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新加坡之行

俞辰陽離開的第三天，蘇小暖收到了他的第一條消息：“已安全抵達。談判明天開始。這里很熱，像蒸籠。“

簡短生硬，典型的俞辰陽風格，卻讓蘇小暖盯著手機屏幕傻笑了半天。她回復：“注意防暑。實驗室的綠蘿我替你澆水了。“

發完又覺得太過平常，于是補了一句：“想你。“

發出去瞬間她就后悔了，連忙撤回，換成：“想你的代碼。“然后紅著臉把手機扔到床上。

手機立刻震動起來。俞辰陽回復：“我也想你。的詩歌。“

蘇小暖把臉埋進枕頭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這種隔著屏幕的打情罵俏對他們來說是全新的體驗，既甜蜜又令人羞澀。

接下來的兩周，他們保持著這種若即若離的聯系。俞辰陽會拍下新加坡河畔的日落發給她，附言“像你詩里寫的顏色“；蘇小暖則分享校園里初綻的櫻花，寫道“你走時還是光禿禿的枝椏“。

林妙妙經常撞見蘇小暖對著手機傻笑，忍不住調侃：“異地戀很甜蜜嘛！“

“我們不是...“蘇小暖習慣性否認，卻又停住了。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朋友？合作伙伴？還是...更特別的存在？

那個未完成的告白像懸在空中的羽毛，輕輕撓著她的心。

三月初，新學期正式開始。蘇小暖回到實驗室，繼續完善他們的互動詩歌項目。法國投資方已經等不及，要求他們在月底前給出最終答復。

“你一個人能搞定嗎？“視頻通話時，俞辰陽擔憂地問。他身后的窗外是新加坡璀璨的夜景，而蘇小暖這邊已是深夜。

“沒問題。“蘇小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談判進展如何？“

俞辰陽的表情變得復雜：“有進展，但...很艱難。“他沒有詳細解釋，只是說，“可能需要更長時間。“

掛斷電話后，蘇小暖感到一絲不安。俞辰陽向來言簡意賅，但這次他的回避太過明顯。她打開搜索引擎，輸入“星辰科技新加坡“，最新的財經新聞跳了出來：

《星辰科技危機持續：新加坡GIC投資或成救命稻草》

《傳星辰科技估值縮水40%，創始人俞昊天壓力山大》

《獨家：星辰科技太子爺新加坡密會競爭對手》

最后一條新聞的配圖讓蘇小暖呼吸一滯——俞辰陽與一位中年男子在餐廳交談，旁邊坐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孩，三人舉杯微笑。圖片說明寫道：“俞辰陽與淡馬錫高管及千金共進晚餐，聯姻傳聞再起？“

蘇小暖關上電腦，胸口發悶。這不正是俞辰陽明確表示厭惡的商業聯姻嗎？為什么他又參與其中？是迫于父親壓力，還是...事情有了變化？

第二天，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引起了林妙妙的注意。“怎么了？俞辰陽出事了？“

蘇小暖搖搖頭，勉強一笑：“沒什么，只是項目遇到點技術難題。“

她不想成為那種疑神疑鬼的女孩，決定相信俞辰陽的解釋——如果他有解釋的話。

但當天下午，一條更直接的打擊襲來。蘇小暖在圖書館查閱資料時，張明遠不知何時坐到了她對面的位置。

“聽說你在一個人扛項目？“他推了推眼鏡，語氣假惺惺地關切，“真是辛苦啊。“

蘇小暖頭也不抬：“謝謝關心，我能處理好。“

“其實...“張明遠壓低聲音，“我有些事覺得你應該知道。關于辰陽為什么突然對你這么'熱情'。“

蘇小暖的手指停在書頁上，但強迫自己繼續閱讀：“我們只是項目合作伙伴。“

“是嗎？“張明遠冷笑一聲，推過來一部手機，“看看這個。“

屏幕上顯示的是校園論壇的一個匿名帖子，標題刺眼：《揭秘校草的真面目：如何利用文學少女達成學術目的》。帖子詳細“揭露“俞辰陽如何精心策劃接近文學院的蘇小暖，只為利用她的文學才華完善自己的技術項目，甚至引用了據稱是俞辰陽私下的言論：“她的詩確實有用，但太感情用事了。“

最致命的是，帖子還附了一張聊天記錄截圖，一個疑似俞辰陽的賬號寫道：“等MIT開學就解脫了，這里的'文學熏陶'快讓我窒息。“

蘇小暖的眼前一陣發黑，但強作鎮定：“這種偽造的東西毫無意義。“

“偽造？“張明遠挑眉，“那你覺得他為什么申請MIT？真是巧合嗎？就在你們的項目獲得法國投資后？“

“請你離開。“蘇小暖的聲音微微發抖。

張明遠聳聳肩站起來：“隨便你信不信。不過...“他意味深長地補充，“你知道辰陽為什么從不在朋友圈發你的照片嗎？因為他MIT的同學都以為他單身呢。“

張明遠走后，蘇小暖呆坐了很久，直到圖書館的閉館鈴響起。那些惡毒的言論像毒蛇一樣纏繞著她的思緒。她知道這很可能是張明遠的挑撥離間，但某些細節又準確擊中了她內心深處的自我懷疑——俞辰陽那樣優秀的人，為什么會喜歡平凡的自己？

回宿舍的路上，手機震動起來。是俞辰陽發來的新加坡夜景照片。往常她會立刻回復，但現在，她盯著屏幕，遲遲打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