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幾句話把我罵醒,看著幾步之外的頂層護欄我驚出一身冷汗。該死的,剛才我竟然差點跳下去。
“我向你保證你要是跳下去了,最開心的就是你前老公。”沈末看出我似乎不會再辦傻事,往后退了一步與我拉開距離,“看著挺明白的一個人,怎么凈辦糊涂事。”
“那是你不知道我都經歷過什么!如果你在這個世上唯一個親人也背叛了你,你會怎么做?”我反問他。
有些事情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有一個人能與你立場一致的思考事情。沈末一看就屬于那種衣食無憂的人,他能理解我的多少遭遇?
“每一個人都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平靜,你永遠不會知道你對面的那張平靜平凡的臉后面經歷過什么。”他看透了我在想什么。
他的眼睛平和溫暖給人安定的力量。
我看著他,心里的后怕、后悔、委屈一下涌了上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我這幾年都沒哭過,自從我老爸去世以后,我就再也沒哭過,可是這兩天卻再也忍不住了,淚脈的開關壞了。
“你知道他創業的錢是從哪兒來的嗎?那是我爸爸的救命錢,我不求自尊換來的。可是,現在他成功了,我就成了那個多余的女人,我成了局外人。我真不知道,為什么男人翻起臉來是這個樣子,他怎么就一點不念我的好處。就算我隱瞞在先,可婚后我對他……”面對陌生人,我一邊哭一邊訴說。
這些話憋在心里很久了,一口氣講出來以后,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說完了?”他問。
我抽噎著點了點頭,剛開始哭是沖動,現在覺得有點尷尬。
“說實話,我最瞧不起哭哭啼啼的女人,抹干眼淚該干嘛干嘛去,覺得他對不起你就想辦法報復回來,拿自己的生命去威脅別人,傻子都不會辦的事。”沈末有幾分不耐煩地說完,轉身就走,邊走邊說,“現在可是冬天了,大晚上跑出來一趟真冷。”
我跟在他身后也進了電梯,才進病房就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
他一呶嘴:“諾,這個號碼打過來好幾次了。”
我看到那個號碼來不及問沈末為什么會去樓頂找我,馬上接通。這是個外地號碼,每次打電話都能讓我心驚肉跳。
“劉姐,這么晚上了是不是有事兒?”我問。
“小如的病又犯了。”劉大姐在電話里焦急地說。
我一聽小如的名字,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嘴巴子。剛才我腦子被豬油糊住了,情急之下竟然把小如忘記了。
她是我這一輩子不能割舍的牽掛。
劉姐在電話里說得很簡單,現在小如在縣醫院住著,急需手術費。
我聽完以后頭都大了,先告訴她我明天一早就到,然后讓她先給小如治病。掛了電話我把錢包里的卡全部掏了出來,用手機銀行查了余額。
說來可憐,我現在所有帳戶上的錢加起來也不過一萬來塊,恐怕是不夠小如的手術費。
沈末看著我手忙腳亂的樣子,好奇地問:“誰病了,你這么著急?”
“一對一幫扶對象,一個山區的小女孩。”我猶豫了一下說。
“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愛心。”他對我說。
我沒功夫和他斗嘴,現在看病少一分錢都不行,原來負擔小如的生活費和治療費對我來說很輕松,現在有點為難了。
我翻著自己的通訊錄,希望能從里面找到可以借錢給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