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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異市新遇

西南山區的晨霧還未散盡,葉星跟著王也的腳步踏入青巖鎮。說是鎮子,實則是異人界赫赫有名的“隱市”——每逢初一十五,凡俗商道會被奇門術法扭曲,化作連通各地的異人集市。青石板路上飄著艾草與朱砂混合的氣息,身著唐裝的老者正對著攤位上的青銅羅盤掐算,隔壁賣“驅邪符水”的姑娘抬手間袖中滑出三枚柳葉鏢,在晨光里泛著冷冽的光。

“當心腳下?!碧K璃忽然拽住葉星的手腕,指尖掃過地面時,青石板上隱約浮現出血色咒文。這是全性妖人常用的“踏血追蹤陣”,凡踩中者三日內都會被邪祟纏身。葉星點點頭,炁核在掌心凝聚成淡金色刃芒,輕輕一劃便將咒文斬成齏粉。

四人在集市中央停下,陳默的風后奇門羅盤突然發出蜂鳴。自秦嶺秘藏歸來后,這羅盤對古老傳承的感應愈發敏銳,此刻正指著西北方的竹制閣樓,那里掛著“萬寶閣”的匾額,閣前圍滿了手持玉簡、符紙的異人。

“是洛凡那小子又在倒騰古董?”王也忽然輕笑,武當道袍在晨風中揚起,“這半年他跑遍了大半個隱市,專收帶‘巫紋’的物件?!?

“洛凡?”葉星挑眉,這個名字在龍虎山典籍里出現過——三百年前“巫紋一脈”的旁支后裔,其族人曾因私自改良煉器術被逐出宗門。

閣樓二層,十五歲的少年正蹲在黃花梨木案前,指尖在青銅玉簡上反復摩挲。玉簡斷裂處泛著微光,與他腕間的青銅手環遙相呼應。聽見腳步聲,少年猛地抬頭,左眼蒙著的銀蝶眼罩在陽光下閃過冷光:“王也道長,您可是稀客?!?

“洛凡,這半年你收的巫紋玉簡,怕是能湊齊半卷《太初經》了吧?”王也掃過案頭堆積的殘頁,忽然注意到葉星的目光落在玉簡上,羅盤的蜂鳴竟隱隱與玉簡共振。

洛凡的視線在葉星身上頓住,眼罩下的右眼突然泛起金光——那是巫紋一脈特有的“鑒寶瞳”,能看穿物件的炁脈流向。他猛地站起,手環上的青銅紋路亮起:“你體內的炁核……竟能與巫紋共鳴?”

蘇璃突然上前,指尖掠過洛凡的手腕,雙全手的藍手能力悄然釋放。但下一刻,她臉色微變——洛凡的記憶光帶竟如亂麻般糾纏,夾雜著血腥的咒印氣息,與秦嶺秘藏中遇到的邪靈如出一轍。

“姑娘對我的過去感興趣?”洛凡冷笑,手環驟然膨脹成青銅護臂,“可惜半年前全性妖人洗劫我洛凡寨時,我的記憶就跟著寨子一起燒了。”

閣樓外突然傳來驚叫,血色霧氣從四面八方涌來,集市上的異人紛紛祭出法器。葉星透過木窗望去,二十米外的槐樹下,三個身著黑袍的人正結印,他們的袖口繡著扭曲的“全”字——正是全性的“血霧堂”成員。

“來得正好?!甭宸餐蝗粚嗔训挠窈喨M葉星手中,護臂上的巫紋爆發出強光,“幫我擋住血霧,玉簡的秘密,我可以告訴你一半?!?

葉星尚未反應,血霧已撞上閣樓的奇門結界,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陳默立刻盤坐在地,羅盤在掌心旋轉:“離火陣!”火墻從地面騰起,卻被血霧中的骨哨聲擾亂方位,瞬間熄滅。

“他們在用《血河秘典》操控霧氣!”王也皺眉,“葉星,用炁刃切開霧核!洛凡,你護著蘇璃破解骨哨!”

葉星握緊玉簡,炁核在指尖凝聚成三尺長的刃芒。奇怪的是,玉簡的斷口此刻竟與刃芒完美契合,仿佛本就是一體。他順著羅盤指引的方位縱身躍出,刃芒劃過處,血霧如被刀劈的流水般分開,露出藏在霧中的骨哨——那是用人指骨制成的邪器,正被妖人含在口中吹奏。

洛凡的護臂此刻化作青銅巨刃,他跟著葉星的軌跡突進,巨刃劈開妖人咽喉的瞬間,銀蝶眼罩突然裂開——葉星瞥見他右眼下方竟紋著半枚巫紋,與玉簡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血霧退去時,隱市已一片狼藉。洛凡坐在閣樓殘骸上,從懷中掏出另一截玉簡,與葉星手中的斷口嚴絲合縫:“三個月前,我在秦嶺秘藏的陪葬品里找到這兩塊玉簡,它們本是《太初經·巫紋篇》的殘頁。”

他摘下眼罩,露出右眼下方的半枚巫紋:“洛凡寨的族譜記載,五百年前我的先祖曾與八奇技傳人合作,將巫紋煉器術融入風后奇門。但后來……”他聲音突然低沉,“后來所有參與此事的族人,都被冠以‘背叛異人界’的罪名,唯有我帶著半塊玉簡逃出。”

蘇璃忽然開口,藍手光芒在洛凡頭頂浮現:“我看到你記憶里有個穿灰衣的男人,他說‘去找葉星,他的炁核能喚醒巫紋篇’——那個人,是不是張楚嵐?”

洛凡猛地抬頭:“你竟能看透我的記憶?沒錯,半個月前我在龍虎山山腳遇到他,他說……”他忽然看向葉星,“他說你是‘傳承的鑰匙’,而我的巫紋玉簡,能幫你打開最后一道門。”

王也忽然站起身,羅盤在掌心瘋狂旋轉:“不對勁,全性此次襲擊分明是為了玉簡,可他們的血霧堂向來只接財路,除非……”他看向洛凡,“除非有人故意泄露你的行蹤,引全性來搶玉簡,同時試探葉星的實力?!?

洛凡沉默片刻,從護臂暗格里取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用朱砂寫著:“隱市西南角,廢棄城隍廟,三日后子時,帶玉簡赴約——你的父親

月上梢頭時,葉星獨自站在廢棄城隍廟前。斷壁殘垣間,蛛網密布的供桌上擺著半盞冷茶,茶香里混著一絲熟悉的藥味——那是母親生前常喝的艾草茶。

“來了?”陰影里傳來沙啞的聲音,灰衣人 stepping into月光,正是半年前在秦嶺秘藏消失的神秘老者。他抬手摘下斗笠,露出左臉的燒傷疤痕,而在疤痕下方,竟紋著與洛凡相同的巫紋。

“你究竟是誰?”葉星握緊玉簡,炁核在體內劇烈震動。

老者慘笑:“我是洛凡寨最后的幸存者,也是……”他看向葉星手中的玉簡,“也是你父親的同門。二十年前那場大火,你父親為了保護《太初經》殘頁,被全性妖人追殺至南疆,而你……”他忽然劇烈咳嗽,鮮血染紅袖口,“而你體內的炁核,正是當年他用巫紋秘法為你種下的傳承之種。”

廟外突然傳來羅盤碎裂的聲音,葉星心中警兆大起,轉身時只見洛凡正被三個黑衣人按在地上,銀蝶眼罩已被扯掉,右眼下方的巫紋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紅光。

“葉星小友,別來無恙?!笔煜さ穆曇魪奈蓓攤鱽?,哪都通老總趙方旭負手而立,身后跟著數位西裝革履的異人,“我們等這枚‘傳承之種’,已經等了二十年?!?

葉星忽然明白,從“平凡生活的驚變”開始,所有的相遇與危機,都是一場早已寫好的劇本。他握緊玉簡,炁刃在掌心凝聚,而玉簡上的巫紋此刻竟與他胸口的胎記重合,化作一道金色光門在城隍廟內展開——那是通往更深傳承的入口,也是無數勢力覬覦的鑰匙。

“想奪走它,就踏過我的尸體?!比~星低聲道,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璃、王也、陳默的身影沖破夜色,與他并肩而立。隱市的月光穿過破廟的窗欞,在五個人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如同百年前那些為傳承而戰的先輩們,在歷史的長卷上,留下新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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