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他們來到了一所大學。
這所大學門前矗立著青灰色大理石校名碑，“兼濟大學”四個字鎏金鐫刻、蒼勁有力。
“喂！你說的那個很懂鬼的人，不會就藏在我們學校里吧？”莊墨羽一臉狐疑地看著李煉。
此刻他們身處的學校名為兼濟大學，是大炎國排名前五的高等學府，同時也是莊墨羽現在就讀的學校。
在偵探的身份之外，她還是這所學校的大二學生。
“這所學校不僅是你的，也是我的母校啊。”
“啊，你這家伙也是兼濟大學的？”
“對，而且已經畢業了。”
莊墨羽滿臉震驚，完全沒想到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李煉竟然能考上和自己一樣的高校。
“所以你其實應該喊我學長哦。”
“什么嘛！沒大沒小的，你現在只是我的助手而已！論偵探推理能力，你可比我差遠了！你這家伙連‘演繹法’都不知道是啥！”
“你是說福爾摩斯那種看一眼就推測出一大堆信息的能力嗎？現實中大部分人的身上根本不會有那么多的特征，能夠推理出的東西基本也對案件調查沒用吧。”
“你懂什么，說的好像你調查過很多案件似得！福爾摩斯能通過細微的痕跡和毛發，就推斷出一個人的行程過往，這對破解案件怎么會沒用處呢？”
“他只不過是想要通過那種方式享受智商碾壓的快感罷了，就是想要人前顯圣，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裝逼’，本質上，那家伙的心理動因和一個小孩也沒有多大差別。說起來……那個莫策其實就和福爾摩斯的性格很像，他破解案件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以及虛榮心罷了，本質上其實也挺幼稚的。”
“我不許你這樣說莫策哥哥！”莊墨羽瞪大眼睛齜著牙，一副隨時都能咬人的樣子。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家莫策哥哥是最厲害的~”李煉敷衍說道。
“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斗嘴，逐漸走向了學校的東北角落。
在這個偏僻的角落，坐落著一棟與周圍現代教學樓格格不入的老樓。
莊墨羽在學校學習兩年了，偶然聽人說過，這棟樓是二十多年前美術學院的教學樓，現在已經閑置了，卻不知為何沒有拆除。
“你說的那個‘懂鬼的人’就在這里？”看著眼前這棟陰森的老樓，莊墨羽心底有些發怵。
“不錯，她是藝術學院的教授，這里就是她辦公的地方，只不過……她應該已經有十多年沒有教人了。”
十多年沒有教人的教授？
莊墨羽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位慈祥和藹的老年女性的形象。
兩人走入樓道，莊墨羽立即捂住了鼻子。
“有臭味……不對……不太一樣。”
她聞到了一種奇異的氣味，和之前在王生身上聞到的臭味有些像，但是卻又不太一樣。
不是臭味。
這種氣味，并不會讓莊墨羽討厭。
“砰砰砰”……
兩人朝前走去，發現樓道中站著一名正在拍皮球的女孩。
那女孩看起來十八九歲，身穿青黑交織的高中女生制服，光著腳丫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發，右耳上帶著三枚銀環，若不是胸部微微隆起，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女孩。
看到李煉進來，女孩兒停下手上的動作。
“進來吧，老師在等你。”
聲音從她手中的皮球里傳出。
……
……
不是從口中，而是從皮球中。
那個皮球，在蠕動。
“啊！”
莊墨羽被嚇得往后竄去，差點就要再次撲進李煉懷里了。
“哎呀，這位姐姐怎么這樣害怕啊，我看起來很奇怪嗎？”
刺猬頭女孩發出惡作劇成功后的壞笑聲，走前兩步來到陽光底下，將手中的皮球展示給兩人看。
“這只是個普通的皮球哦。”
莊墨羽偷眼瞧去，女孩看起來確實是個人樣，她手中拿著的確實也只是個皮球罷了。
剛才的感覺……是錯覺嗎？
為什么剛才一瞬間，自己以為她拍的不是皮球，而是……人頭？
“這位……莫……李煉小哥哥，還有這位莊墨羽小姐姐，請跟我來吧。”
刺猬頭女孩朝著李煉挑了挑眉，然后轉身朝老樓深處走去。
空寂的老樓里，只能聽到女孩的腳丫子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的吱呀聲。
這個女孩……是學校的學生嗎？
她怎么知道自己兩人要過來，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莊墨羽打量著女孩的背影，小聲對李煉說道：“你不是說那位教授不教人了嗎？”
“不錯，她確實不教‘人’了。”
兩人跟隨刺猬頭女孩來到一間頗為寬敞的畫室。
一進入這里，兩人就被那懸空掛著的數十副畫卷吸引了。
水墨，油畫，彩鉛，各種技法都有。
但主題只有一樣，就是——衣服。
這數十副繪畫，描繪出了數十件完全不同的衣服。
雖然不同，風格卻很統一，這些衣服全都華美繁復至極，仿佛要窮盡世間一切顏色，鑲金綴銀珠光寶氣，不一而足。
看著這些畫卷，莊墨羽忍不住幻想自己穿上那些衣服的樣子。
但是，毫無疑問，如果她穿的話，是極其不合適的。
那些衣服只有女王或是公主才能駕馭，若是普通人穿上只會反襯出自身的粗鄙。
如果那些衣服不是畫在畫上的話，這里就像是一個更衣間。
“你們稍等一會，老師馬上就來。”刺猬頭女孩說完就走了。
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李煉和莊墨羽兩人。
“喂，李煉，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莊墨羽有些局促說道。
“有，我親眼見過。”
“啊？那你靠什么活下來的？”
“靠我的智慧。”
“啊？”
“騙你的，其實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只要還是人類，就不可能與那種東西對抗，根本毫無勝算，所謂鬼，就是人類的天敵。”
“那我們來找的這位教授，她到底是怎樣的人？有什么特殊之處嗎？你為什么說她懂鬼？”
“你不是會‘演繹法’嗎？一會等她出來，你用演繹法觀察一下，看看能猜出多少信息。”
“切，不用你說我也會的，就像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看出你是個絲毫不會推理的笨蛋，只不過因為你填寫的期望薪酬比較低，所以才決定雇傭。”
“啊？難道不是因為只有我這個傻瓜會跑去一家快要倒閉的偵探社找工作嗎？”
“什么快要倒閉！只要有我在，莫策偵探社就不可能倒閉！你瞪大眼睛給我看好了，我一定會漂亮的解決這個案件，然后帶領偵探社做大做強！”
“我要讓莫策偵探社再次偉大！”
莊墨羽揮舞小拳頭，頭頂的小紅帽更加鮮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