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院子里亂成一鍋粥的時候，賈東旭已經連滾帶爬地跑到了街道派出所。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救命啊！出人命了！”賈東旭沖進派出所，帶著哭腔大喊。

值班的兩個公安被他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怎么回事？慢慢說！”

“我們院里的李晨！他……他打斷了我兒子的腿！公安同志，你們快去看看吧！我兒子快不行了！”賈東旭添油加醋地描述著。

“那個李晨，就是個瘋子！就因為一點小事，他就下這么狠的手！他這是故意傷害！你們一定要把他抓起來！”

公安一聽涉及傷人，立刻重視起來。

“哪個院？叫什么名字？傷者情況怎么樣？”

問清楚地址和情況后，兩個公安立刻帶上裝備，跟著賈東旭匆匆趕往四合院。

當公安推著自行車，車鈴“叮鈴鈴”作響，出現在四合院門口時，院子里的哭喊聲和嘈雜聲都為之一靜。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目光都集中在了穿著制服的公安身上。

“公安同志來了！”

“這下有說法了！”

賈張氏一看到公安，如同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抱住其中一個公安的大腿，嚎啕大哭：

“公安同志！你們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那個天殺的李晨！他無緣無故就打斷了我孫子的腿啊！你看！你看我孫子！疼得都快沒氣了！你們快把他抓起來！槍斃了他！槍斃了這個畜生！”

秦淮如也抱著棒梗，淚眼婆娑地看著公安，哽咽著說：

“公安同志，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李晨他……他太狠心了……”

公安皺了皺眉，看著地上疼得直哼哼的棒梗，那條腿確實呈現不自然的彎曲，情況似乎很嚴重。

他先安撫道：“你們先別激動，把孩子趕緊送醫院！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然后他轉向賈東旭：“你說的那個李晨呢？他在哪？”

賈東旭立刻指向李晨緊閉的房門：

“就在那！他打完人就躲進去了！公安同志，他肯定心虛了！”

易中海也適時地上前一步，擺出老好人的姿態：

“公安同志，我是這個院的一大爺。這個李晨吧，平時看著也還行，就是性子有點沖動。今晚這事……唉，棒梗這孩子是有點不對，跑人家窗戶根兒底下去了，可李晨這下手也太重了……不管怎么說，把孩子打成這樣，太過分了。”

他看似在說公道話，實則句句都在暗示李晨暴力傷人，罪責重大。

公安點了點頭，示意了解，然后走到李晨的房門前，抬手敲門：

“開門！警察！里面的人出來！”

敲了幾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李晨平靜地站在門口，身上穿著整齊的衣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冷淡地看著門口的公安和外面一群或憤怒、或恐懼、或幸災樂禍的臉。

“是你打傷了那個孩子？”年長一些的公安厲聲問道，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李晨。

李晨沒有絲毫慌亂，他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無波：“是我。”

“好啊！你承認了！公安同志！他承認了！快抓他！”賈張氏尖叫道。

賈東旭也跟著喊：“對！抓他！他故意傷人！”

李晨仿佛沒聽到他們的叫囂，他看向公安，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工作證，遞了過去：

“公安同志，這是我的工作證。我是軋鋼廠的技術科九級工程師，李晨。”

公安接過工作證，打開一看，臉色微微一變。九級工程師！這在如今可是響當當的高級知識分子，國家倚重的人才！這身份的分量，可比院里這些普通工人、家庭婦女重多了。

“九級工程師？”年輕的公安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李晨收回工作證，不緊不慢地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白天，賈家污蔑我偷錢，在全院大會上想批斗我，被我拿出證據澄清了。”

他指了指窗戶：“晚上，他們家的孩子，也就是外面那個，撬開我的窗戶，鉆進屋里偷我的東西——就是桌上那只烤鴨。”

他側身讓開，讓公安能看到屋里的情景。桌子上，那只烤鴨確實還在，油紙包敞開著，窗戶的插銷有明顯被撬動的痕跡。

“我正好沒睡，當場抓住了他。他不僅不認錯，還想掙扎逃跑，甚至試圖攻擊我。我為了制止他，迫不得已才動了手。他這是入室盜竊，人贓并獲。”

李晨的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邏輯清晰，條理分明。

“你胡說！”賈張氏立刻反駁。

“我孫子才多大！他就是饞！想看看！你至于下這么狠的手嗎？你就是報復！報復我們白天說你！”

“對！”賈東旭也急忙幫腔，“他就是挾私報復！”

李晨冷笑一聲，看著公安：

“公安同志，一個半大的小子，能撬開插銷鉆窗入室，目標明確地沖著桌上的東西去，這叫‘看看’？

如果家家戶戶都像他這樣‘看看’，那社會秩序還要不要了？至于報復，如果我要報復，白天在全院大會上，我就有無數種方法讓他們下不來臺，何必等到晚上對一個孩子動手？”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賈張氏和賈東旭，帶著一絲嘲諷：

“而且，據我所知，這孩子偷竊不是一次兩次了吧？院里不少人家都丟過東西，只是看在他小，又是鄰居，沒深究罷了。

這種行為，如果不嚴加管教，將來只會釀成更大的禍害。我這，也算是替社會提前清理一個潛在的罪犯。”

公安聽著李晨的話，又看了看窗戶的痕跡，桌上的烤鴨，再想想賈家平時的名聲和棒梗之前那些小偷小摸的傳聞，心里已經有了判斷。

入室盜竊是重罪！尤其是在這個年代。李晨是高級工程師，國家人才。賈家，劣跡斑斑。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年長的公安臉色嚴肅起來，對賈張氏和賈東旭說道：

“你們先安靜！事情我們還要調查，但入室盜竊是肯定的！先把孩子送醫院，然后跟我們去所里做筆錄！”

他又轉向李晨，語氣緩和了一些，“李工程師，你也需要跟我們去做個筆錄，說明一下情況。”

“沒問題。”李晨點頭。

“什么？憑什么抓我孫子？他是受害者！”賈張氏不干了，撒潑打滾。

“你們公安怎么不分青紅皂白！是他打人！是他犯法！”

“老太太！請你冷靜點！”公安喝止道。

“他是不是受害者，要等調查清楚再說！但是他入室盜竊是事實！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別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說完，不再理會賈張氏的哭鬧，示意年輕公安：

“小王，先把孩子弄走，送醫院！通知他父母去所里！”然后對李晨說：“李工程師，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年輕公安招呼著還算有理智的劉海中和閻埠貴，幾人七手八腳地，終于在棒梗的哭嚎和賈張氏、秦淮如的悲泣聲中，將棒梗抬出了院子，先送往醫院。

賈張氏還想鬧，被年長公安嚴厲警告了幾句，只能眼睜睜看著孫子被抬走，賈東旭和秦淮如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

李晨鎖好房門，平靜地跟著年長公安向院外走去。

院子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眾人。他們看著李晨的背影，看著賈家人的慘狀，一時間鴉雀無聲。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李晨不僅沒被抓走，反而因為工程師的身份和棒梗的入室盜竊，占據了絕對的上風。而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賈家，不僅兒子腿斷了，還要面臨公安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