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深處滲出的陰風卷著腐臭味，張小靈肚子的咕嚕聲顯得格外清亮。

她揪著張起靈的衣角，眼巴巴瞅向他腰間鼓囊的布袋——那是吳邪塞給她的最后一塊壓縮餅干。

【爹地的口袋像哆啦A夢！】

她踮腳去夠布袋，卻抓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張起靈拎著后頸把她提到青磚上坐好，黑金古刀“唰”地出鞘。

寒光閃過，張小靈懷里的蘋果瞬間褪去紅皮，果肉雕成小兔形狀，穩穩落在她掌心。

“我艸！小哥你當這是水果忍者真人版？”胖子舉著半塊發霉的壓縮餅干，嫉妒得眼眶發紅。

吳邪的洛陽鏟“哐當”砸到腳背，解雨臣的蝴蝶刀在指尖轉飛出去，釘死了三米外試圖偷襲的尸蟞。

張小靈啊嗚咬掉兔耳朵，汁水順著下巴滴在張起靈袖口。

麒麟紋身感應到什么似的微微發燙，將汁液蒸成縷縷白煙。

【爹地比阿貴爺爺家的電飯鍋還厲害！】

果核滾進磚縫的剎那，整條墓道響起齒輪轉動的悶響。

兩側壁畫上的飛天突然眼珠轉動，手中琵琶崩斷的琴弦如利箭射向眾人。

張起靈揮刀劈開弦刃，刀鋒撞出青銅色的火花。

“這他娘是水果刀能惹出來的禍？”胖子抱頭鼠竄時還不忘順走果肉雕花。

張小靈卻被壁畫吸引，踮腳去夠飛天額間的寶石——那根本不是寶石，而是米粒大的青銅碎片，與她鈴鐺的紋路嚴絲合縫。

黑瞎子甩出繩索纏住張小靈的腰，墨鏡反光里映出她脖頸蔓延的朱雀紋身：“小祖宗，這玩意兒集齊七顆能召喚神龍嗎？”

【集齊了奧特曼會來！】

仿佛回應她的心聲，七塊碎片同時迸發藍光。

壁畫上的周穆王突然抬手按向虛空，露出掌心的雀鳥圖騰——與張小靈割破手指時浮現的，分毫不差。

張起靈突然捂住張小靈的眼睛，黑金古刀劃破指尖。

血珠濺上壁畫時，整面墻如水波蕩漾，浮現出青銅門內的景象：無數玉俑跪拜的祭壇中央，躺著個與張小靈面容相似的女子，她胸口插著的正是這把黑金古刀。

“張家古樓……”吳邪的驚呼被震耳欲聾的轟鳴吞沒。

墓頂裂開巨縫，傾瀉而下的不是碎石，而是粘稠如瀝青的尸蟞王漿液。

張小靈掰開張起靈的手指，瞳孔倒映著記憶幻象中的殺戮。

她突然握住刀刃，鮮血染紅兔頭蘋果的瞬間，所有漿液凝固成琥珀色的晶體。

【爹爹的刀在哭。】

刀身突然浮現冰裂紋，一塊青銅殘片“叮當”落地。

解雨臣用絹布包裹殘片時，發現背面刻著殄文——張起靈的名字與張小靈的生辰八字并列，中間畫著被斬首的朱雀。

尸蟞王漿液化作的晶體開始龜裂，胖子掄起工兵鏟當棒球棍，把飛濺的碎塊打進墓道深處。

黑瞎子拽著張小靈躲避時，她腕間的鈴鐺突然炸響，聲波震碎了最后一塊壁畫。

煙塵散去后，露出暗格里銹跡斑斑的青銅匣。

匣內黃絹上密密麻麻寫滿生辰八字，最新一行墨跡未干：“癸卯年甲子月乙亥日，張氏女祭于七星。”

張小靈指著日期歪頭：

【這是阿靈生日呀！】

張起靈突然劈碎青銅匣，碎屑卻自動吸附到黑金古刀的裂紋處。

刀身震顫著發出悲鳴，墓道盡頭傳來玉俑整齊劃一的跪拜聲。

當眾人沖出墓道時，誰也沒發現張小靈后頸的玉俑化皮膚，已經爬上了雀鳥紋身的羽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