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改道西南
- 人在大宋:忽悠慕容復替我打工
- 文氓不穿長山
- 2015字
- 2025-07-19 11:15:43
……
孟家莊遭此大劫,雖賊寇已除,但莊內死傷枕藉,屋舍焚毀泰半,一片愁云慘霧。
孟夫人強忍悲痛,指揮幸存的莊丁收斂尸骸、撲滅余燼、安置傷者、備馬套車。
孟嬋則親自引著趙令甫四人至一處尚未被火勢波及的偏院廂房,吩咐下人速速備好熱水、干凈衣物及姜湯。
梳洗換裝之后,又飲下熱騰騰的姜湯驅寒,趙令甫四人總算去了濕冷狼狽。
孟夫人母女也稍事整理,換了素凈衣衫,再留下得力老仆處理莊中后事。
隨即帶上數名尚有行動力的健壯莊丁,押著被捆縛的幾名賊人俘虜,便同趙令甫等人一道趕往磁州。
孟嬋之父孟在,現任磁州通判,雖以大宋官制來說只是個從八品的小官,但主要職責是協助知州處理政務、并監督知州,有著“監州”之稱,屬于位卑而權重。
在眾人抵達前,已有孟家莊丁先行快馬趕到報信,孟在聞訊后,竟親自在府衙門口等候。
他年過三旬,面容清癯,眉宇間帶著憂憤與疲憊,但目光銳利,氣度儼然。
見到妻女安然歸來,眼中才涌出劫后余生的復雜情緒,再看向風塵仆仆的趙令甫等人時,感激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幾位恩公,活命之恩,再造之德!請受孟在一拜!”,孟在長揖及地,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若非眼前這幾位俠士及時出手,他孟家滿門恐已化為焦土。
趙令甫連忙扶?。骸懊瞎灾亓耍⊥磔呏皇乔》昶鋾菟敒槎眩 ?
眾人被迎入府中。
孟在聽妻女詳述了莊中慘狀及趙令甫殺賊救人的經過,尤其聽到女兒孟嬋在生死關頭緊握釵簪、寧死不辱的決心時,老淚縱橫,既痛心又欣慰。
他轉向趙令甫,鄭重道:“趙公子不僅武藝高強,更有俠義心腸。此番剿滅太行余孽,擒獲賊首,實乃大功一件!老夫即刻具文上報州府,為公子請功!”
趙令甫謙辭道:“孟公不必如此,功名非我所求!晚輩此行本是游學,欲往邯鄲拜見師長,途經貴莊,實屬巧合。如今事了,不敢再叨擾孟公!”
“游學?”
孟在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他本以為趙令甫等人應是江湖俠客,不想……
“不知尊師名諱?”
“先生姓陳諱直,現為邯鄲縣令!”
孟在聽罷更覺意外:“竟是子端高徒!”
“子端”是陳直表字,磁州下轄三縣,除州治滏陽縣外,便只剩邯鄲與武安兩縣。
陳直為一縣之長,孟在為一州“監州”,二人相識實屬正常。
所以趙令甫聽孟在這么說,也不覺得奇怪,只客套問道:“孟公與陳師有交?”
孟在此時再看趙令甫,已更親切不少。
同樣的恩情,放在江湖武夫身上和放在吾輩讀書人身上,那是截然不同的!
嘆道:“子端曾在我磁州邯鄲縣任職,我與他雖共事時日不長,然其學識淵博,為官清正,剛直不阿,我也是深為敬重,相見恨晚吶!”
曾?
趙令甫敏銳抓住這個字眼,心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疑惑問道:“孟公方才說‘曾’?莫非陳師……”
他話未問盡,孟在便點了點頭,語帶惋惜地接道:“不錯!子端在邯鄲上任未及一月,朝廷便有新的調令派下,命他火速南下,轉任邕州知州!算算時日,他離任啟程,已有二十余日了!”
“邕州?!”
趙令甫立時一驚。
由縣令轉任知州,聽起來是升官了。
可實際上,邕州遠在廣南西路,乃是大宋西南極邊之地,與大理、交趾兩國接壤。
彼處瘴癘橫行,民情復雜,素來被視為“惡地”。
先前陳師自汴京外放邯鄲看起來還算正常,可由邯鄲再調邕州,那就是很明顯的邊緣化了!
而且在邯鄲任職不足一月便再調,顯然也是不合常理的,陳師這多半是在朝中得罪了哪位大人物??!
他深知陳師性情,剛直不阿,眼中揉不得沙子,得罪人也是常有的事。
此番遠調極邊,恐怕多有兇險!
一旁的孟嬋始終安靜聽著,清澈的目光落在趙令甫瞬間凝重起來的側臉上。
見他眼含憂色,便知其心中定然極在意這位陳師,如今得知后者遠赴險地,估計片刻也坐不住了。
果然,趙令甫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對孟在拱手道:“多謝孟公告知!陳師遠調邕州,晚輩實難安心,游學之期尚長,晚輩決意更改行程,即刻啟程南下,趕往邕州!”
孟在理解地點點頭,同時見他如此尊師重道,更是面露嘉許之色:“師徒情深,理當如此!不過邕州路遠,山高水險,還須小心!”
“賢侄不如在此休整一日,老夫先命人準備通關文書、輿圖以及盤纏馬匹,再修書一封給沿途幾位故舊,或能為賢侄提供些許方便?!?
得知是友人之徒后,孟在對趙令甫的稱呼便十分自然地換成了賢侄,以表親厚。
趙令甫也未推拒對方的這一番好意,他施恩雖不圖報,但碰上孟家這樣知恩圖報的,若一味推拒,反而叫后者于心難安。
之后,又簡單赴了一場孟家家宴。
宴散之時,孟嬋那姑娘,竟派人送來一個包裹,并傳話說:邕州地處南疆,濕熱多瘴,蟲蛇遍地,望他一路珍重。
包裹里,備下了應對瘴氣、蛇蟲、水土不服的各類丸散膏丹,放得整整齊齊。
孟嬋還細心地在每樣藥物上貼了小簽,注明用途用法。
趙令甫會心一笑,看向那送來包裹的傳話小廝道:“替我謝過你家小姐!”
轉過天去,孟憲吩咐人備下的文書、輿圖、書信、盤纏等都已準備妥當。
趙令甫便辭別孟家,帶著魏東等人直往西南而去。
他本意是想繞著大宋邊境,逆時針兜一個大圈的,可因為陳師這里突然出了變故,又受陳奎之托代為送信,不好遷延,只能臨時改道。
幸好西南之地,他本就是要去的,倒也不算有多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