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伸出兩根手指，臉上帶著一絲貪婪和報復的快意：

“你得賠償！把你家那兩間房，騰出一間給我師傅住！算是給他老人家壓壓驚，彌補一下！另外，你不是剛得了輛新自行車嗎？楊廠長獎勵的？那車，得賠給我！我上班遠，正好需要！”

“嘩——”

這話一出，全院嘩然！

所有人都驚呆了！

道歉就算了，居然還要人家一間房，一輛自行車？

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那自行車可是楊廠長獎勵的，是身份和榮譽的象征！

那房子更是李晨父母留下的，是他的根！

這賈東旭和易中海，是瘋了嗎？

就連一直看熱鬧的傻柱，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嘀咕了一句：

“嘿，這賈家小子是窮瘋了還是傻了？這話也敢說出口？”

秦淮茹更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抱著棒梗的手緊了緊，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知道丈夫是被易中海當槍使了，可也沒想到他會蠢到提出這種要求！

這下可把李晨得罪死了！以后還怎么指望李晨幫襯家里？

易中海和聾老太太也沒想到賈東旭會把話說得這么“實在”，把他們的最終目的這么赤裸裸地抖了出來。

易中海臉色微變，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聾老太太則依舊閉著眼，仿佛沒聽見，但嘴角那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卻顯示出她對這個結果似乎并不意外，甚至有些期待。

劉海中和閻埠貴也是一愣。

他們雖然想借機敲打李晨，維護自己在院里的權威，但也沒想過要鬧到搶房搶車的地步。這性質可就變了！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尤其是劉海中，他已經把自己擺在了“主持公道”的位置上，賈東旭是他帶來的，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李晨聽完賈東旭這番顛倒黑白、貪婪無恥的控訴和要求，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氣笑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跳梁小丑，又掃了一眼他身后那些各懷鬼胎的“長輩”和“鄰居”，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了。

“說完了？”李晨淡淡地開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深水，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賈東旭，你這顛倒黑白、胡編亂造的本事，不去說書唱戲，真是屈才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銳利如刀，直視著賈東旭：

“你說我陷害易中海？請問，我陷害他什么了？是讓他用報廢的軸承去裝配機器了？還是逼著他無視操作規程，差點釀成生產事故了？

你說我仗著楊廠長撐腰？楊廠長日理萬機，他有空親自指示我去‘陷害’一個連技術圖紙都開始看錯的老鉗工？”

“你說我欺負你？刁難你？請問，我讓你遵守車間安全規定，有錯嗎？我讓你對自己的工作負責，有錯嗎？

還是說，在你賈東旭看來，仗著是易中海的徒弟，就可以在車間里為所欲為，無視紀律？”

李晨的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擲地有聲，每一句反問都像一把錘子，敲在賈東旭心上，也敲在院里眾人心上。

賈東旭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漲紅，支支吾吾道：

“你……你強詞奪理！我……我親眼看見你為難我師傅！你就是嫉妒！你就是報復！”

“親眼看見？”李晨冷笑一聲。

“你看見的是易中海自己拿錯了零件，還是看見我指出了他的錯誤？賈東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尤其是在廠里，生產安全大于天！你這番話，要是讓廠領導聽見了，你猜猜，是你受處分，還是我受處分？”

賈東旭被李晨這番話嚇得后退了一步，氣焰頓時矮了半截。

他知道李晨說的是事實，廠里最重安全生產，要是真捅到上面去，易中海那事兒可大可小，但自己這種誣告總工程師的行為，絕對沒好果子吃。

這時，劉海中見勢不妙，趕緊出來和稀泥，同時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他重重地咳嗽一聲，挺著肚子，官腔十足地說道：

“李晨！你怎么說話呢？啊？就算東旭年輕，說話有不對的地方，可他說的這個事兒，這個情理，難道不對嗎？”

他提高了音量，試圖重新掌控局面：

“咱們是一個院的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易中海是你師傅，就算他一時糊涂，工作中有點小失誤，你就不能念著點舊情，私下里提醒一下？非要鬧到讓全車間都知道，讓他下不來臺？

你現在是總工了，是厲害了，可也不能不顧咱們這院里的情誼吧？你這樣做，不是故意刁難他是什么？這不是道德敗壞是什么？”

“對！劉哥說得對！”三大爺閻埠貴也趕緊附和，他可不想被李晨記恨上。

但他更不想得罪易中海和聾老太太，只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敲邊鼓。他推了推眼鏡，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李晨：

“李晨啊，不是三爺說你。做人吶，要厚道！遠親不如近鄰啊！你易師傅，怎么說也是看著你長大的長輩，又是你工作上的引路人。就算有天大的不是，你這做晚輩的，也該多擔待，多尊敬。

你這樣不留情面，以后誰還敢跟你來往？誰還信得過你？這院里的風氣，可不能被你帶壞了！”

閻埠貴說著，心里的小算盤噼里啪啦響：

這話既批評了李晨，又不得罪易中海，還把自己擺在了講道理、顧大局的位置上，完美！

李晨聽著這兩位大爺一唱一和，給他扣上“不念舊情”、“道德敗壞”、“破壞鄰里關系”的大帽子，臉上的嘲諷更甚。

“情誼？道德？尊敬長輩？”李晨重復著這幾個詞，目光緩緩掃過劉海中和閻埠貴那兩張看似“正義凜然”的臉。

“二大爺，三大爺，我倒想問問你們，什么是情誼？什么是道德？”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

“當年我父母剛走，我一個人無依無靠，是誰半夜撬我家門鎖，想占我家的房子？是誰看著我一個小孩子，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還在旁邊說風涼話，算計著怎么把我那點撫恤金弄走？

是誰明知道有人欺負我，霸占我家的東西，卻揣著明白裝糊涂，連句公道話都不肯說？”

“那個時候，你們說的‘情誼’在哪里？你們講的‘道德’在哪里？你們所謂的‘尊老愛幼’，又是怎么體現的？”

李晨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撕開了四合院里那層名為“溫情脈脈”的虛偽面紗，露出了底下自私、冷漠、貪婪的真相。

劉海中和閻埠貴被問得面紅耳赤，張口結舌。

當年那些事，他們或多或少都參與了，或者至少是冷眼旁觀，現在被李晨當眾翻出來，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院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許多人都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避開了李晨的目光。那些曾經對李晨落井下石的人，更是心虛不已。

就在這時，一直閉目養神的聾老太太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那雙渾濁的老眼里閃爍著陰冷的厲光，仿佛淬了毒的鋼針，死死地盯著李晨。

她知道，再讓李晨說下去，今天這局就徹底被他翻過來了！必須用最重的話，把他徹底打倒！

“住口！”聾老太太猛地一拍身邊的矮凳，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