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辦公大樓里，官方突擊小隊一直在追問司馬聆的去向。

員工們知道老板走跨位面通道，跑古代位面去了，本來還在含糊其辭。

突然，他們集體轉頭，看向玻璃幕墻的方向，面露驚恐之色。

突擊小隊看不到另一個位面，謝臨風可看到了。

只聽“砰”的一聲槍響——

玻璃幕墻上的跨位面通道，古代位面那側，司馬聆出現，額心處冒出一個紅色的血點。

一條鮮紅的血痕從開始延伸，慢慢往下淌，把他猙獰的面孔割成兩半。

他似乎是想穿過玻璃幕墻，回到現代位面，卻在距離玻璃幕墻的一步之遙位置止住腳步，“撲通”一下向前栽倒，再也沒有起來。

司馬聆的親信們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驚叫，眼神就開始渙散。

“你們把人藏哪里去了？”

“我們不傷害他，讓他別躲了，趕緊出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誒誒誒，你怎么還裝起傻來了？”

知道發生什么事的，由于雇主死亡，腦子都被記憶清洗術攪成了漿糊，只呆呆傻傻地看著眼前的士兵，半個字吐不出來。

雇主可以自行選擇是否告知員工網購系統相關信息，有些新入伙的現代籍員工看著隊友們一個個跟丟了魂似的，變成行尸走肉，恐懼又茫然。

“你們怎么了？”

“你還問？這些人本來精神就不太正常，這是徹底瘋了！”

還有人開始洗白自己。

“唉，長官，我們也是被脅迫的，您沒看見，整棟樓除了我們，就沒其他活人了嗎？不順從那個什么古代供貨商，就是個死?！?

“穿越這種事，怎么可能在現實中發生？我早就懷疑這幫人就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頭頭說自己是皇帝，其他人還真信……”

“糧食應該也是偷種植研究基地的吧？”

田原已經回去找沈霜了，謝臨風混在里面，本來也想趁亂傳送，被突擊小隊的頭領一把抓住。

謝臨風只想趕緊蒙混過關，找個地方傳送，學著其他人的口吻道。

“呃，那個，我也是被脅迫……”

“是你？”

突擊小隊的頭領看到謝臨風，面露驚訝之色。

“你是那個……謝先生，沈小姐的男朋友？”

“咦，你認識我？”

謝臨風臉紅。

雖然不知道這家伙是誰，不過久違地被稱作霜霜的男朋友什么的，心里還是偷偷高興了一下。

“我之前護送田教授上樓找沈小姐的時候，見過你。沈小姐身體好點了嗎？上次見她的時候，她還坐輪椅來著?！?

“啊……”

對方這么一提醒，謝臨風也記起這人來了。

這不是沈霜重傷初愈，跟他在現代位面重逢之后不久，陪田原上公寓樓找沈霜的那個士兵嘛。

那個時候，沈霜還坐著輪椅，假裝柔弱少女呢。

他眼珠子轉了轉。

“霜霜還好，成了一個探險隊的領隊……什么？霜霜看上去比較虛弱，不像是能管一個探險隊的樣子？領隊嘛，不一定要多強壯，還可以靠智謀啊。那個，既然我們是老相識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還要回去照顧她……”

“殺人？我才沒有參與……我也是被騙進來商談什么取暖事宜的……”

他是沈霜的隊友，而全世界都知道，沈霜跟田原的關系好。

有田原的面子在，頭領循例問了一會話，就放他走了。

幾分鐘后，他想起什么，朝謝臨風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謝先生，我還是沒在數據庫里找到你的個人信息，你得登記……咦，走得也太快了吧？人呢？”

謝臨風不傻。

此地不宜久留，一離開那頭領的視線，他就請求傳送到沈霜的坐標附近。

“霜霜！你絕對沒想到，我剛剛遇到了——”

他話說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傳送回到營地，而是在鬼市閣樓，燕月的營地里。

沈霜跟燕家兄妹正圍坐在餐桌旁聊天。

“田原聯系我說，你被官方突擊小隊扣下，到處找關系撈你來著，你怎么自己就脫身了？”

燕九跟燕月也好奇地看過來。

謝臨風看著沈霜跟燕九緊挨在一起的肩膀，下意識地移開視線。

“唔，說來話長……啊，你知道司馬聆死了嗎？”

“知道啊?！?

燕月一臉神氣，接著補充。

“我干的。”

“沒有霜霜給你的狙擊槍，你能瞄得這么準？只知道往自己身上攬功……”

“哎呀，人家難得在霜霜面前說這么帥氣的臺詞，你怎么還拆自己親妹妹的臺？”

“好好好，都是你的功勞，行了吧？”

“好吧，霜霜，阿兄也有輔助我瞄準，也很帥，我還給拍照錄屏了，回頭發給你。”

“胡鬧，拍照錄屏不要能量值？有你這樣揮霍自己血條的嗎？”

燕九嘴上責怪，表情卻很舒爽。

一直以來，司馬聆失蹤之謎都讓他不能釋懷，總是提心吊膽，生怕這家伙什么時候冒出來，再捅沈霜一刀。

終于親眼看到心頭大患被物理消滅，心里一顆大石落下，說不高興是假的。

沈霜看了眼虛擬光屏上燕月發過來的照片，面露笑意。

“嗯，確實很帥，正好給我的手機做新桌面?！?

燕九心情更好了。

老婆很可愛，妹妹……變成了肌肉寸頭。

即使是親哥哥，也沒法捂著良心說這外形跟可愛沾邊。

但可以獨當一面，不用他操心了，也不錯。

“啊，對了，謝少爺，剛才還沒說完……你遇到了誰來著？”

沈霜想起謝臨風說到一半的話，重新轉向謝臨風。

另一邊，謝臨風本來興沖沖想回來告訴沈霜好消息，結果好消息已經被燕家兄妹劇透完了，還要目睹沈霜跟燕九秀恩愛的場景，語氣有點發蔫。

“就是，我第一次去現代位面的時候，陪田原一起上樓找你的士兵嘛……”

“啊，我有印象……他已經變成突擊小隊頭領了？升職了嘛。”

沈霜試圖回憶那名士兵的臉。

說起來，那也是她跟田原第一次打照面。

她本應對這場景印象頗深，細想之下，卻覺得那段記憶一片模糊，很多細節都像被剪輯過一樣，想不起來了。

“謝少爺……”

她喃喃。

“我有沒有跟你提過，你第一次到現代位面的時候，我做過你的隨身系統？”

“沒有啊，后來統兄告訴我的?！敝x臨風隨口回答。

“我當時是為什么沒有直接告訴你來著？奇怪，按道理，我當時就應該直接跟你相認才對?！?

“因為我對你表，表，表……”

謝臨風說著說著，開始結巴。

差點忘了。

沈霜沒有他表白的那段記憶。

系統也有點慌了手腳。

它跟主系統都以為，刪除這段記憶，就能當做無事發生。

沒想到還是出了bug，沈霜還自己隱約意識到了有問題。

【宿主！】

“嘶……干嘛？”

沈霜揉著太陽穴，總覺得腦袋隱隱作痛。

【你要不要睡一下，再不休息，就要掛上疲勞過度debuff了哦】

她確實覺得累得慌。

頭腦里一片混沌，像被攪成了漿糊。

“我……只是太累了？”

“你沒事吧？臉色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難看？”燕九擔憂地握住她的手。

“系統說我需要休息……那，我，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