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籠罩著并州軍的連營，岳飛帳外的火把將牛皮帳篷染成血色。潘鈺的傳令兵跌跌撞撞闖入，

將染著塵土的密信拍在案上：“岳將軍！主公急令——即刻退兵，回防并州！”

岳飛握著狼毫的手頓住，墨跡在《孫子兵法》殘頁上暈開。帳外傳來士兵搬運攻城器械的聲響，

薛冰擦拭著血龍戟的動作也驟然停下。“潼關已破，長安唾手可得。”

岳飛指尖摩挲著密信上的朱砂印，“主公為何突然...”

“將軍！”傳令兵跪地叩首，額頭滲出冷汗，“晉陽急報，

鮮卑騎兵突襲雁門關，連破三城！主公親率三萬鐵騎馳援，命您即刻撤軍回援！”

帳篷外突然傳來喧嘩。諸葛亮手持羽扇掀簾而入，

青銅劍穗掃過滿地箭鏃：“鮮卑人本與潘公結盟，此時突襲...”他目光掃過密信，

眉頭緊鎖，“只怕是長安城中有人暗中勾結，想解劉協之困。”

岳飛猛地起身，玄鐵甲胄碰撞出清響。他望向長安方向，

那里的烽火仍在天際燃燒：“傳令各軍，二更造飯，三更拔營。留下三千老弱虛張聲勢，其余人馬輕裝北上！”

薛冰將血龍戟重重杵在地上：“末將愿率八百死士斷后，若漢軍追擊，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夜色如墨，并州軍拔營的動靜被刻意放大。火把長龍蜿蜒向西北，

卻在轉過山坳后突然熄滅。三萬精兵棄甲銜枚，踏著露水急行軍。岳飛騎著踏雪烏騅，

手中銀槍挑著鮮卑人的狼頭戰旗——那是半月前繳獲的戰利品，此刻卻成了致命威脅。

長安城頭，楊堅望著逐漸遠去的并州軍，嘴角的笑意尚未完全展開，

斥候的急報已撕裂夜空：“報！晉陽失守，鮮卑大軍南下，距長安不過百里！”

他手中的望遠鏡墜落在地，望著北方騰起的狼煙，終于明白潘的退兵令，竟是一招致命回馬槍。

并州太原城，雕梁畫棟的府邸內燭火搖曳。岳飛單膝跪地，鎧甲上的征塵尚未洗凈，

目光卻如鷹隼般盯著端坐在檀木椅上的潘鈺：“主公，鮮卑人突襲雁門關是假？長安唾手可得，為何...”

潘鈺放下手中的青銅酒樽，杯盞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他起身走到岳飛面前，伸手將他扶起：“鵬舉，

你可知長安城為何久攻不下？”未等岳飛回答，他已踱步至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幕，“楊堅那老匹夫，表面上是劉協的狗，實則狼子野心。

若我們此刻強攻長安，就算破城，也是損兵折將。而天下諸侯，正等著我們兩敗俱傷，好坐收漁利。”

岳飛皺眉思索片刻，沉聲道：“可若此時退兵，此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

“非也。”潘鈺轉過身來，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那封假情報，不過是讓楊堅放松警惕。你且看——”

他展開一幅泛黃的地圖，指尖重重落在洛陽：“洛陽乃天下之中，扼守中原要道。若我們此時揮師東進，

拿下洛陽，進可攻長安，退可守并州，還能切斷長安與關東諸侯的聯系。

諸葛亮手持羽扇，從屏風后轉出：“將軍，主公此舉，實為高瞻遠矚。如今大漢雖弱，但根基未滅，貿然強攻長安，

只會陷入持久戰。而洛陽守備空虛，拿下洛陽，既能擴充勢力，又能威懾各方諸侯。

岳飛恍然大悟，抱拳行禮：“末將愚鈍，愿聽主公調遣！”

潘鈺拍了拍岳飛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此次行動，務必隱秘。你即刻回營，整頓兵馬，三日后秘密出發。記住，行軍途中不可暴露行蹤。”

三日后，當長安城中的楊堅還在為并州軍的“撤退”沾沾自喜時，

長安皇宮內，蟠龍柱上的燭淚凝結成暗紅冰晶。劉協蜷縮在龍椅上，十二旒冕隨著顫抖的脖頸嘩啦作響，

指節死死摳住鎏金扶手，仿佛那是亂世中唯一的浮木。太尉楊彪拄著雕花拐杖，渾濁的老眼盯著殿外未盡的硝煙；

楊堅一襲玄色蟒袍無風自動，腰間玉帶扣映著搖曳燭火，泛著毒蛇信子般的冷光。

“陛下！“楊堅踏前半步，靴跟磕在青磚上的聲響驚得劉協渾身一顫，“潘鈺麾下岳飛已連夜退兵，雁門關外鮮卑人的狼煙不過是虛張聲勢！

“他展開一卷焦黑的密報，邊緣還殘留著火燒的痕跡，“這是昨夜截獲的并州軍信箋，潘鈺另有圖謀！“

殿內死寂如墳。盧植腰間長劍撞在青銅柱上發出清鳴，

蒼勁的聲音震得燭火搖晃：“楊公既知敵軍詭計，可有破敵良策？潘鈺屯兵河東數月，

麾下岳飛、諸葛亮皆是當世名將，若此時貿然出兵...“

“盧尚書這是要坐等敵軍兵臨城下？“朱儁赤紅著眼眶掀開廣袖，虎頭湛金槍的寒芒掃過群臣，

“末將愿領五萬鐵騎，趁其不備直搗并州老巢！“話音未落，黃埔嵩突然扯開鐵甲，露出纏滿繃帶的胸膛，繃帶縫隙間滲出的血漬將衣襟染成紫黑：“朱將軍不可！

潼關一戰折損八萬精銳，如今長安城防空虛，若分兵北上，只怕...“

殿外突然傳來急驟的馬蹄聲。渾身浴血的斥候撞開殿門，

在丹墀前重重叩首：“報——潘鈺大軍東進，已過虎牢關！目標直指洛陽！“

驚呼聲頓時響徹大殿。劉協踉蹌著扶住龍椅，冕旒劇烈晃動，幾乎要將頭冠掀落。

楊彪手中拐杖“當啷“墜地，胡須間滲出冷汗：“洛陽乃中原樞紐，若被潘鈺占據，我軍將腹背受敵！“

“陛下！“楊堅突然冷笑，緩步上前時袍角掃過滿地青磚，“潘鈺棄長安而取洛陽，

正是我軍反擊的良機！“他猛地轉身，指向殿外翻滾的黑云，“臣請陛下下詔，命朱儁將軍率三萬騎兵繞道蒲坂津，

截斷并州軍退路；黃埔嵩將軍整頓潼關殘部，從側翼包抄；臣愿親自督戰，領御林軍兩萬直撲虎牢關！“

“楊公子這是要將御林軍盡數調走？“盧植劍眉倒豎，“長安城若無人鎮守，萬一...“

“盧尚書莫非認為，放任潘鈺吞并洛陽，長安就能高枕無憂？“楊堅逼近一步，

眼底翻涌著狼性的兇光，“戰機稍縱即逝！唯有主動出擊，方能化險為夷！“

劉協望著爭吵的群臣，冕旒下的臉色忽青忽白。他顫抖著抓起案頭玉璽，重重砸在楊堅遞來的詔書上：“準...準奏！“

三日后，虎牢關下。楊堅身披玄鐵重甲，望著關樓上并州軍的黑底狼旗，將令旗狠狠劈下。漢軍投石車率先轟鳴，

巨大的石彈砸在城墻上迸濺火星。潘鈺麾下大將薛冰手持血龍戟立于城頭，冷笑一聲：“來得正好！“隨著他的令旗揮動，

城墻上的弩床發出刺耳的絞弦聲，千余支弩箭破空而下，漢軍前排盾牌手頓時被釘成刺猬。

朱儁的騎兵從側翼殺出，馬蹄踏碎滿地碎石。他望著城樓上的薛冰，

大喝一聲：“賊將休走！“虎頭湛金槍如蛟龍出海，直取薛冰咽喉。薛冰橫戟格擋，

兩件重兵器相撞發出震天巨響，朱儁的戰馬竟被震得連退三步。

混戰中，黃埔嵩率領的潼關殘部突然出現在并州軍后方。漢軍齊聲吶喊：“降者免死！“并州軍陣腳頓時大亂

潘鈺早有準備，諸葛亮揮動羽扇，埋伏在山谷中的五千弓弩手萬箭齊發，漢軍騎兵頓時人仰馬翻。

夕陽將虎牢關染成血色。楊堅望著廝殺正酣的戰場，

突然抽出佩劍指向并州軍左翼：“隨我沖陣！“御林軍如黑色洪流般涌入戰場，

楊堅的劍尖挑飛一名敵兵，卻在轉身時瞥見遠處山坡上的身影——岳飛騎著踏雪烏騅，

手中銀槍挑著漢軍降將的首級，在暮色中泛著森冷的光。

此時，一陣凄厲的號角突然從漢軍后方響起。

一名渾身是血的傳令兵拍馬沖到楊堅面前：“報！蒲坂津方向發現潘鈺伏兵，

朱儁將軍腹背受敵！“楊堅臉色驟變，手中佩劍幾乎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