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庫的溫度計顯示零下十二度。

楚臨川呼出的白氣在睫毛上結霜，右眼瞳孔里跳動著細小的藍色數據流。他盯著自己的手掌，嘗試激活升級后的BUG之眼——

**「3秒后，蘇雨晴會抬起左手整理頭發」**

果然，蜷縮在紙箱堆里的女人動了動，凍僵的手指撥開黏在額前的發絲。

“你的眼睛……”她聲音沙啞，“顏色變了?！?

楚臨川沒回答。他抓起半融化的冰塊按在右眼上，刺痛讓那些數據流暫時消退。昨夜夢見的立方體矩陣和齒輪巨臉仍歷歷在目，但更讓他在意的是狀態欄里那個新增的【系統標記】。

外面傳來“?！钡囊宦曒p響。

兩人同時繃緊身體。那是電梯運作的提示音——有人進入了超市上層。

楚臨川的BUG之眼自動激活：

**「3秒后，通風管道將掉落一粒螺絲」**

“咔嗒。”

生銹的螺絲準確砸在凍肉包裝袋上。

**「6秒后，冷庫門鎖會被電子破解」**

“走！”楚臨川一把拽起蘇雨晴，村正劈開通風管道的鐵絲網。

他們剛鉆進管道，冷庫門就滑開了。透過縫隙，楚臨川看見三個穿銀色制服的人形生物走進來，它們的面部光滑如鏡，胸口印著螺旋狀標志。

**【系統清潔者（秩序型）】**

**【等級：LV.？？】**

**【目標：抹除異常數據】**

“是沖你來的？”蘇雨晴用氣音問。

楚臨川點頭。他的右眼突然劇痛，一段強制預見的畫面涌入腦海：

-清潔者抬起手臂，掌心射出分解光束

-通風管道熔化成鐵水

-蘇雨晴的右腿在光束中汽化

“跳！”他暴喝一聲，抱著蘇雨晴撞破管道側壁！

“滋——！”

刺目的白光擦著后背掠過，整段通風系統瞬間蒸發！兩人摔進超市倉庫的貨架叢林，楚臨川的后背被金屬支架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血量：34%】**

蘇雨晴的生命鏈接立刻分擔傷害，但她自己的小腿也開始流血——預見畫面正在應驗。

“分頭跑！”楚臨川推了她一把，“它們只要我

生鮮區的魚缸映出楚臨川狂奔的身影。

他故意弄倒貨架阻擋追兵，但三個清潔者如同鬼魅般穿透障礙物。最前方的那個突然加速，鏡面臉部裂開，露出里面旋轉的鋸齒狀器官！

**「2秒后，它的攻擊會瞄準你的左肩」**

楚臨川提前半秒側身，鋸齒擦著鎖骨劃過，帶起一蓬血花。他順勢滾到熟食柜臺后，抓起剔骨刀插進柜臺電源——

“噼啪！”

短路爆出的火花讓清潔者短暫停滯。楚臨川趁機沖向消防通道，卻在拐角撞上一堵“墻”。

準確地說，是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壯漢。對方紋滿電路圖的光頭上，懸浮著刺目的LV.8標志。

“喲，系統通緝犯。”壯漢咧嘴一笑，露出鑲著鉆石的尖牙，“血色黎明找你很久了?！?

楚臨川的BUG之眼瘋狂報警：

**【玩家ID：屠夫】**

**【天賦：痛覺轉化（A級）】**

**【效果：承受的疼痛按比例轉化為攻擊力】**

身后清潔者的腳步聲逼近。

前有狼后有虎。

屠夫掄起鏈錘砸來時，楚臨川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他迎著攻擊撞上去！

**「預見：鏈錘擊中右腹，清潔者光束同時貫穿兩人」**

“噗！”

鏈錘的尖刺扎進側腹，楚臨川忍著劇痛死死抓住鐵鏈。屠夫還沒反應過來，分解光束已經呼嘯而至！

“啊——！”

光束先是熔化了屠夫的左臂，接著被楚臨川用村正折射，掃過三個清潔者的鏡面臉部。

**【弱點攻擊！】**

清潔者集體僵直，屠夫則因劇痛跪倒在地——他的天賦正在將疼痛轉化為力量，但斷臂處噴出的血染紅了整個視野。

“你他媽……”

楚臨川沒給他機會。村正捅進屠夫的眼窩，刀尖從后腦穿出時，他觸發了剛掠奪的痛覺轉化天賦。

剎那間，腹部的傷口化作滾燙的能量流遍全身！

**【臨時攻擊力+300%】**

他沖向最近的清潔者，村正帶著殘影劈下——

“鏘！”

鏡面臉部裂開縫隙，清潔者第一次發出電子音尖叫。另外兩個立刻轉向，但楚臨川已經預見了它們的攻擊軌跡。

三秒，足夠決定生死。

超市出口處，蘇雨晴被沖擊波掀翻在地。

她眼睜睜看著整棟建筑在藍光中崩塌，沖擊波將方圓百米的玻璃全部震碎。當塵埃稍散，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拖著村正走出來，刀尖在地面劃出蜿蜒紅線。

楚臨川的左眼已經瞎了，血痂糊住半邊臉。他的右眼瞳孔完全變成藍色，不斷有數據流溢出眼眶。

“你……贏了？”蘇雨晴顫抖著問。

他舉起左手，掌心躺著三枚銀色碎片——那是清潔者的核心。

“暫時?！?

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兩人抬頭，看見裂縫后的機械血肉結構正在聚集，形成一只巨大的眼球。

眼球轉動著，最后鎖定楚臨川。

**【系統標記升級】**

**【你已被列為‘首要異常體’】**

楚臨川咳出一口帶著數據碎片的血，笑了。

“看來游戲才剛開始。”

遠處的地平線上，第七研究所的廢墟中，有什么東西亮起了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