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暈過去的，列車出軌了嗎?！北绕蠊雀杏X自己的大腦一陣脹痛，他只記得在昏迷前聽見“轟”的一聲，震的驚天動地。

“我們一路上都很順利，并沒有出現龍類襲擊或者行駛故障的情況?！惫诺吕锇步淌谠囂叫栽儐枺澳悴磺宄约菏窃趺椿柽^去的嗎？奇怪……當時也沒看出你有很驚恐啊，為什么會昏迷這么久，世界觀受到太大沖擊了？”

不，我的世界觀在雪之下雪乃對我開黃金瞳的時候就已經崩碎了。

遺憾的是古德里安教授聽不到比企谷心里的吐槽，只是繼續說道。

“不過不要緊，我們學校對解決心理方面的問題很有一套，剛好能把因為沒完成的入學輔導完成，你可是最重要的S級，我們會好好關照你的?！?

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手，比企谷就看見書房外走進來一個穿著紋付羽織袴的日本人，左右手各提著一只黑色收容箱。

“路君你好，我是卡塞爾學院的心理輔導員富山雅史，很榮幸也很高興認識你這位四十年一出的“S”級?！?

“以后你有任何心理方面的問題都可以找我咨詢解決，我是學校里最專業的心理老師?！?

因為血之哀吧，比企谷很快做出了判斷，這個學校里的所有人都是難以融入正常人類集體的異類。

這么一看，富山老師不就是卡塞爾里的侍奉部嗎？

“那么讓我們開始談話，路君。”富山雅史繼續說，“在你昏迷的期間我已經聽說了你的事跡，你在卡塞爾招收之前就已經發現了這個世界的部分真相，并且清楚認識到了自己的異常?！?

“方便說明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現自己的不同的嗎?！?

這位心理教員完全沒有一點老師的架子，就這樣靠過來像是朋友一樣的和比企谷八幡拉近距離，不管是神態，動作還是語氣都讓人倍感親切。

我在另一個世界知道的，這話說出來你也不信。比企谷繼續板著臉，可在心理上又感覺有些羞愧于撒謊。

才怪。

比企谷八幡早已習慣抗拒他人刻意的熟絡，盡管在表面還是會做出基礎的社交禮儀功夫，但是這不代表他在內心會因為這種伎倆把對方當成友人。

“做夢?！?

“做夢？”古德里安與富山雅史同時重復了一遍這個回答，不難看出他們兩人臉上都有了疑惑。

“一場極其真實的夢?！北绕蠊鹊哪樕蠋狭诵┰S恍惚。

他至今也無法把這個世界當做完全真實的世界，可同樣在內心深處也不會認為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世界，就這樣處在矛盾中反復穿梭切換。

路明非的人生對于比企谷八幡來說何嘗不是一場夢呢？

“很有意思的回答，這也許是高血脈純度所帶來的影響，你體內涌動的龍血會在睡夢時刻傳來太古的呼喚?！?

富山雅史不知何時已經掏出本子和筆進行記錄，直到古德里安教授在一旁咳嗽提醒。

“抱歉抱歉，職業病發作了，因為我對S級學員的心理狀態相當好奇，接下來讓我為你展示這個混血種世界的一角?！?

銀白鑲邊的黑色手提箱被擺放到桌子上通過指紋和密碼解鎖打開，第一件藏匿于泡沫之后的證物在富山雅史的動作下揭開面紗。

一顆怪形的頭骨。

頭骨整體拉得更加狹長，像是錐子，深陷的眼眶與棱角分明的顴骨，下頜骨異常寬大，牙齒尖銳如鋸。

像是血管一樣的暗色紋路在頭骨上蔓延，雕刻出某種原始而奇異的流線，還能看到額角處不正常的凸起，像是破土而出的刀鋒。

整顆頭骨呈現出一種金屬光澤，光是從形象上就可以想象出怪物電影里那些類人怪物的模樣。

“這是死侍的頭骨。”富山雅史輕聲介紹。

“當混血種的血統超過臨界血限，龍血的強大力量會將人類的基因篡改，扭曲，而人類的基因會在這恐怖的威脅下無限反擊，最終使這名混血種成為無限接近于龍類的怪物。也就是死侍?！?

他將這顆顱骨固定在金屬架上放穩，一個心理醫生如此小心翼翼的對待一個這樣獵奇的顱骨，模樣簡直像極了心理扭曲的變態殺人魔。

槍械被塞到了比企谷的手里。

“瓦爾特PPK，經由裝備部改造，威力將不遜色于007使用的那支手槍?！备簧窖攀肺孀《?，“瞄準顱骨，進行射擊?！?

比企谷努力搜尋著自身使用槍械的記憶與經驗，只找到了路明非在高中軍訓時候的學習片段。

“路明非！你是個神槍手啊，這么好的準頭，長大了參軍一定可以報效祖國！”

皮膚黝黑的教官驚訝的看著這個名不經傳的男孩，只是簡單學習后就輕松打出了十槍一百環的驚人成績，堪稱妖孽。

原來自己還有射擊天賦么。比企谷結合自身所學，學著電影里特工的姿勢擺出射擊架勢。

巨大槍響聲震的他耳暈目眩，比企谷沒想到一把手槍的后坐力竟然會如此巨大，好在自己架子擺的還算穩，只是踉蹌幾步最后跌坐到后面的沙發上，手臂還殘余著后坐力帶來的陣痛。

不是一聲響，是兩聲，書房的墻壁上明顯被打出了一個窟窿，而頭骨卻絲毫未損，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堪比航炮威力的子彈在命中頭骨后因無法貫穿而導致了偏轉，如此巨大的動能竟然連一絲刮擦都無法留下，哪怕是合金也應該留下些什么才對。

“原來路君并不是體力優秀的學員嗎，抱歉，我下意識認為S級是沒有漏洞的全才了?！备簧窖攀酚^察著比企谷八幡的狀態，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沉默，然后繼續解說。

“哪怕是納米技術制成的鈦合金也沒辦法擋住這一槍。這就是我們的敵人之一，龍類的傀儡，因血統暴走而失去自我的怪物。”

富山雅史認真解釋道。

“而龍類的防御力將更加駭人，有些強大的龍類即使是一片鱗片都能夠無視常規槍炮?！?

這一點似乎與自己的世界不同，雪之下雪乃還沒有和自己提到過死侍，也許叫法不同？但自己那邊無疑以邪祟這種能量體居多的。

他有些想開口詢問白王的事，但考慮到連諾諾能夠對自己的想法進行讀取并反問，面對卡塞爾最專業的心理教員最好還是不要暴露太多。

“你似乎毫不驚訝?！备簧窖攀分赋鲞@一點，“不管是意料之外的后坐力還是死侍顱骨展現的防御力，包括這個世界隱藏起來的可怕真相都沒有對你產生真正的沖擊？真了不起?！?

“那是，這可是S級！天生的屠龍領袖！”古德里安教授紅光滿面，為比企谷八幡的表現自豪，“這在中國那邊叫什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真正的大將風范，英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