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的腦子里飛快地盤算著。

九級工程師的身份是護身符，更是敲門磚。

但光有身份還不夠，得讓那幫子禽獸徹底認識到，他李晨，已經不是那個可以隨意揉捏的軟柿子了！

怎么讓他們認識到？

得讓他們跳起來，得讓他們主動把臉湊過來，讓他狠狠地扇！

而那一千塊錢的獎金，就是最好的誘餌。

在這個連買斤肉都要掂量半天的年代，一千塊，足以讓任何一個心懷鬼胎的人眼紅到發狂。

路過前門大街，李晨腳步一頓，目光落在了那塊金字招牌上——全聚德！

烤鴨那獨特的果木香氣，霸道地鉆進鼻孔。

“得嘞，就是你了！”李晨心里有了計較。

全聚德的烤鴨，在六十年代的四九城，那可是頂尖兒的吃食，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舍得買一只。

用這個做引子，最合適不過。

他不再猶豫，徑直走了進去。

“同志，勞駕，給我來一只烤鴨，要肥一點的！”李晨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利落。

柜臺后的老師傅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但像李晨這樣，穿著一身半舊的工裝，年紀輕輕，開口就要一只肥烤鴨，還面不改色的，倒也不多見。

“得嘞！”老師傅手腳麻利，挑了只油光锃亮、看著就噴香流油的烤鴨，用荷葉細細包好，再拿草繩捆扎結實。

李晨從懷里掏出錢，數出幾張“大團結”，遞了過去。

那從容淡定的模樣，讓旁邊的幾個顧客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提著熱乎乎、香噴噴的烤鴨，李晨的心情越發舒暢。

……

夕陽給四合院染上了一層金紅色。

當李晨提著那只不斷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烤鴨，不緊不慢地走進垂花門時，整個院子仿佛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前院，閻埠貴正拿著個小本本，對著自家窗臺上的幾盆花算計著什么，鼻子比狗還靈，第一時間就抽動了兩下，瞇縫著的眼睛猛地睜開，直勾勾地盯住了李晨手里的荷葉包。

“嚯！這……這是……烤鴨？”

閻埠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是震驚，也是饞。

中院，賈家的門簾“嘩啦”一聲被掀開。

秦淮如剛喂完孩子，正準備出來漿洗衣裳，那股子濃郁的烤鴨香氣直接沖進了她的鼻腔，讓她瞬間愣在了原地。

她看到了李晨，看到了他手里提著的東西，眼神復雜，有驚訝，有羨慕，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

緊接著，賈張氏那肥碩的身影就擠了出來，三角眼放著綠光，死死地盯著那油紙包，哈喇子差點沒流下來：

“哎呦喂！哪來的烤鴨？李晨，你小子哪來的錢買這金貴玩意兒？！”

她的聲音尖利刺耳，瞬間打破了院子里的平靜。

后院的傻柱剛下班回來，正要去水龍頭接水，聞到味兒也伸長了脖子，一臉的不可思議：

“嘿！真是全聚德的烤鴨！李晨，你小子發財了？”

許大茂剛好也推著自行車進來，看到這陣仗，再聞聞那味兒，眼珠子一轉，嘴角撇了撇，沒說話，但那眼神里的嫉妒和算計，藏都藏不住。

李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無視了賈張氏的質問，也懶得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徑直朝著自己家走去。

“站住！”

一聲暴喝響起。

卻是賈東旭，被他媽賈張氏狠狠推了一把，從屋里踉踉蹌蹌地沖了出來，指著李晨就罵：

“好你個李晨！你哪來的錢買烤鴨？是不是偷了我們家的錢？！我昨天剛發的工資放枕頭底下，今天就不見了！肯定是你偷的！”

這話一出，院子里頓時炸開了鍋！

偷錢買烤鴨？這可是大事！

賈張氏立刻一拍大腿，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哎呦喂！天殺的啊！沒爹媽管教的小畜生，手腳不干凈，偷到我們賈家頭上了！沒天理了啊！一大爺！二大爺！三大爺！你們快來評評理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這一嚎，立馬把三位大爺都給“請”了出來。

易中海皺著眉頭，背著手走了過來，一臉的“公正無私”：

“怎么回事？東旭，你別胡說，凡事要講證據。”嘴上說著要證據，眼睛卻瞟向李晨手里的烤鴨，閃過一絲貪婪。

劉海中挺著肚子，官癮又犯了，咳嗽一聲，擺出領導的架子：

“李晨！賈東旭說你偷錢，到底有沒有這回事？你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閻埠貴則扶了扶眼鏡，心里的小算盤打得飛快。

這李晨要是真偷了錢，那這烤鴨……是不是就能充公了？到時候……嘿嘿。他清了清嗓子：

“李晨啊，不是三大爺說你，年輕人要走正道。你要是真拿了東旭的錢，趕緊還回去，咱們院里內部處理，不報告派出所，算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了。”

一時間，指責聲、質疑聲、看熱鬧的、煽風點火的，將李晨圍在了中間。

秦淮如站在一邊，臉色發白，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最終低下了頭。

傻柱撓了撓頭，看著李晨，又看看那烤鴨，有點懵。

許大茂則躲在人群后面，幸災樂禍地看著，巴不得把事情鬧大。

李晨冷眼看著這幫人的丑態，心中冷笑連連。

來了，都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幫禽獸，見不得別人好，尤其是見不得他這個“孤兒”好！

賈東旭那個蠢貨，被賈張氏當槍使，連“偷他錢”這種蹩腳的理由都想得出來！

還有這三位大爺，一個個道貌岸然，心里想的什么，他李晨門兒清！

“我偷錢？”李晨終于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賈東旭，你說我偷你的錢買烤鴨？”

“沒錯！就是你！”

賈東旭梗著脖子喊道，有他媽和三位大爺撐腰，他膽氣足了不少。

“好！”李晨點點頭，目光掃過圍觀的眾人，特別是那三位“正義凜然”的大爺。

“既然賈東旭污蔑我偷錢，賈張氏在這里撒潑打滾，那這事兒就不能這么算了！”

他頓了頓，提高了聲音：

“三位大爺，你們不是最愛開全院大會，主持公道嗎？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開全院大會！我倒要看看，今天這公道，到底是怎么個主持法！”

李晨這話，正中某些人的下懷。

易中海立刻接口：“好！李晨，這可是你說的！開全院大會！咱們就把這事兒擺在明面上，說清楚！大家伙都過來，開會！”

劉海中也迫不及待地附和：“對！開會！必須開會！嚴肅處理這種偷盜行為！”

閻埠貴更是積極：“都搬凳子出來！開會！開會！”

一場針對李晨的“指認大會”，就在這香噴噴的烤鴨味兒中，迅速拉開了序幕。

李晨看著眼前這群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要“制裁”他的禽獸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魚兒，上鉤了！

接下來，就該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