跡。當真是：“雪魄冰肌誰得似，云鬢花顏盡此中。”

看到如此美景，李斌心中綺念叢生，幾乎難以自持。

但想到隨時可能有人進來，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躁動的念頭，輕手輕腳地轉身，將房門推開一條縫隙。

他的動作極盡謹慎，連呼吸都放得極輕，沐浴的女子依舊背對著門口，水聲潺潺中，她似乎對這一切毫無察覺。李斌側身閃出門外，反手將門扉緩緩合攏，木門發出幾不可聞的“咔嗒”聲。

“什么人？”

一聲清冷的呵斥突然在身后炸響，驚得李斌渾身一顫，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糟糕，被發現了！”

李斌心頭一緊，聞聲不敢停留，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掠向莊園深處，借著假山花木的陰影疾行，幾個起落間便甩開了身后之人。

曼陀山莊布局精巧，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李斌屏息凝神，沿著回廊疾走，最終閃入一處僻靜的偏院。

院中花木扶疏，一間廂房內，隱約可見一名侍女正低頭整理床榻。

李斌眸光一沉，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入，那侍女尚未察覺之際，已閃電般出手，一指點向她后頸。

侍女悶哼一聲，隨即身子一軟，被他穩穩扶住后，輕輕放倒在了床榻上。

隨后李斌迅速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后，將房門反鎖，又取來布條將侍女雙手縛住，再以帕子塞住她的嘴，確保她即便醒來也無法呼救。

做完這些，他才稍稍松了口氣，盤膝而坐，開始調息療傷。

待到夜深人靜，李斌緩緩收功，長吐一口濁氣，周身經脈中游走的內力漸漸平復。

李斌睜開眼，便見那侍女瑟縮在床角，雙手被縛，一雙杏眸盈滿驚懼，在昏暗的燭光下泛著水色。

見到李斌醒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嘴唇微微發顫，卻不敢出聲。

李斌目光微動，見她這般模樣，倒也不忍再嚇她，隨即起身倒了杯茶，走到她身前，低聲道：“不必害怕，只要你不大聲叫喊，我不會殺你。”說著，伸手將她口中塞著的帕子取出。

侍女急促地喘息幾下，卻仍不敢大聲呼救，只是咬著唇，聲音細若蚊吟：“你......你到底想怎樣？”

李斌淡淡一笑：“在下身上有傷，借住幾日在此養傷，傷好之后，在下自會離開。”他頓了頓，又道，“你若肯安分一些，我保你無事；若敢耍花樣......”

侍女聞言，臉色更白，連忙搖頭：“我、我不會亂來的......”

李斌點點頭，將茶杯遞到她唇邊：“喝點水吧。”

侍女猶豫一瞬，終究還是低頭飲了幾口。

燭影搖曳，映出她蒼白的側臉，而李斌的目光卻漸漸幽深起來。

翌日清晨，微涼的晨風輕輕拂過侍女蒼白的面容。

“只要你老老實實地保守秘密，待我傷愈之后，自會將解藥給你，否則......”

李斌昨夜陰冷的話語猶在耳畔回蕩，侍女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眼中閃過一絲驚惶，隨即低頭快步離去。

待腳步聲漸遠，李斌強撐著盤膝而坐，雙手結印，試圖運轉周天。然而不過片刻——

“噗！”

一口殷紅的鮮血噴濺在地，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刺目，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添幾分灰敗。

“還是不行......”李斌盯著掌心的血跡，眉頭緊鎖，“沒想到空間之力竟與內力糾纏至此......看來只能徐徐圖之了。”

其后數日，李斌閉門不出，日夜盤坐于榻上，試圖將體內糾纏的空間之力一點點剝離煉化。

然而，那股空間之力猶如附骨之疽，每每在他運轉內力時便驟然反噬，令他功虧一簣。

數日下來，他的臉色越發蒼白，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陰郁，每次運功至關鍵處，胸口便如遭重擊，喉間腥甜翻涌，不得不強行壓下。

窗外日升月落，而他的傷勢卻始終未見好轉，反倒因反復嘗試而損耗更甚。

“難道真的無計可施？”李斌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焦躁，但很快又被冰冷的理智壓下。

他攥緊拳頭，指節泛白，低聲自語：“既然強行煉化不行……那就只能另尋他法了。”

李斌緩緩拾起桌上一片枯葉，指尖輕捻，閉目凝神，腦海中浮現出少林拈花指的運功法門。

忽然，他指間微顫，那片樹葉倏然消失——下一瞬，竟如鬼魅般憑空出現在丈許外的墻面上，深深嵌入其中，邊緣還泛著細微的空間扭曲。

“咳......”李斌唇角溢出一縷血絲，卻低低笑了起來。隨后他抬手抹去血跡，眼中閃爍著陰鷙而興奮的光芒：“果然如此......”

雖然強行催動會牽動內傷，但這股糾纏在經脈中的空間之力，竟能與內力相融，化作凌厲殺招。

更妙的是，每施展一次，那股頑固的空間之力便會隨之消減幾分。

“既然煉化不得......那便將它——盡數傾瀉給敵人。”李斌凝視著自己微微發顫的指尖，喃喃道。

就在此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尖銳刺耳的呵斥聲，由遠及近。

“你這賤婢！若不是在屋里藏了野男人，怎會這般鬼鬼祟祟？”一個尖細刻薄的女聲厲聲罵道，“待我把那臭男人揪出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緊接著，便是侍女驚慌的哀求聲和推搡的動靜，腳步聲已漸漸逼近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