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用酒精在棉簽上蒸發的速度不對勁。

林夏盯著養母潰爛的眼瞼，那些隨呼吸脈動的血管正泛起琥珀色微光——與她虹膜中的紋路完全一致。病床監護儀顯示的時間在2003與2023年間瘋狂跳變，而窗外暴雨懸停在半空，雨滴如玻璃彈珠凝固在夜幕中。

“我們都被困在5月17日的莫比烏斯環里了。”養母的指甲摳進呼吸面罩，氣管切開處噴出血沫，“林振明根本不是移植記憶…他是把兇殺過程刻進了你的海馬體！”

心電監護突然發出長鳴。在最后三秒的腦電波峰值里，林夏看見養母的記憶脈沖：2003年深夜實驗室，林振明將注射器扎進女嬰囟門，而她蜷縮在角落，右眼正逐漸變成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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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動門開合速度越來越慢。

林夏沖進便利店時，貨架上的商品正在褪去包裝——樂事薯片變回九十年代鋁罐裝，冰柜里的礦泉水瓶浮現出2003年的生產批號。收銀員保持著遞零錢的姿勢凝固，唯有監控屏幕還在閃爍：

穿灰夾克的男人（林振明）正從燃燒的轎車后座抱出焦黑嬰兒。當他將檸檬掛墜塞進嬰兒掌心時，監控日期跳回2003-05-17 23:19。

貨架深處傳來諾基亞經典鈴聲。

她循聲撞開員工室，發現通風管道正在滲出護城河的黑水，水面上漂浮著記憶清除劑的空安瓿瓶。手機屏亮起新短信：

「來水族館鯊魚缸，給你真實的出生錄像——林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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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鯊的鰓裂在藍光中張合如刀。

林夏癱坐在亞克力觀景隧道內，防水相機對準手機播放的錄像帶：2003年5月17日23:20，林振明抱著溺水女嬰沖進實驗室，女嬰耳后三顆黑痣正隨呼吸起伏。他將D-7號死嬰的大腦切片植入其顱骨，顯示屏上的記憶編碼是031757。

隧道頂部突然傳來腳步聲。

穿灰夾克的林振明（2003年狀態）倒吊著降下，手中諾基亞顯示著永恒的時間——**23:20**。他的瞳孔是同樣的琥珀色，虎鯊群突然開始撞擊觀察窗。

“你才是我的原始作品。”林振明的聲音帶著溺亡者的回響，“當年殺死周遠彬的不是我，是覺醒后的你。”

亞克力穹頂轟然爆裂。

咸腥海水灌入瞬間，林夏看見童年相冊里所有背影照片的正面——每個年齡的自己都握著帶血的檸檬掛墜，身后是不同年份的死者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