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時，萬里揣著半塊饅頭蹲在道士協會的菜園里，釘耙正在菜地里劃拉——它說地脈節點像韭菜，得松松土才能看清走向。“憨貨，”釘耙齒尖戳著泥土，“地圖上的‘以耕破陣’，指的是用俺的齒紋犁開地脈節點，跟你烤餅時撒芝麻一個道理。”

萬里似懂非懂，突然看見墻角閃過黑影——正是白天被捆的爪牙之一，此刻正用毒霧腐蝕草繩。“還敢跑？”他抄起釘耙追過去，卻見毒霧碰到他青銅色的痂皮，竟變成了韭菜味的霧凇，沾在蓑衣上沙沙作響。

“楊仙長！”李玄真拎著燈籠趕來，“皇陵地宮的地氣在躁動，怕是吸靈陣破了后，里頭的壁畫要顯靈了！”萬里擦了把嘴：“正好，俺餓了，壁畫里的烤全羊該熟了吧？”釘耙差點從他肩上掉下來：“那是楊戩斬九頭蟲的戰圖，不是烤羊鋪子！”

皇陵地宮的石門已開，門內飄出的不再是陳腐之氣，而是第四章石窟同款的烤全羊香味。萬里抽了抽鼻子：“神仙打架也得先吃飽，走！”扛著釘耙就往里鉆，戰甲的草繩自動卷起地上的饅頭渣，在身后擺出“吃貨沖鋒”的箭頭。

地宮壁畫在火光中蘇醒，畫里的楊戩舉著缺角的三尖兩刃刀，正跟九頭蟲死磕，刀刃上還滴著油——敢情當年大戰時，神仙還惦記著烤羊。萬里湊過去舔了口壁畫，咸香的調料味在嘴里炸開：“嘿！花椒面兒！”壁畫突然發出金光，缺角的刀刃竟與他胸前的玉佩嚴絲合縫。

“憨貨小心！”釘耙突然擊飛襲來的妖霧，“壁畫里的戰魂被你吵醒了！”只見九頭蟲的虛影從畫中撲出，爪子帶起的風把饅頭渣吹得亂飛。萬里卻盯著虛影的爪子樂了：“跟邪教幡上的爪子一個樣，正好燉了下饅頭！”

他揮起釘耙，齒尖卻對準壁畫上的烤全羊——這是本能反應，畢竟烤羊比妖怪更吸引他。神奇的是，釘耙劃過之處，壁畫竟像面團似的凹陷，露出背后的《熬戰心經》殘頁，每字都沾著烤羊油光。“以憨為爐，萬物皆可烤！”他念出殘頁上的字，突然福至心靈，把釘耙往蟠龍燈上一勾。

蟠龍燈轟然墜地，燈油潑在壁畫上，竟燃起玄黃之火，將九頭蟲虛影烤得滋滋冒油。“左三耙封喉，右三耙斷爪！”萬里喊著耕地口號，釘耙在火光中犁出天河耕路線，墻磚應聲裂開，露出藏在墻縫里的玉簡——正是記載天蓬元帥“天河灌溉術”的真跡。

李玄真撿起玉簡手發抖：“這是失傳的耕神密典！”話沒說完，萬里已經把玉簡塞進褲腰帶：“正好墊燒餅，省得烤糊了。”釘耙無奈地嗡鳴：“憨貨，玉簡上的星圖，跟俺齒紋對應的二十八宿一模一樣！”

地宮深處突然傳來牛鳴，封神榜的吸靈陣徹底崩潰，露出當年天蓬元帥被陷害的壁畫——他正用釘耙犁天河，卻被楊戩的三尖兩刃刀斬斷耕繩。“原來元帥是被冤枉的！”李玄真終于明白天庭為何忌諱耕神，“封神榜怕的不是武力，是讓凡人學會自給自足的耕氣！”

萬里卻蹲在壁畫前摳墻皮：“這烤羊畫得真像，回去讓王大嬸照著烤。”他不知道，自己摳下的墻皮里藏著“天河耕甲”的碎片，正悄悄融入憨神戰甲的草繩。釘耙望著壁畫上的天蓬背影，第一次沒吐槽——它想起了當年在天河耕地的日子，原來最厲害的仙法，從來不是斬妖除魔，而是讓每粒種子都能發芽。

返回道士協會時，天已微亮。萬里發現蓑衣上的草繩亮如星斗，正是玉簡星圖的投影。李玄真望著他的背影嘆氣，終于下定決心：“通知各觀，把符紙換成烤餅模子——楊仙長用饅頭破陣，咱們就用耕舞祭天！”

晨鐘響過，朱雀大街的燒餅鋪飄來新出鍋的香味，萬里咬著饅頭突然愣住：“老道，地宮的烤羊壁畫，跟俺夢里的楊戩一模一樣！”釘耙在他肩上輕輕震動，柄內的豬剛鬣殘魂嘆了口氣——這傻子，怕是要把封神榜當成新的烤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