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什么你爸你哥的
- 京夜藏歡
- 余九姒
- 2074字
- 2025-05-05 07:00:00
男人一身白西裝,唯有黑領帶是點綴,把平日的浪蕩勁全都斂去,渾身都散發著成熟矜貴。
寧翎沒想過在監獄還能碰上。
監獄大鐵門咯噔推開,她跟在江鶴硯身后,垂著腦袋一步步往前走。
江鶴硯在原地頓住步伐,一個轉身,按住隨風輕飄的領帶,果然看見把‘悶悶不樂’四個大字寫在臉上的女孩。
“你……”寧翎及時收住腳步,樹影在地面搖晃,她鎮定下來后率先開口,“你為什么會來監獄?”
方才監獄里混亂不便說話。
江鶴硯拉下領帶,解開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流里流氣的笑意隨之在臉上蔓延開,“這句話不該我問你?”
“我有生意場上的仇敵,怎么,你被當大熊貓抓來這里?”
“……”這個梗過不去了嗎。
寧翎覺得胳膊冒涼風,“多學習下不同領域的知識嘛。”
“哦,不是提前來監獄實習,給重刑犯辯護呢?”江鶴硯彎了眼角。
寧翎訕訕解釋,“怎么可能嘛,我還接觸不到這個。”
“小翎小翎!”
本來倚在帕拉梅拉邊上的許言匆匆跑來,卻見到江鶴硯的臉時,慌忙將亮著屏幕的手機揣進口袋。
寧翎愣,沒來得及說話,許言拉著她的手到一旁。
“你們倆等會,借用一下我外甥女。”這話是對江鶴硯說的。
巨大的櫻花樹下,許言壓低聲音,“我們要找的人剛才死在監獄了!”
一陣風掠過,盡數涼氣灌入寧翎口中,她遲鈍,“我看看……”
許言把手機遞給她。
手機界面是熱搜新聞。
有位匿名用戶,上傳了一段0018的犯人咬舌自盡的視頻。
她滑動至下方評論,網友清一色的說這絕對是假的,誰能拍到監獄里的人,太不切實際。
可剛才她聽到了……
寧翎腳步虛懸,“我得去問問。”
這關乎到她調查她媽媽的事情。
“哎……”沒等許言拉她,她快步向監獄那邊走。
一只手扣住寧翎手腕,發沉的聲音瞬時落入她耳里,“別去。”
寧翎迎著太陽抬頭,刺眼的光線讓她看不清江鶴硯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自己血管里瘋狂涌動的血液。
“我現在有事,你放開我。”她本能掙脫。
江鶴硯力道不減,“這里不是你能隨意進的地方。”
男人忽來的壓迫感,寧翎心驚,幾乎瞬間忘記反應。
許言追上來,笑著說,“哎呀,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逛什么監獄,交給舅舅查。正好你舅媽朋友的飯店今天開業,你倆都給我去捧個場。”
說完,他故作高深地說,“有些事不可太莽撞。”
一句話,寧翎被點醒。
熱搜內容先不說真假,但確實和監獄里發生的事一樣。
能做到這點……
寧翎眸光深諳,又倏地亮起,“是我爸爸,還是寧執均?”
江鶴硯站在她身側,眼神諱莫如深。
“呃……”許言欲言又止。
寧翎余光瞥見身側的江鶴硯,意識到自己差點把不該說的講出,唇角不自然地僵住。
許言忙引走話題,“什么你爸你哥的,時間不早了,去吃飯。”
雙魚餐廳——
一道屏風如楚河漢界,將中西合璧的餐廳劈成兩半,左面青磚紅木的中式雅座,右面鎏金吊頂的西式餐區。
服務生遞來餐單。
“你們先點吧,我去洗手間。”寧翎放好小包,匆匆朝洗手間走。
好像有誰在追。
江鶴硯放下手機,眼神追隨已經走很遠的女孩。
許言在他視線前揮手,“發什么愣,小子,你今天去監獄做什么?”
江鶴硯脫下外套,佩戴銀表的手腕輕按桌面,態度禮貌又客氣,“跟她一樣。”
許言意外,“你難不成……知道我家小翎的一些事。”
“知道,晚輩查出了點事情。”江鶴硯正經起來完全是貴公子,唇角那絲散漫的笑被壓進唇線,“不過她從未跟我說,我知道的事情也就不便向您透露。”
聽到這樣說,許言直說,“你這孩子還挺默默無聞,何不告訴她,你也在調查她媽媽的事情,她一感動,沒準你倆日后成了。你該不會擔心,你查她媽媽的事情,她知道后對你會有愧疚?這倒也可能。”
”以后的事晚輩也說不準。“江鶴硯微笑,“晚輩以茶代酒敬您。”
“好好好。”許言端起茶杯。
江鶴硯長睫下垂,余光一直注意洗手間的方向。
*
雙魚餐廳的洗手間里,寧翎從手機里搜索剛才看到的新聞,持續在榜,名次沒有掉下來過。
里面什么評論都有。
有說是假的。
有說是某位大佬在警告什么……
她看得投入,一個電話打進來,陌生的號碼驚得她心顫,猶豫半秒選擇掛斷。
那天寧執均發消息的新號碼被她拉黑。
她怕這還是他的號。
然而,掛斷沒幾秒,幾條短信消息彈出來。
【阿翎,別再查你母親的事。】
【等哥出院帶,和哥一起走。】
剛才的號碼果然是寧執均……
寧翎腳步一亂,指尖死死扣住洗手臺的邊緣,冰涼觸感直竄手心,她數著心跳站直身體,等恐懼褪去才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媽媽的死……除了和你有關,還和爸爸有關對嗎?】
來監獄之前許言舅舅說過,她媽的死和寧父有關系。
【你和爸爸隱瞞了什么,新聞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們做的?】
她猛地閉上眼,不敢看新消息。
但寧執均沒再回復。
寧翎心沉入海底,腦袋發脹。
眼前忽然浮現寧父冷漠的臉,如果,媽媽的死真和他有關,那么今天以及此前她在家中的請求遭到拒絕,也就說得通了。
想到這點,寧翎后背發涼。
“死丫頭,原來你在這,還敢出來招搖,給我滾回去!”
“不要……我要上學,我要還錢。”
外面一陣吵鬧,寧翎猛地回過神,深吸一口氣,拉開洗手間的門,腳步虛浮地向外走。
一盞茶杯擦過她的臉,摔在地上變得粉碎。
撒潑的中年男人瞥她一眼,隨后,扭過頭,繼續怒罵面前的人,“你今天不給我回家,我就在這里讓你的同事看著,你怎么被修理!”
“爸爸我錯了!”
熟悉的聲音令寧翎一怔,連忙跑上前,就見到狼狽的珞瑜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