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啟賢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他的內心是懵逼的。

老廟作戰隊的人才進入危險區域多久，兩個小時？

危險區域之間有差異性，有些區域通關速度確實會比較快，但根據下屬的匯報，老廟作戰隊沒有減員、沒有傷殘、甚至都沒有受傷！

糟了，我成菜雞了！

這對石啟賢的職業生涯打擊極大，試問哪個上級領導能夠接受這樣的戰果，毓秀作戰隊執行探索任務全軍覆沒，老廟作戰隊執行相同的作戰任務則毫發無傷，兩相對比之下，石啟賢感覺自己的頭上冒出了無能兩個字。

這可真是要了命了，石啟賢感覺頭都大了，他打算賠著笑臉讓他們走一下報銷手續，爭取能在戰報上寫上“毓秀分局物資協調及時有效、順利配合完成任務”這一行字。

他剛剛跑進地鐵站，就被老廟作戰隊嚇了一大跳。

面前這些人幾乎個個渾身浴血，像是剛從危險的古代戰場沖殺回來，其中尤以白笙最為駭人。

白笙整個人都被粘稠的血液包裹，刀身上還粘附著碎肉，如同殺神降臨，看的石啟賢頭皮發麻。

“白、白老哥神勇！感謝你們啊！”

石啟賢滿臉堆笑，一個健步沖了過來握住了白笙滿是血污的手。

白笙剛剛砍完怪物，身上的殺氣還沒有散去，被石啟賢這么一握，內心戾氣當即少了三分。

白笙長出一口氣后說道：“兄弟單位，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也得感謝毓秀分局在這里駐守，避免了很多風險。”

石啟賢臉上笑意再多幾分：“誒！這是哪里的話！都是應該的！幾位勞苦功高，這滿身血污也不方便上街，快和我回毓秀分局清洗休整，千萬不要推辭，這是毓秀分局對各位的謝意啊。”

“好的。”白笙答應了下來。

林川不需要看石啟賢頭頂的旁白，也能聽懂他的話中話。

毓秀分局和老廟分局的對比過于明顯，但戰報又必須要提交，只要被上級領導看到了石啟賢的無能，他一定吃不了兜著走，石啟賢此舉其實是在討好白笙，希望他能夠在戰報里盡量美言幾句。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白笙接受了對方的邀請，那便是答應了石啟賢的祈求。

林川不太在意也不太擅長這種事情，反正也不吃虧，大家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石啟賢心底終于長出了一口氣，感慨人與人的差距竟然如此巨大，老廟作戰隊不僅戰斗力遠超常人，而且沒有心高氣傲之輩，大家都很善解人意。

如果真有人給他臉色看，他還真的只能賠著笑臉，幸虧這種事沒有發生。

既然對方給面子，石啟賢打算大膽一些，更進一步。

他趁著四下無人，鼓起勇氣說道：“幾位，這次是老石沒本事，害的各位以身犯險，我打算設宴款待各位，如何？”

“哦？什么宴？在哪里？”李偉立刻問道。

石啟賢看到有人感興趣，立刻會心一笑：“我毓秀分局的轄區內有幾家相當不錯的主題餐廳，菜品非常不錯，也會安排正規歌舞表演，大家看個樂呵，不妨事的。”

溫婉和黑夜狐疑地看了看他，對正規二字打了個問號。

石啟賢相當擅長察言觀色，已經注意到兩名女性和李偉都不適合進入不正規場所，老黑和白笙又明顯沒有興趣，所以有些話他并沒有說出口，這才聲稱是正規歌舞表演。

其實正不正規，他心里最清楚。

雖然其他人不會接受，但沉默的林川看上去年輕有為，想來不會拒絕自己的額外邀請。

他故意趁著其他幾人聊天，悄悄走到了林川身邊，耳語道：“小兄弟，如果有需要的話，主題餐廳也有二樓。”

嗯？林川立刻來了精神。

“二樓？你是說哪種二樓？”林川立刻確認道，“二樓男賓一位那種？”

石啟賢神秘一笑：“正是。”

“可以，我去，守護秦淮市風清氣正，吾輩義不容辭。”林川一口答應了下來，主動跑到了白笙旁邊小聲匯報了此事。

然后石啟賢就看到白笙表情古怪地看了看自己，沖林川點了點頭。

嘿，成了！

石啟賢心底暗笑，年輕人果然容易上鉤，任憑你戰力高超，小小手段便可以建立不良關系，自己只要以這個年輕人為紐帶，多多和老廟分局的人來往，即便以后毓秀分局被裁撤或被吞并，也能謀求一條不錯的出路。

而那些拍攝視頻威脅對方的手段，石啟賢是不會做的，大家都在治安局混，這種魚死網破的伎倆絕對是腦殘行為，最終肯定會波及自己。

花點錢買個人脈，這就是石啟賢的全部謀劃。

……

同日夜晚，白鷺洲主題餐廳，門口的警車旁。

“感謝石局長將這份功勞送給我們，我代表老廟分局感謝各位。”

林川向著石啟賢深深鞠了一躬，態度非常誠懇。

石啟賢的眉心直抽抽，他強行擠出一點笑容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其他幾人站在不遠處笑彎了腰，白笙雖然沒有他們這般明顯，但還是忍不住發出“庫庫庫”的笑聲。

老廟作戰隊的眾人先到毓秀分局清理了身體，換上干凈的衣服后就被帶到了白鷺洲主題餐廳，如石啟賢所說，席間只有正規歌舞表演，菜肴也非常精致，看得出石啟賢費了些心思。

但酒過三巡，石啟賢就找了個借口帶走了林川。

這種經典橋段，在場眾人都能猜到七七八八，只是他們很納悶為什么被選中的是林川，尤其是李偉，他的牙都快咬碎了。

把我叫上啊！找個借口把我叫上啊！

結果才過了十分鐘，二樓就傳來了一聲尖叫，林川竟然按著一個熱辣的短裙女人下了樓！

“通過暗訪調查，我已查明這家餐廳有賣淫行為，現依法對此地進行查處。”

聽到這話的時候，石啟賢的牙也快咬碎了，他突然明白白笙為什么會表情古怪地看著自己了，原來是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面對林川的大聲質問，石啟賢哪里敢接茬，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咽，連連表示自己不知情，同時對這家餐廳的老板厲聲斥責，要求他們立刻停業整改。

老板也不敢接茬，他完全想不通石啟賢為什么上演川劇變臉，石啟賢親自帶人上樓，甚至是親自挑選的小妹，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其他細節無需贅述，總之毓秀分局和老廟分局捷報連連，在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后，仍然有余力破獲賣淫案件，拳拳之心令人熱淚盈眶。

除了餐廳老板，大家都很高興，正所謂：

賓主盡歡，餐廳老板喜提十五天行政拘留，啟賢垂淚；

風清氣正，老廟分局再破十分鐘掃黃記錄，嫖客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