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龍氣得嘴角都抽搐了一下,瞪著眼喘好幾口粗氣才笑出來。
“好得很!老子就喜歡你這個潑辣性子!”
那黑洞洞的槍管再次對準我的頭,槍主人卻不得不偏開準頭,示意其他人放行。
“不就是想讓這個廢物下去嗎?行啊,我就等他死在下面,好名正言順地娶你回府!”
短短幾句話,周圍氣氛一沉再沉,守陵的士兵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都怕呼吸聲稍微重一點,打擾到暴怒的陳少,就要腦袋開花。
唯獨喬思琪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那發(fā)瘋的人,直接摸出火折子等器物塞進我腰袋,小心叮囑。
“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忽然下墓,一定要千萬小心,我就在這兒等著你。”
我看一眼周圍虎視眈眈的人,拍拍她的后背。
“你也多加小心。”
安撫過喬思琪后,我在眾人注視下走進墓中,一直到無人的地方才熄滅火折子,換點燃一張符紙。
地下無風,符火卻微微飄搖,燃燒著空氣中的陰氣,為我指明方向。
在這詭氣森森的地方,我的小手段可比一般器具更管用。
跟著符火左拐右拐,我走到一條沒被士兵用火把標記過的墓道上。
這條路走到底,墓室里卻并沒有棺材,只有一張供桌,和一個類似祭壇的東西。
確定這地方有空氣能呼吸,我換上小電筒,在附近看了一圈。
祭壇下還是有類似棺材的東西,里面擺著不少金銀珠寶,連香爐都是極為透亮的冷玉雕的。
也是在觀察這些東西的時候,我確認這地方有人闖入過的痕跡。
這些值錢東西,是被人挑過一波后留下的。
屋內(nèi)珠寶琳瑯滿目,最吸引我實現(xiàn)的卻是墻上淺淺的刻痕。
制造者以壁畫的形勢記錄了一樁極其詭異的案件。
傳說有一種邪術(shù),為了提取生命靈力而獵殺孕婦,甚至是專門俘虜適齡女人用作孕育,只為獲取成型的活胎。
將孕婦肚子里未足月的胎兒活剖出來,施以“祭祀”儀式,可煉化新生命蓬勃的靈力,將其轉(zhuǎn)化成仙丹,服用便能延年益壽,維持長生。
此招式原本被埋在一座古墓中,偶然被幾個窮兇極惡之輩挖出來,邪術(shù)奉為圭臬,掀起好一陣腥風血雨。
壁畫描述得很簡單,只說那些人作惡多端后被一和尚打扮的得道高僧盯上,雙方好一陣纏斗,最后還是聯(lián)合一位驍勇善戰(zhàn)的將軍,費勁功夫才將其降服。
看上去像是為歌頌英雄事跡而專門制作的壁畫,我簡單看過去,注意力全留在最后一行字上。
“山外有山,人后無人。”
從墓室里放置的寶物即可看出制作者對這間房的重視,要說這最后一句話只是個不知所云的諺語,我是不信的。
堅持在供桌附近轉(zhuǎn)了一圈,我才看向供桌上,那個香爐后面的空位。
先前注意到這地方,我還以為是什么我不了解的供奉形勢。
現(xiàn)在再看,分明是香爐后面應該有個神像,或是類似能作為精神圖騰的東西。
聯(lián)合壁畫分析,極有可能是那位僧人或?qū)④姷纳裣瘛?
這便是那句提示中的神秘人。
順著這個線索,我在供桌后面找到一塊略微凸起分毫的磚塊,用力按下去,附近砂石震動,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暗道出現(xiàn)在眼前。
沿暗道走上幾分鐘,便是另一個空間。
這里要比之前的墓室質(zhì)樸很多,更多是用作幾年——里面沒有金銀珠寶和獨特的設(shè)計,只有幾塊極大的石碑。
石碑以文字的方式把先前壁畫的內(nèi)容詳細解釋了一遍,并給出了幾個我當時沒能看懂的特定名稱。
比如追殺那幾個窮兇極惡之輩的僧人來自千龍寺,是傳說中的無上大神通者金蟬法師。
此人被碑文描述得神乎其神,一心為民為眾,憂心那幾個不人不詭的東西還會跑出來為禍人間,甘愿將自己的肉體化為一尊金佛,鎮(zhèn)守其上,永生糾纏。
那幾個吃仙丹吃得非人非神的東西被稱為五詭,用以鎮(zhèn)壓他們的東西就叫做詭甕。
五詭當年為了方便辦事,還專門成立一個組織,就叫做腐胎門。
這處陵墓也不叫什么福泰陵,而是專門用來鎮(zhèn)壓腐胎門余眾的“腐胎陵”。
先前我只從別人口中聽說過福泰陵的存在,還真以為這是個風水寶地,沒想到背后另有玄機……
“吼!”
正在我沉思要怎么破局時,身邊忽然傳來磚塊震動的聲音,我凝神一聽,里面竟還混雜著不少嘶吼與尖叫。
根據(jù)篇文章的指引,我打開此房間的另一個暗門,就見幾個穿著制服的士兵直愣愣朝我撲過來。
“哪來的孽障!敢在我面前現(xiàn)身,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那幾人臉色暗沉,身上的陽氣不剩幾許,腳步也十分屈服,我一眼看出他們已經(jīng)被附身,毫不留情地抄起桃木劍刺了過去。
畢竟被壓制許久,這些孽障心中積攢了無數(shù)怨氣,對付起來格外艱難。
尤其是我游走幾圈后,發(fā)現(xiàn)里面混著不少胎兒、孕婦,還有枉死其中的無辜之人,下手時也更為悲痛。
最讓人難受的是,那幾個孽障居然還有靈智,刻意將我逼到了陵墓中央!
駐守在陵墓中的士兵怎么著也有幾十上百,此時都在朝著我這邊聚過來。
好不容易看到幾個被掏空的尸體倒下,轉(zhuǎn)頭又有更多孽障張牙舞爪地要將我分食。
好在喬思琪怕我出事,來之前另外給我準備了許多物件,足以支撐我堪堪將這些孽障掃光。
“早說讓你們別下來了,非不聽!”
不斷看著無辜的人暴斃在自己眼前,我心中諸多感慨,轉(zhuǎn)頭就像桃木劍對準特意留下來的幾只詭。
“就是你們在操縱全局?修煉出此等靈識屬實不易,何必來招惹我。”
我冷笑著,把之前的招式統(tǒng)統(tǒng)再用一遍,“讓我看看,你們究竟能說出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誰說得多,誰就能獲得超生的機會,我說到做到。”
那幾只怨魂面面相覷,緊接著又是瘋狂投誠。
沒想到,真想背后竟然和那個前任縣令錢丁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更沒想到,此人還和我身上許多謎團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