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自會處理。”葉辰握緊劍柄，“有些賬，該清算了。”

宗主遞來一枚劍形玉佩：“持此物可調動北域所有天劍衛。”他望向北方，意味深長道，“九霄圣地傳承千年，護山大陣非蠻力可破。若要救人，需智取。”

葉辰摩挲著玉佩，忽然想起墨九幽的警告。或許...該先去趟日月教禁地？畢竟蘇婉兒提到“血祭”，而能克制九霄圣地秘法的，恐怕只有...

“弟子明白。”他鄭重行禮，“請師尊保重。”

離開飛云關時，葉辰最后回望這座血火洗禮的雄關。城墻上的“劍鋒所指，山河無恙”八字已被血染紅，卻更顯鏗鏘。三日后九霄圣地之行，或許比今夜更加兇險，但有些事，必須去做。

龍吟劍在鞘中輕顫，仿佛感應到主人心緒。劍脊上的蠱紋與龍紋交相輝映，恰如它的主人，在殺戮中成長，在絕境中蛻變。

九霄圣地山門前，萬丈霞光映照著九百九十九級“問心階”。葉辰站在第一級石階上，仰望著云霧繚繞的山巔。今日是九霄圣地百年一度的收徒大典，山道兩側擠滿觀禮的武林人士。而他要做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闖山救人！

“讓開！”身后傳來呵斥。十八名白衣弟子抬著鎏金步輦走來，輦上端坐著個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眉心一點朱砂，正是九霄圣地三長老玉霄子。

葉辰側身避讓，卻聽步輦中傳來微弱呼喚：“葉...大哥...”輕紗掀起一角，蘇婉兒面色蒼白地倚在窗邊，手腕上纏著道道金線。

玉霄子拂塵一揮，輕紗落下：“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且慢！”葉辰朗聲道，“敢問長老，強擄民女也算正道所為？”

四周頓時嘩然。玉霄子冷眼掃來：“此女身懷玄陰之體，入我門下是她的造化。”

“是嗎？”葉辰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龍形紋身——這是龍血淬體后留下的印記，“那為何我在她閨房找到這個？”他舉起半塊染血的玉簡，上面刻著“九幽祭”三字。

人群炸開了鍋。“九幽祭”是傳說中的邪術，需以特殊體質者血祭開啟黃泉之路！玉霄子臉色微變，拂塵猛地掃向葉辰：“污蔑圣地，該打！”

看似輕飄飄的一擊，卻蘊含宗師威壓。葉辰早有準備，龍吟劍出鞘三寸。“鐺”的一聲，劍身浮現細密裂紋——差距太大了！

“就這點本事也敢撒野？”玉霄子嗤笑，“有膽就闖問心階，若能登頂，本座任你問罪！”

這是赤裸裸的激將。九霄問心階蘊含心魔大陣，千百年來能登頂者不過雙掌之數。但葉辰等的就是這句話！

“好！”他大步踏上第二階，頓時天旋地轉。幻境中浮現南疆戰場，無數冤魂向他索命。這是問心階第一關“罪孽拷問”。

“我之劍，問心無愧！”葉辰揮劍斬破幻象，連上三十階。每上一階，壓力倍增。到第一百階時，他嘴角已溢出血絲。

山腰處，玉霄子冷眼旁觀：“不自量力。”

然而葉辰速度不減反增。第二百階，他遭遇“貪欲幻境”，金山銀海中浮現慕清雪被囚的身影；第三百階，“情劫試煉”讓他重溫蘇婉兒被帶走的瞬間...每破一關，劍意便凝練一分。

“咦？”山頂觀禮臺上，一位紫袍老者睜開眼，“此子竟能借問心階磨礪劍心？”

當葉辰踏上第五百階時，異變陡生！石階突然變成刀山，兩側射出無數暗器。這不是幻境，而是有人操控大陣暗下殺手！

“噗！”一柄淬毒飛刀扎入葉辰后背。他咬牙拔出，傷口流出的血竟是黑色——刀上涂了壓制龍血的“鎖龍散”！

“九霄圣地...好得很！”葉辰怒極反笑，索性放開防御。毒血順著石階流淌，竟腐蝕出縷縷青煙。他借痛楚保持清醒，一步一個血腳印地向上攀登。

第六百階，威壓如山。葉辰膝蓋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卻仍挺直脊梁。第七百階，幻境再現父母慘死的畫面，他雙目赤紅卻未迷失。第八百階，周身骨骼開始作響，皮膚滲出細密血珠...

山腳下，圍觀者從嘲笑變成肅然。有人喃喃道：“上一個走到八百階的，還是二十年前的南宮月...”

“南宮月”三字仿佛觸怒玉霄子。她暗中掐訣，問心階頂端浮現一柄巨劍虛影——竟是“斬心劍”！此劍專斬道心，中者輕則修為盡廢，重則魂飛魄散。

千鈞一發之際，步輦內突然傳出鳳鳴般的清嘯！蘇婉兒沖破禁制，眉心浮現月牙印記：“日月同輝，照我本心！”

一道銀光自她心口射出，與斬心劍相撞。爆炸聲中，葉辰抓住機會縱身躍上最后九階——每一步都踏碎青石，如蛟龍出海！

“轟！”

當他踏上最后一級石階時，整座問心階劇烈震動。山頂那口千年未響的“問道鐘”竟自動鳴響，聲傳百里！觀禮臺上，紫袍老者猛地站起：“問道鐘九響...此子...”

鐘聲未絕，葉辰已一劍劈向圣地山門。十丈高的試煉碑應聲而裂，碎成八塊！碑文“正大光明”四字，獨獨少了“明”字——恰是九霄圣地主的名諱！

“今日，我葉辰為三事而來。”他劍指玉霄子，聲音傳遍群山，“一問強擄民女之罪，二問暗施毒手之恥，三問...”龍吟劍突然轉向紫袍老者，“二十年前南宮月夫婦下落！”

滿山寂靜。紫袍老者面色陰沉如水，玉霄子則厲喝：“放肆！圣主名諱豈是...”

“讓他問。”圣主突然開口，聲音不怒自威，“小輩，你與南宮月是何關系？”

葉辰扯開衣襟，露出心口劍形胎記：“母子！”

二字一出，滿山嘩然。圣主眼中精光暴漲，袖中手指微動。玉霄子會意，突然一掌拍向蘇婉兒天靈：“原來你是那賤人的...”

“鐺！”

龍吟劍橫空攔截，卻被震得脫手飛出。眼看蘇婉兒要香消玉殞，她體內突然迸發耀目銀光！一個虛幻的宮裝女子身影浮現，輕揮羅袖便擊退玉霄子。

“日月教主？！”圣主終于變色，“你竟將殘魂寄于此女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