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幾日的修煉，白無塵明顯感覺到周圍靈氣的稀薄。每次吐納，能汲取的靈力都微乎其微，修煉進(jìn)度緩慢得令人焦躁。

“這樣下去不行……“他睜開眼，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低聲自語。

寧小魚正巧推門進(jìn)來，手里端著熱氣騰騰的魚粥：“又在嘀咕什么呢？“

白無塵接過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碗沿：“這附近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比如……常年霧氣不散的山谷，或者夜晚會發(fā)光的湖泊？“

寧小魚歪著頭想了想：“霧氣重的……村西十里外的老林子里倒是常年濕漉漉的，獵戶們都說進(jìn)去容易迷路。“她突然壓低聲音，“還有人說，在那兒見過會動的影子，可走近了又什么都沒有。“

白無塵眸光微動——靈氣濃郁之地，確實容易吸引一些低階精怪。

“今天我去看看。“他三口兩口喝完粥，起身就要走。

“等等！“寧小魚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那地方邪門得很，村里人都不讓小孩子靠近的！“

白無塵輕笑，指尖凝出一縷銀白靈力：“你覺得，普通精怪能傷到我？“

寧小魚盯著那縷流轉(zhuǎn)的光暈，咬了咬唇：“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為什么？“

“你跑得太慢。“

“……白無塵！“

最終兩人還是一同出發(fā)了。穿過村西的麥田后，植被逐漸茂密。等踏入老林子時，參天古木遮天蔽日，腳下腐葉堆積，每走一步都陷進(jìn)半寸。

“你看，“寧小魚指著樹干上泛著幽藍(lán)的苔蘚，“這些只有深山里才有。“

白無塵俯身觸摸苔蘚，指尖傳來細(xì)微的靈力波動。他順著感應(yīng)前行，撥開最后一片灌木時，整個人驟然僵住——

前方凹陷的谷地中，一泓碧潭靜靜躺在那里。水面沒有一絲波紋，卻詭異地倒映著漫天星辰，明明此刻還是白晝。更驚人的是，潭邊巖石上生長著幾株通體晶瑩的草，葉片邊緣有冰晶般的紋路。

“寒髓草……“白無塵聲音發(fā)緊，“這種靈藥怎么會生長在……“

話音未落，潭水突然劇烈翻涌。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水下浮現(xiàn)，森白的骨爪“唰“地探出水面！

潭水炸開，黑影破浪而出——那竟是一具森白骨架，空洞的眼窩里跳動著幽綠的鬼火，骨爪如刀，直撲二人而來！

三具森白骨架破水而出，空洞的眼窩里跳動著幽綠色的磷火。它們的動作出奇地協(xié)調(diào)，呈品字形包抄而來，腐朽的骨爪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嘯鳴。最前端的尸傀右臂骨節(jié)突然暴漲，化作一柄三尺骨刃，當(dāng)頭劈下！

“退后三步。“

白無塵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寧小魚只覺得后領(lǐng)一緊，整個人被一股柔勁推著向后飄去。她踉蹌著站穩(wěn)時，看見少年已經(jīng)迎上了骨刃——

“小心！”寧小魚驚叫一聲

“叮！“

一根修長的手指抵住了鋒利的骨刃。

尸傀的攻勢戛然而止。白無塵指尖泛起銀霜，細(xì)密的冰晶順著骨刃瘋狂蔓延。那尸傀竟懂得棄車保帥，左爪猛地?fù)魯嘧约河冶郏G的魂火在胸腔劇烈燃燒，剩余骨骼“咔咔“重組，化作六根尖銳的骨刺從不同角度刺來！

“有點意思。“

白無塵嘴角勾起冷笑。他身形突然模糊，原地留下三道殘影。骨刺穿透虛影的剎那，真正的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尸傀背后，并指如劍點在其脊椎第七節(jié)。

“玄霜勁·封髓。“

銀光沒入骨骼的瞬間，尸傀全身關(guān)節(jié)同時結(jié)冰。它保持著撲擊的姿勢轟然墜地，摔成一堆冒著寒氣的碎骨。另外兩具尸傀此刻才完成包抄，一具從左側(cè)甩出脊椎骨鏈，另一具胸腔突然裂開，噴出腥臭的腐液。

白無塵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輕輕抬手，指尖銀光一閃。

“凝。”

咔嚓！

半空中的骨架驟然僵住，一層冰霜順著它的骨爪飛速蔓延，眨眼間便將它凍成了一尊冰雕。下一秒，白無塵屈指一彈。

“碎。”

嘩啦！冰雕爆裂，白骨散落一地，鬼火熄滅，再無動靜。

“該結(jié)束了。“

少年雙手結(jié)印，吐出一口白霧。霧氣中飛出十二枚冰針，精準(zhǔn)釘入兩具尸傀每一處關(guān)節(jié)縫隙。隨著他握拳的動作，所有冰針同時爆發(fā)寒氣，將尸傀凍成兩尊冰雕。最后輕輕一記響指，冰雕化作漫天晶粉飄散。

寧小魚呆立在原地。她看見陽光穿過冰晶粉末，在白無塵周身形成一圈朦朧的光暈。少年收勢時衣袂翻飛的模樣，像極了她在年畫上見過的謫仙。

寧小魚瞪大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就……就這樣？”

白無塵拍了拍袖子，淡淡道：“不過是一具最低階的尸傀，連靈智都沒有，只靠本能行動。”

話音未落，潭水再次翻涌，又有三四具白骨爬出，張牙舞爪地?fù)鋪怼?

“麻煩。”白無塵嘆了口氣，終于邁出一步。

他身形如風(fēng)，指尖靈力如刃，每一次輕描淡寫地劃過，便有一具骨架轟然崩塌。沒有華麗的招式，甚至沒有多余的動作，僅僅幾個呼吸間，所有白骨盡數(shù)化作碎骨，散落一地。

寧小魚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白無塵走回她身邊，她才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連劍都沒拔！”

白無塵瞥了眼腰間的佩劍，搖頭：“對付這種東西，用劍反而浪費。”

寧小魚咽了咽口水，突然興奮起來：“那你能教我嗎？就剛才那招！”

白無塵失笑：“你連靈力都沒有，怎么學(xué)？”

寧小魚不服氣地?fù)]了揮拳頭：“那我也能學(xué)點別的！比如……比如怎么跑得快！”

白無塵無奈搖頭，但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終究沒忍心拒絕。

“行，回去教你。”

他轉(zhuǎn)身走向寒髓草，小心采摘下來。這些靈草雖然品階不高，但在這靈氣稀薄的世界已是難得之物，足夠他煉制幾枚輔助修煉的丹藥了。

潭水漸漸恢復(fù)平靜，倒映著天空的星辰依舊詭異而美麗。白無塵若有所思地望向潭底——這些尸傀不可能憑空出現(xiàn)，或許……這水下還藏著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