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理那小子，林晨就是嫉妒我！”許大茂對著秦京茹解釋道。

“看不得別人好。咱們甭搭理他，走，哥帶你去王府井！那可是咱們京城最熱鬧的地方！”

“王府井？”秦京茹眼睛里閃過一絲好奇和向往。她在鄉下就聽說過這個名字，知道那是大地方，賣好多好多好東西。

“對！王府井百貨大樓！”許大茂語氣帶著炫耀，“保準讓你大開眼界！”

兩人坐上了公交車，一路搖搖晃晃。許大茂嘴也沒閑著，一會兒指著窗外的建筑給秦京茹講解，一會兒又旁敲側擊地貶低傻柱和秦淮茹，不斷抬高自己。

兩人不一會兒就到了王府井。

這年頭的王府井，雖然沒有后世那般流光溢彩，但在普遍灰撲撲的京城里，已然是頂頂時髦、頂頂有排面的地方。

百貨大樓里頭，燈光明亮，柜臺擦得锃亮，穿著藍色、灰色制服的售貨員雖然大多板著臉，但那股子“京城氣派”還是讓秦京茹看得眼花繚亂，一時忘了哭泣。

“妹子，你看這兒！”許大茂像個主人一樣，指點江山、

“這可是全京城最好的百貨大樓！想要啥，這里頭都有！”

秦京茹哪見過這陣仗？

鄉下的供銷社跟這里一比，簡直就是個雜貨鋪子。

她怯生生地跟在許大茂身后，眼睛都不夠用了。

這邊是花花綠綠的布料，那邊是香氣撲鼻的雪花膏、蛤蜊油，還有各種她叫不上名字的糖果點心、日用百貨。

“大茂哥……這里東西真多……”秦京茹小聲呢喃，語氣里充滿了驚嘆。

“那是！”

許大茂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放映員的身份讓他覺得自己在這城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走，哥給你挑點好東西！”

他拉著秦京茹來到賣布的柜臺。

“同志，給我們看看這幾塊料子。”許大茂派頭十足地指了幾塊顏色鮮亮、花樣時髦的“的確良”。

售貨員瞥了他倆一眼，愛搭不理地把布料扯出來攤在柜臺上。

“妹子，你看這塊粉色的，襯你皮膚白，做身襯衫肯定好看！”許大茂拿起一塊粉底帶小白花的的確良，在秦京茹身上比劃著、

“還有這塊藍色的，做條褲子，耐穿又精神！”

秦京茹看著那嶄新順滑的布料，眼睛都亮了，手不自覺地伸過去摸了摸，滑溜溜的，比她身上這粗布衣裳好上千百倍。

可是一想到價錢和布票，她就連忙縮回手，紅著臉小聲說：“大茂哥，這……這太貴了，我不要……”

“嗨！說啥呢！”許大茂大手一揮，顯得格外豪氣，“哥說送你，你就拿著！剛受了委屈，買身新衣服，換換心情！這點東西，算什么！”

他轉頭對售貨員道：“同志，這塊粉的，扯三尺，這塊藍的，也扯三尺！”說著，就從兜里掏出錢和布票。

秦京茹看著許大茂真金白銀地掏錢，還有那珍貴的布票，眼睛都直了。

在鄉下，扯一塊布做身新衣裳，那得是過年才有的待遇。

可許大茂，眼都不眨就給她買了！她心里那點對陌生男人的戒備，瞬間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慷慨”和“體貼”沖垮了。

“大茂哥……這……”她感動得眼圈又紅了，這次卻不是委屈，而是激動和感激。

“拿著！”許大茂把包好的布料塞到她手里，又拉著她去了化妝品柜臺。

“同志，拿盒‘友誼’牌雪花膏。”

那帶著淡淡香氣的白色膏體，裝在精致的小圓鐵盒里，是城里姑娘才用得起的稀罕玩意兒。

“還有這個，蛤蜊油，冬天擦手不裂口。”

許大茂又是一陣買單，秦京茹手里捧著雪花膏和蛤蜊油，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她偷偷地抬眼看許大茂，覺得他穿著干凈的干部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說話辦事又這么敞亮大方。

跟那個只會揮勺子、說話粗魯、還可能跟堂姐不清不楚的傻柱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茂哥，你對我真好……”秦京茹的聲音細若蚊蚋，臉頰飛上了兩朵紅云。

剛才的淚痕還沒干透，但這會兒，她眼睛里已經開始閃爍著一種名為“崇拜”和“依戀”的光芒。

“傻妹子，你人好，哥自然對你好。”許大茂順勢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不像有些人，看著老實，心眼比蜂窩煤還多！還有你那個堂姐，哼，把你叫來，安的什么心，你現在明白了吧？”

秦京茹用力地點點頭，眼淚又下來了，不過這次帶著一種“幡然醒悟”的慶幸：

“嗯！我明白了！大茂哥，幸虧有你提醒我，不然……不然我就真跳進火坑了！”

她現在是徹底信了許大茂的話，覺得秦淮茹和傻柱就是一丘之貉，合起伙來算計她這個老實巴交的鄉下姑娘。

而許大茂，就是那個在她危難之際伸出援手的“大英雄”。

許大茂心里樂開了花，暗道：

小樣兒，還不是被哥幾件東西、幾句好話就拿下了？這城里的花花世界，加上哥這該死的魅力，對付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傻白甜”，簡直是降維打擊！

他看著秦京茹那含羞帶怯、又充滿依賴的眼神，心里那點齷齪心思更是活泛得不行。

婁曉娥那娘們，家底是厚，可結婚這么久，肚子一點動靜沒有，老娘天天在家指桑罵槐，他早就受夠了！

要是能把秦京茹這水靈靈的丫頭娶進門，模樣帶勁兒，看著也能生養，到時候生個大胖小子，看誰還敢說他許家斷了香火！

至于婁曉娥……哼，到時候找個由頭，離了就是！成分不好？不能生養？隨便哪條都夠她喝一壺的！

兩人又逛了一會兒，許大茂又“順手”給秦京茹買了幾塊水果糖。

秦京茹徹底被這“甜蜜攻勢”俘獲了，一顆心幾乎完全掛在了許大茂身上。

她甚至開始幻想，如果能留在城里，嫁給像大茂哥這樣的人，那該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啊！

眼看天色不早，許大茂看了看手表：“妹子，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廠里放電影，先送你去火車站吧。”

“啊？要走了嗎？”秦京茹臉上頓時流露出失落和不舍。

這城里的繁華，這大茂哥的“溫柔”，她還沒待夠呢。

“傻丫頭，”許大茂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動作親昵。

“你先回去，等哥這邊……嗯，等哥處理好一些事情，就去看你。

或者，下次你再來城里，哥帶你去吃烤鴨，去北海劃船！”他畫著大餅，語氣篤定，仿佛那些美好的未來觸手可及。

秦京茹哪里聽得出他話里的敷衍和真實意圖？

她只覺得大茂哥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嗯！大茂哥，我等你！”

她用力點頭，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已經看到了下次進城游玩的美好景象。

許大茂把秦京茹送到火車站，看著她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那趟慢悠悠開往鄉下的綠皮火車。

火車開動，秦京茹還扒著窗口，使勁朝他揮手，懷里緊緊抱著他買的那些東西，像是抱著未來的希望。

許大茂站在站臺上，直到火車消失在視線盡頭，臉上的“溫情”才慢慢褪去，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帶著算計的冷笑。

“秦京茹……嘿，等著吧，等哥把婁曉娥那頭解決了，就輪到你了。”

他哼著小調，轉身朝著軋鋼廠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