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葉辰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柄劍。他看到自己從礦石中被鍛造而出，歷經千百次捶打；看到自己第一次飲血時的顫栗；看到歷代主人揮舞自己時的英姿...
“原來這就是劍的一生...”
當他以劍的視角看世界時，許多武學難題豁然開朗。《九霄龍吟訣》中那些晦澀難懂的口訣，此刻變得無比清晰。體內九道龍形劍氣自行運轉，每循環一周天就凝實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葉辰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猛地睜眼，發現劍陣外的香爐中，三炷香才燃去一半——現實中僅過去半日，但他卻感覺自己已經修煉了整整十年！
“這就是'人劍合一'的境界嗎...”
葉辰緩緩起身，七十二柄古劍同時發出清越劍鳴，仿佛在向他致敬。他隨手一招，一柄通體碧綠的古劍飛入掌中。劍身入手冰涼，卻與他血脈相連般契合。
“清風劍，三百年前'碧波劍客'的佩劍。”葉辰脫口而出，仿佛早就認識這柄劍，“劍長三尺一寸，重七斤三兩，最擅'回風舞柳'劍法。”
他隨手一揮，劍氣如春風拂柳，輕柔卻暗藏殺機。三丈外的石壁上頓時出現一道深達寸許的劍痕，痕跡周圍沒有一絲裂紋，顯示出驚人的控制力。
“修為還是先天五重天，但劍道境界...”葉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已經觸摸到'人劍合一'的門檻。”
正思索間，劍冢入口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守冢弟子氣喘吁吁地跑來：“葉師兄！南宮世家的人到了，正在山門前叫陣！掌門命您速去！”
葉辰眼中寒光一閃：“終于來了。”
他將清風劍放回原處，大步走向劍冢出口。路過那柄初代宗主巨劍時，劍身突然發出一聲嗡鳴，一道信息直接傳入他腦海——
“九霄劍訣第七式'龍歸大海'...”
葉辰腳步一頓，閉目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傳承。片刻后，他嘴角微揚：“多謝前輩饋贈。”
當他走出劍冢時，正午的陽光刺得眼睛微瞇。遠處山門方向傳來陣陣喧嘩，隱約可見劍氣沖霄。
“南宮家...”葉辰輕撫腰間的九霄劍，“是時候清算舊賬了。”
他沒有急著趕去山門，而是先回到自己的小院。推開門，發現慕清雪正在院中煮茶，見他回來，清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突破了？”
“嗯。”葉辰點頭，“雖然修為未漲，但戰力至少提升三倍。”
慕清雪遞過一杯清茶：“南宮家來了三位長老，為首的南宮烈是先天九重天。他們要求提前進行三年之約的比試。”
葉辰啜了一口茶，神色平靜：“掌門怎么說？”
“掌門以'三年之約未到'為由拒絕了。”慕清雪眼中閃過一絲憂色，“但他們放出話來，若你不應戰，就每日斬殺一名天劍宗弟子。”
“咔嚓！”葉辰手中的茶杯突然裂開一道細縫，但茶水卻沒有灑出——竟是被劍氣托住了！
“好一個南宮世家。”葉辰冷笑，“看來當年給的教訓還不夠。”
他放下茶杯，從床下取出一個塵封已久的木匣。匣中是一套樸素的灰色勁裝，正是五年前他被退婚時穿的那件。
“你這是...”慕清雪不解。
“既然要了結恩怨，自然要穿得應景些。”葉辰換上舊衣，整個人氣質頓時變得平凡無奇，連周身劍氣都收斂得一干二凈。
慕清雪美眸中閃過訝色：“返璞歸真？”
葉辰笑而不答，只是取出一柄普通鐵劍掛在腰間：“師姐可要同去觀戰？”
“自然。”慕清雪取出玉笛，“我已通知了蘇師妹和阿土，他們會在山門與我們會合。”
二人并肩而行，很快來到山門前。這里已經聚集了數百名弟子，場中央，三名南宮家的長老傲然而立。為首的南宮烈正對天劍宗掌門冷嘲熱諷：“怎么，堂堂天劍宗連個弟子都護不住？當年退婚時不是很威風嗎？”
掌門面色陰沉，正要回應，突然聽到人群后方傳來一陣騷動。弟子們自動分開一條路，只見葉辰緩步而來，腰間鐵劍隨著步伐輕輕擺動。
“葉辰在此。”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南宮長老有何指教？”
南宮烈瞇起眼睛打量葉辰，發現對方不過先天五重天修為，頓時嗤笑一聲：“就這點能耐也敢應戰？看來天劍宗真是無人了！”
葉辰不惱不怒，只是平靜地問：“當年約定是三年后生死臺一戰，為何提前？”
“我家老祖即將出關，沒空等你這種螻蟻。”南宮烈傲慢道，“今日你若能接我三招不死，約定便作廢。若接不住...呵呵，正好拿你的人頭給老祖出關賀喜！”
場中一片嘩然。先天五重天接九重天三招，這分明是要置葉辰于死地！
“葉辰不可！”掌門急道。
葉辰卻抬手制止了掌門，目光直視南宮烈：“可以。不過條件要改一改——若我勝了，南宮家需交出當年參與襲擊我父母的兇手。”
南宮烈臉色微變：“你怎會知道...”隨即獰笑，“也罷，反正你必死無疑！”
他猛地拔出背后長刀，刀身赤紅如血：“第一招，'血影狂刀'！”
刀光如匹練，帶著刺鼻血腥氣劈向葉辰。這一刀快若閃電，尋常先天五重天連反應都來不及就會被劈成兩半！
葉辰卻不慌不忙，鐵劍出鞘三分。
“錚！”
一聲清越劍鳴，刀光竟被硬生生定在半空！眾人這才看清，葉辰的鐵劍只是輕輕點在了刀背上，卻讓南宮烈的全力一擊無法寸進！
“一招。”葉辰淡淡道。
南宮烈又驚又怒，抽刀再斬：“第二招，'血海無涯'！”
這一次，刀光化作一片血浪，鋪天蓋地壓向葉辰。刀氣未至，地面已被壓出無數裂痕，圍觀的弟子們紛紛后退。
葉辰終于拔劍出鞘，卻只是簡簡單單地向前一刺。
“噗！”
如熱刀切黃油，鐵劍輕松穿透血浪，劍尖精準抵在南宮烈咽喉前三寸！漫天刀光瞬間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兩招。”葉辰收劍而立，“還有最后一招。”
全場死寂。所有人都看呆了——先天五重天竟能如此輕易化解九重天的殺招？這簡直顛覆了武道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