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月光如銀漿灌入碑林中央的六角石井。楊凡將懷表懸于井口，表盤折射的光斑在井壁拼出星圖。沙狐忽然躍上井沿，尾尖靈珠碎片與星圖某處共鳴——

**喀嗒**。

井水瞬間蒸騰，霧氣中浮出一座顛倒的碑林。石碑懸浮于天，流沙逆飛如雨，機械沙狐的足印在半空烙成磷火路標。

“這才是楚風說的鏡像界...”楊凡踏出半步，身體陡然失重。他本能施展武當梯云縱，卻發現真氣流轉比外界快了三倍，一步竟飄出十丈。

沙狐咬住他衣角，爪尖指向霧中閃爍的熒藍城池——那分明是座倒懸的唐代長安，坊市間穿梭著背生光翼的機甲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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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西市的鐵匠鋪前，楊凡目睹奇景：胡商用電子秤稱量隕鐵，秤砣刻著波斯文與二進制混合的刻度；酒肆歌姬甩動水袖，袖中暗藏離子琴弦，彈奏的《涼州詞》帶著合成器音效。

“客官要打兵器還是修義肢？”鐵匠掀起熔爐，火焰竟是凝固的幽藍晶體。他卸下自己的機械左臂投入爐中，斷口處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纏繞著熒光的植物根須。

沙狐突然炸毛低吼。街角轉出個戴斗笠的巡夜人，銅鑼敲擊聲帶著異常頻率。楊凡的納米右臂應激震顫——那鑼槌分明是半截修羅鎧甲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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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蹤巡夜人至暗巷，楊凡發現其斗篷下鉆出無數熒藍藤蔓。藤蔓扎入青石板縫，地面頓時浮現經絡般的發光紋路。紋路匯聚處，一株巨樹沖破地磚，樹干上嵌滿掙扎的人形凸起——

都是外界流民的面孔！

“鏡像界在吸收他們的生命修補自身。”沙狐首次開口，聲音帶著楚風的電子雜音，“這些根須是慕容雪的神經網絡。”

樹冠忽然降下光雨，雨中浮現慕容雪的虛影：“凡兒，你終于走到這一步了。”她指尖輕點，巨樹裂開道縫隙，露出內部跳動的紫色晶核，“第七靈珠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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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核周圍飄浮著發光孢子，楊凡不慎吸入，鼻腔頓時涌入陌生記憶：

-幼年自己在實驗室隔著玻璃觸摸慕容雪的手掌，她無名指戴著與周芷若同款的玄鐵戒指

-楚風在潛艇中癲狂書寫：“所有輪回者都是她修剪的盆栽”

-林清瑤的2077年，玻璃艙外游蕩著與巨樹相似的生物機甲

孢子幻境突然扭曲，楊凡看見鏡像界的天空裂開縫隙——真實世界的流民正被銅錢商隊驅趕向月光井，他們的脊椎生長出熒藍藤蔓。

“鏡像界與現實互為養分。”楚風的聲音斷斷續續，“毀掉晶核會殺死兩個世界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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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凡退至西市茶館，掌柜是位獨目老嫗。她斟上的茶湯里沉浮著微型機甲零件：“喝吧，能暫時抵抗菌絲寄生。”

柜臺上擺著臺老式電報機，按鍵磨損處露出《天工開物圖》的碎片。老嫗用茶匙敲擊摩爾斯電碼：“流亡者同盟在終南山等你。”

窗外忽然傳來轟鳴，十二架唐式飛梭掠過天空，投下的不是火藥而是數據包。被擊中的長安百姓身體僵直，瞳孔浮現二維碼——銅錢商隊正在強制更新鏡像界！

沙狐躍上窗臺，尾尖靈珠指向南方：“去慈恩寺，大雁塔地宮藏著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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