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三人的秘密
- 乃木坂之從零開始做偶像
- 牡丹洛盡亦是花
- 2018字
- 2025-05-03 00:00:00
夜深了,寺中的燈光一盞盞地熄滅。
只有客間西側那間小榻榻米房,還亮著紙門后透出的溫黃光。
榻榻米干凈,床鋪已展開,棉被輕薄,角折得整整齊齊。
窗外風聲淡了,偶爾有院中松枝輕響,像樹在夢中翻身,聲音極輕。
三人剛洗完澡,頭發半干,穿著帶著宿舍氣息的T恤和家居長褲。
凜櫻靠在最里面,正用指甲拆一包從東京帶來的水果味小餅干。
“明天要不要去商店街轉一下?”她邊吃邊說,“我下午經過的時候看到一家賣手工糖的店。”
“可以啊。”萌華坐在床邊,抱著小靠墊,“那家是我小學同學家開的。”
“真的假的!”凜櫻眼睛亮了一下,“那能打折嗎?”
“……應該...不能吧。”
彩花坐在房間中間,腳盤著,膝頭搭著一條小毛巾,頭發已經干了大半。
她聽著兩人講話,偶爾輕輕一笑,沒太多言語。
她好像還沉在晚飯后的余韻里。
飯桌不算熱鬧,但有笑、有靜、有被看見與被尊重。
那種節奏對她而言,是極新的。
也是讓人不知不覺放下防備的。
....
“欸。”凜櫻忽然開口,“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好了。”
“什么?”萌華問。
“講一個從來沒跟別人說過的事。”她看向兩人,眼神有點調皮,“要是真沒說過的哦,不能騙人。”
彩花看著她,眉毛輕輕動了一下:“為什么要講這個?”
“就……我們三個人都在這寺廟里,感覺像修學旅行。”凜櫻晃著腿,“我想留點回憶。”
萌華低頭笑了一下,沒拒絕。
“我先講!”凜櫻舉手,“我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偷偷把體育老師的哨子拿回家玩,吹壞了,還裝沒事掛回去……后來老師覺得是自己用力太大裂的。”
她講得一本正經,彩花輕輕咳了一聲,像是忍笑。
萌華眼角彎了彎,“你小時候就挺有膽。”
“換你們了!”
萌華想了想,說:“我小時候……每年盂蘭盆舞前一天晚上,都會偷偷跑去佛堂自己練,因為不想被人笑話。”
“欸?你不是跳得很好嗎?”
“就是因為小時候總跳錯。”萌華聳肩,“我不想別人看見我練習的樣子。”
彩花側頭看著她,那一瞬有點驚訝。
她沒想到一貫緩慢溫柔的萌華,也曾經怕過別人的眼光。
屋子一靜。
凜櫻忽然湊近:“彩花你呢?”
彩花沒立刻回答。
她垂下眼,看著膝上的毛巾,指尖輕輕摩著邊角的縫線。
“……我小時候,”她終于開口,“是走失的。”
凜櫻眨了眨眼,沒反應過來。
“我兩歲那年,從家里消失了。”
“怎么走失的,我不記得了。后來被人帶到了寺廟前。”
聲音很輕,不苦,也不高。
“我是在那兒長大的。被住持爺爺收養,也學了他們的規矩。”
萌華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她。
凜櫻也不說話,臉上的表情收了起來,沒有調侃,沒有追問。
“我用了他們給我的名字,一直到今年。才知道,原來……我還有一個真正的家。”
她頓了一下,聲音更慢了些:
“今年,我跟親生父母相認。也見到了姐姐。”
她沒有細講過程。
但每一句都說得足夠清楚,像把水溫調好后,才將杯子遞出。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自己是走失的?”凜櫻問。
“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
“你怨他們嗎?”
彩花搖頭:“我不怨。”
她頓了頓:“世事無常。那不是誰的錯。”
空氣沉了很久。
萌華忽然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你告訴我們這些……真的好嗎?”她聲音很輕。
“沒關系。”彩花看著她,“我第一次講,是因為我覺得……你們聽了,會替我保密。”
凜櫻撓了撓眼角,眼睛紅了一點點,但沒掉下來。
她輕聲說:“那我們就是知道你秘密的人了。”
“是我們三個人的秘密。”萌華補了一句。
彩花沒有笑,只看著她們,輕輕點了點頭。
窗外的風動了一會兒。
風吹動拉門邊上的紙角,小茶幾上的果子袋輕輕動了一下。
光線依舊溫和,像是安靜照在她們中間的什么東西上,沒說出來,也沒離開。
她們三個人,就那么靜靜坐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
可心里卻像是悄悄搭起了一座什么。
不是誓言,不是約定。
只是一種彼此愿意守住的溫柔。
.....
早上的光,從紙門縫隙里悄悄溜進來。
房間里還殘留著昨夜的余溫,榻榻米暖暖的,被子半折,一角翻起,像是有什么剛剛醒過,卻還未徹底起身。
萌華比平常早了十分鐘起床。
她換好衣服,推開門時特意壓低了聲音。
外頭的院子已被晨光照到一半。
那棵青梅落了幾片葉,在石燈底下悄悄躺著。
她彎腰將前廊的鞋架輕輕對齊,又回頭看了眼屋內。
不久,彩花從里間走出來。
她穿著淡色長袖,頭發已經梳好,領口拉得齊整。
“你醒得真早。”
“我聽見鳥叫了。”彩花輕聲說,“你家這邊的鳥……叫得很小聲。”
“可能因為這邊人不多吧。”萌華笑了笑。
“凜櫻呢?”
“還在找襪子。”
她們并肩站在走廊邊,看著陽光一點點落在砂石上。
“今天去哪?”彩花問。
“千秋公園、男鹿的真山傳統館,還有……舊書店街。”
“聽起來不像凜櫻會喜歡的路線。”
“她說——只要有好吃的就行。”
正說著,屋里傳來熟悉的聲音:“等我三分鐘!我襪子真的只剩一只了!”
彩花側頭看了一眼屋內,語氣不變:“她昨天不是帶了三雙嗎?”
“……可能現在都在行李箱里面。”
她們沒再說話。
就那樣站著,看陽光灑在屋檐、石燈、庭樹上,
像是在等誰出門,也像是在等時間自己來提醒她們出發。
院外忽然起了微風,
門廊邊那只昨晚未收的風鈴輕輕一晃,
“叮”的一聲響得極輕。
像是有什么,將從這一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