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梭呼嘯而去。
近百里的直線距離,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
興慶寨離縣城到底還是偏遠了,如果邪教徒選擇在這里下手,確實更穩妥。
臨近寨子后,飛梭速度放緩,怕撞上了靈陣打草驚蛇。
懸浮在兩百米高空的袁守巢拿了穿霧鏡觀察,不多時面色陡然一變。
“果然在此……奶奶的!寨中凡人怕是都死絕了,估計只剩下幾百個靈者還在苦苦支撐。”
袁守巢破口罵了一句。
一行人當即悄然返回,回縣城集結大軍去了。
……
下午三四點左右。
趁著靈網關閉前,李枯進入靈網詢問白鶴。
“有個叫火兒膽的留言了,留言是——無名子,情況很是不妙。興慶寨已被邪教徒祭祀近三日,寨內凡人死亡,不出數日便會悉數化為腐尸。我不敢去找施蘭,好在縣令今日調兵遣將,明早出發去救。”
李枯低頭想了一會,最終嘆了口氣。
興慶寨建立幾百年,沒想到短短時間里,就要覆滅了。
先是豬籠塢,跟著是興慶寨,以后他連個去處都沒有了。
至于這兩處覆滅與自己的厄運有沒有關系?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天煞孤星都還沒全部激活,更沒自發去壯大。縱是有影響,也絕不會造成這么大影響。
只能說,興慶寨運道壞了,遭了大殃。
“豬籠塢的幸存者,仍是一個沒活下來……”
李枯也沒什么可惜的。
反正那些村民,之前也沒怎么好好對待自己,死就死光唄。
就在此時,張元定走進封絕大陣來看李枯的情況。
今日還算順利,李枯應該能頂住,但還是要確認一番。
“李枯,今日我們解決了一個鎮守邪異……再去個幾次,便不用麻煩你了。”
看見坑內的李枯并無大礙,他心中一定。
實際上。
今日兵出奇招,雖合力解決了一個。
但鎮守的邪異勢必反應過來,準備好應對之策,明日必然會有傷亡。
這么說,只是想讓李枯安心。
別一下害怕了,又打退堂鼓。
李枯昨日收了柳荃三人的好處,共一千二百積分。
明白最后與鎮守邪異的大戰,只用為這三人擋煞化兇就行。
所以,他巴不得其余人都死了才好。
不過李枯非但沒有松一口氣,反而臉色難看的道:“張天師,我怕是要死了……根本撐不到決戰。我的氣血一再損失,生機與壽元不斷折損,你們該為我尋些補充氣血或延壽的靈藥。”
張元定跳入坑內,伸出一指按在他眉心,探查起李枯身體情況
半響后,張元定點頭道:“確實要為你尋點靈藥,可不能沒到決戰就……”
見他爽快的答應,李枯才舒緩了幾分眉頭,低聲道:“有件事要告訴你,興慶寨被祭祀了……縣城明早派人去救。我們離得近,是不是也該支援支援,弄些戰利品?”
李枯之所以這么說。
自然是不想把好處全讓給縣城的人。
畢竟是一個幾百年的寨子,寨內財富不少,還有其他別的好東西。
若是將邪教徒也拿下,還能再獲得別的寶物。
張元定臉色一變,驚聲道:“你確定?”
“千真萬確。”李枯重重點頭。
張元定丟下話:“我這就去和人商量。若決定去,將你也帶上。”
說完匆匆離去。
李枯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很想看看噬靈異火情況。
張元定等人,肯定也是想撈好處。
興慶寨沒了,遺留的財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可不像豬籠塢。
豬籠塢只是個貧困的小村塢,又被大火吞噬。
縱使剩下些金銀,也沒有多少。
但興慶寨是由多家勢力組成,又有百千戶凡人,自然是見者有份了。
“什么?興慶寨被祭祀了?”
柳荃失聲驚呼。
“怎么可能?就算邪教選擇夜晚強攻,寨里也能發出消息。”
匡業點頭贊同:“為了保險,寨里共有兩種方法發出消息。第一是寨中焚霧閣的管理者,哪怕是夜晚,也能進入靈網。第二是靈婆,通過禱告儀式聯系真母大殿。”
“李枯說……千真萬確。”
張元定再次重復。
柳荃這才努力讓自己平靜,心念電轉起來。
“唯一的可能,便是出現了內鬼,讓這兩種方法失效。”
“靈婆那不可能有問題,別的靈者也不大可能是內鬼,他們無法悄無聲息的解決驅邪司大殿并控制焚霧閣偏殿。”
“那么,僅剩一個可能——焚霧閣的人悄悄殺死了靈婆,奪取陣盤,再將邪教徒放入寨中。”
想到這里,他眼中暴怒驟現。
此事十有八九是拐女和煙老干的。
……靈網悄悄建立了焚月洞,柳荃作為情報執事,發展了外圍下屬拐女,只為獲取情報,搜羅天才。
而焚月洞的存在,并不是為了毀掉鄴國,去與朝堂對著干。
所以,他對于拐女的背叛,感到出離地憤怒,恨不得一掌將其拍成肉餅。
“幸好……拐女只是外圍人員,并不知道焚月洞的存在。”
焚月洞若暴露,必將引起眾多勢力的猜忌,甚至可能迫使驅邪司撤掉靈網大陣,靈網誕生的意識,自然也不復存在。
“今日天色已晚,明早我們便去救援。邪教徒罪該萬死,內鬼也當銼骨揚灰。”
柳荃沒用多久,便做出了決定。
張元定點頭道:“我等正在探索礦場,邪教徒卻悄悄在附近祭祀。怕是也知道了礦場的事,就等著黃雀在后。焉能容忍!”
匡業道:“好了,這下連請其他人一同去的理由都有了。”
邪教徒敢打礦場的主意,洞里的這諸般勢力,豈能坐視?
自然是要一致對外,除之而后快。
“不急,還有一件事。”
張元定道,“李枯有燈盡油枯的跡象。他連番擋煞化兇,一再損失氣血壽元,很可能撐不到決戰,我們最好為他尋些靈藥。”
匡業面色微變,吃驚道:“他的情況這般嚴重了嗎?”
在他看來,正常人都有五六十的壽元。
說白點,活到壽終正寢,也有五六十歲了。
柳荃嘆道:“此子是個短命的。我初見他時,也就十幾年壽元。他進入靈師境,多添了幾年,這回又折回去了,確實要給他弄點靈藥。”
“我答應了他,明日帶他一同去寨里。若寨中沒什么靈藥,便去縣城走一趟,高低也要給他補個十年壽元。”
張元定幽幽道。
一生浪蕩不喜欠人情的匡業重重點頭:“此事匡某不會坐視不理的。”
柳荃眼珠微微轉動,暗道:“此子確實是個天才,無師教導,又無資源,硬是年紀輕輕成了靈師。可惜是個煞神,不然送給圣女使喚,成長起來也能當個心腹。”
商量之后,三人將其他人都召集起來,說了明日的計劃。
眾人先是吃驚,又流露難過,最后毫無掩飾地變成了興奮。
畢竟,誰不喜歡發死人財……摸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