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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緒論

焦慮是人類的基本處境,也是人類最普遍和最突出的情緒狀態和心理體驗。籠統地從時間上說,焦慮沒有“古代”和“現代”之分,從空間上看,焦慮也沒有“中國”和“西方”之別,在日常生活層面和審美實踐上,焦慮古已有之。比如,原始人的祭祀儀式就是一種處理和克服焦慮的模式,其目的就是強化人們面對死亡、疾病、饑荒、洪水等生存困境時的應對能力,而大量以鬼怪神怪為載體對人的恐懼和焦慮體驗進行的文本表達,構成了審美層面上的焦慮體驗。因此,焦慮體驗無時不在和無處不在。但是,焦慮現象的存在和焦慮體驗處境的存在并不一定意味著焦慮成為一種公開的問題進入人類生活的視野和研究領域,相反,由于以追求和諧和幸福為主導的生活方式的影響,在某種意義上,焦慮會被不斷邊緣化,甚至被潛藏和遮蔽。

焦慮真正成為一個公開的、最迫切的議題被各個領域提到重要的議事日程上來,日益突出其存在的重要性,是啟蒙運動乃至20世紀的事情。在文學藝術上,盧梭開啟的浪漫主義文學關注到了現代性的負面影響,表達了對現代化運動的焦慮和擔憂,以波德萊爾為代表的唯美主義思潮將恐懼和焦慮體驗的表達作為一種藝術的真實,成為超越平庸陳腐的日常生活的方式,超現實主義更是沉醉于焦慮之中,尋找變形的真實存在,而表現主義文學藝術注重用詭誕和悖謬的審美形式表現現代人焦慮和恐懼的生存體驗,荒誕派戲劇、黑色幽默,還有后來興起并逐漸成熟的恐怖藝術電影等,都充溢著一種對恐懼和焦慮體驗的迷戀。我們不難發現,在西方,啟蒙運動以來,涌現出一股以主要表現焦慮和恐懼體驗為主題的藝術思潮。這些文學藝術家都在不同程度上以激進的姿態,強調感性體驗,顛覆傳統審美觀念中文學藝術與現實生活的關系,執著于表現震驚、孤獨、分裂、虛無、恐怖、怪誕、扭曲、丑陋的精神形式,而這些都是焦慮體驗所能整合在一起的或者“家族類似式”的生存體驗,因此,焦慮體驗不僅是一種單純的情緒體驗和生命體驗,而是一股包含了諸多痛苦和悖謬的綜合情緒體驗,從更高的層面上看,它是超越了個體化、情感化、心理范疇層面,成為一種社會化、公開化的集體事件,是一個普遍而深刻的人文景象,成為“西方文明最耀眼的心理特質”(社會心理學家威洛拜語)[1]。與之相對應的是,焦慮理論的層出不窮。哲學、宗教、社會學、心理學、政治學等領域將焦慮看作一種較為復雜的心理體驗,視為一個重要的學術關鍵詞,焦慮理論話語開始逐漸凸現出來,其意義表述多種多樣,概念和理論的衍生更是變化多端,這也意味著焦慮話語在人類進入現代以來從一個隱性話題逐漸成為一個顯性的公共理論問題。這種轉變和拓展首先和突出表現在焦慮體驗是現代性的后果,是一種現代性體驗形式,其理論話語是理論家對整個西方現代文化情境診斷的結果。更為重要的是,與焦慮相關的體驗,如陌生感、孤獨感、無意義感、無家可歸感、負罪感、恐懼感、身份危機感、死亡感、沖突感、排斥感、自卑感等心理體驗交織在一起,在各種現代藝術形態中表現出來,成為現代藝術和審美的新風尚,超越了傳統的經典美學觀念和藝術精神。換句話說,以優美、崇高、中和之美為主導的審美傳統開始向一種震驚性和焦慮體驗性的現代美轉型。因此,這種崇尚表現恐懼、騷動不安的審美體驗成了審美現代性的主要表征。這也是我們集中討論的話題。

可以肯定地說,焦慮是現代文化轉型帶給人類的一種最為突出的體驗形式。焦慮體驗問題在現代性語境中產生,是對現代性困境的有力回應,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現代藝術及審美領域內的革新和超越。透過焦慮的分析,我們能夠發現,現代人的精神氣質、現代社會的心理結構和精神格調以及世界的本相。所以說,焦慮是我們進入現代性問題情境的一個關鍵切入點,也是我們探討現代審美觀念變化的重要路徑。其核心就是將焦慮定位在現代文化的轉型框架中,探討焦慮審美理論話語和表意實踐在現代文化轉型過程中的發展脈絡和審美特性。基于以上的考慮,我們要重點解決的問題就是:文化從現代性到后現代性發展過程中,焦慮體驗生成的必然性和審美的可能性?作為一個現代美學問題的焦慮體驗的基本內涵是什么?其主要的哲學理念有哪些?如何理解焦慮體驗在現代文化轉型的生成機制問題?中國文化轉型中焦慮是如何體現的?媒介娛樂時代焦慮體驗較之以前在審美文化上有哪些變化?焦慮與悲劇、崇高、荒誕等經典的審美范疇有哪些聯系和區別?我們試圖對這些問題進行嘗試性回答,對現代人的精神和存在困境進行細致的考察,以此深入探究現代人的心理本質和生存狀態,探尋焦慮在現代文化轉型中承擔的審美功能。

藏在人類心靈深處的焦慮浮現出來,成為一個重要的現代性事件。我們知道,18世紀以來的啟蒙運動以及隨之而來的啟蒙現代性充分彰顯了主體性自由,但是也因為工具理性在社會各領域的滲透和泛濫,激化了人的個體存在與工具理性的規范和壓制之間的矛盾,致使人的存在意義成了問題。加上宗教的衰落和信仰危機以及帶來的價值真空,因此,人類處在無名無形的焦慮和恐懼中,生活在一個不確定性時代。美國詩人奧登認為,今天是一個焦慮時代,存在主義文學家加繆宣稱這個年代是“恐懼的世紀”,社會學家齊格蒙特·鮑曼認為,“我們的時代再次成為恐懼的時代”[2]。這種文化局面的形成,在某種程度上是現代性發展的后果,而造成這種后果的恰恰是現代性自身具有的“斷裂”性。這種斷裂體現在現代文明形態變遷的速度上和變遷的范圍上。現代性的到來,社會結構中充斥著革命、自由、危機、沖突、短暫、偶然、不確定性等基本取向,這必然加速推進現代社會在各個領域和層面的變遷,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改變人們的生活軌道和最熟悉的生活色彩。傳統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和精神形式在現代性的推動下不斷失去存在的根基,而現代的生活方式和價值立場還沒來得及確立或者延續就被打破,現代社會不再遵循進化論的總體性原則發展,而是在非統一性原則的基礎上發展,焦慮體驗就是在這種短暫、斷裂、流動的社會結構機制中迸發出來,成為與現代性相伴而生的文化心理體驗。雖然現代焦慮體驗在感性上是一種痛苦的、負面的文化體驗,但是正是由于這種緊張和憂慮的體驗的存在,人們才具有了被驅使著檢視他們自己心靈的力量,才能不斷激發人們對啟蒙現代性進行反思和應對,創造性地尋找走出現代性困境的方案。

焦慮體驗將現代性引向了文化心理體驗的模式。正如齊美爾所說:現代性的本質是心理主義,是根據我們的內在生活的反應來體驗和解釋。因此,在現代性的視域下,時空轉換、宗教衰落和自由的追求給現代主體的內在生活造成了較為激烈的反應。傳統的封閉、靜止和穩定的時空觀被變動的、動蕩的時空觀取代,“一切凝固的東西都煙消云散了”。現代時空觀的延伸和擴張,容易給人帶來陌生感,在急劇變化的時空轉變中,人在心理上容易產生緊迫感和危機感。因此,焦慮體驗的生成被賦予時空的維度,成為現代審美表意的主題。這在現代派藝術中表現得較為突出。啟蒙現代性一方面喚起了人們的進步觀念和樂觀主義精神,另一方面導致了世界的“祛魅化”,宗教的衰落意味著世界從神圣走向了世俗,在由貨幣和工具理性主宰的世俗世界中,人存在的意義出現了問題,人被推向了啟蒙的反面,重新忍受焦慮和恐懼的折磨,尋找審美救贖將是走出焦慮生存困境的有效方式。在奴役擠壓的狀態下,焦慮不斷激發人們對自由的渴望,因此,焦慮體驗是在人的奴役狀態和對自由的尋找中生成的,也正是在這樣的狀態中,個體的生命被重新理解和定位。顯然,只有參與現代主體心理的建構,焦慮才能被現代社會所認同,才能肩負起反思現代性的責任,才能成為“我們的良師”。

20世紀50年代以來,西方文化從現代進入后現代也是無須證明的事實,其文化特征發生了重要轉變。娛樂消費中心主義、文化的視覺化和虛擬化成為后現代主義區別現代主義的主要特征。如果說在現代性語境中,焦慮能夠承擔起對現代性的反動和批判的功能,表現得痛心疾首,但是在以消費和視覺為主導的后現代性情境下,焦慮體驗的現代性功能不斷被弱化,反而成為后現代社會充滿活力、令人振奮的精神生產手段,是維持身體時尚消費和日常生活審美化的不竭動力。正如齊格蒙特·鮑曼所言:

消費者社會努力做到讓不滿足持久化。獲得如此效果的一個手段,就是剛剛對產品大肆宣傳使之進入消費者欲望的領域,緊接著就詆毀和貶低這些產品的價值。但是,另外一種更有效的手段,卻隱藏在人們的注意力背后:滿足每一種需求/欲望/需要的方式,只能誘發新的需求/欲望/需要。一開始作為需求的東西,最終必將成為一種強迫或者成癮。確實如此,因為人們有一種在商店里,而且僅僅在商店里,尋求問題解決方案以及從痛苦與焦慮中擺脫出來的沖動,而這種沖動不僅被容許凝結成一種習慣,而且還是受到熱切提倡的行為的一個方面。[3]

在這里,我們可以看到,焦慮與消費欲望、需要、需求糾纏在一起,被置換成不能持久滿足的欲望,控制著人們的消費心理和審美取向。因此,從心理層面上看,消費社會是靠焦慮和不滿足感、不確定感來運行的。在消費心理中焦慮給人們的消費行為添加了無形的能量。焦慮是消費品宣傳策劃的心理抓手,擺脫焦慮也就意味著消費品價值的消失,也暗示著新的消費品必然產生,消費活動就這樣往復循環。在視覺文化消費中,焦慮和恐懼自身也被不斷地審美再生產,不斷滿足大眾的審美快感和精神需要。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焦慮以及與之密切相關的欲望快感、精神分裂構成了后現代社會的重要審美文化心理,成為這個時代的常態和慣性。只有深刻體驗到這一點,我們才能理解焦慮體驗對現代性的超越,才能理解焦慮體驗為我們對生命權力和生命形式重新深入思考提供了一種可能。

我們發現,從美學的角度入手,系統研究現代焦慮體驗的成果相對較少。存在主義和精神分析理論為我們從美學角度研究焦慮提供了一些啟示。隨著哲學存在論和非理性的轉型,焦慮才進入理論家的視野,并成為關注的焦點。焦慮與啟蒙、理性、存在、非理性之間的關系問題成為存在主義哲學家和精神分析學家探究個體存在的焦點。焦慮規定和建構著現代主體成為存在主義、精神分析討論主體與存在之間關系的重要思想。在存在論的層面上,克爾凱郭爾在《焦慮的概念》一書中較早將焦慮作為哲學命題提出,從宗教文化的層面反擊現代工業社會的發展,將焦慮視為衡量個體真實存在的精神尺度,后來海德格爾在《存在與時間》一書中繼承了克爾凱郭爾的一些觀念,突破傳統的存在觀念,抨擊理性和邏各斯對存在的規定,將此在的在世規定為“煩”“畏”,以此澄明主體的本真存在。蒂里希、薩特將焦慮視為非存在對存在的威脅反應,認為存在的勇氣是承擔焦慮的能力。在精神分析層面上,弗洛伊德認為焦慮是本能壓抑的后果,并以此表達對現代文明的不滿,霍妮認為,焦慮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神經癥人格的基本要素,構成了現代人基本的存在狀態,以此揭示了西方文化自身內在的矛盾性。后來拉康和齊澤克等精神分析學家指出焦慮是人生悲劇的基質,將焦慮與結構主義語言學結構起來,展開對現代文化的分析,突出焦慮體驗在建構主體和現代文化中的作用。顯然,存在主義和精神分析是西方學術界探究焦慮體驗理論最重要和最成熟的兩條路徑。存在主義傾向于從存在論的高度確定焦慮的哲學內涵,具有抽象的理性色彩。精神分析則是從無意識和本能的角度將焦慮體驗深入非理性的層面,確證焦慮在心理分析和治療中的本質地位。因此,兩者從不同角度將焦慮引向深處,使得焦慮成為抽象的理論概念。弗洛伊德也認為“只有引進正確的抽象概念,并且把這些概念應用到所得的材料上,這樣才能看清焦慮的因由”[4]。顯然存在主義和精神分析的許多研究成果對我們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支撐作用和啟發意義。一方面我們的研究必須以焦慮的哲學研究為根底,這為深入分析焦慮體驗的審美文化心理提供有益的線索和啟示;一方面,沿著焦慮理論的思辨性、針對性以及相關問題的延伸性,不拘泥于兩種理論,而是發揮兩種理論的各自優勢,互為補充,這樣可以帶動焦慮體驗在文化社會學、藝術理論和美學等領域的深入研究。在國內,在文學藝術研究領域,焦慮體驗的美學研究主要在兩個層面上進行。第一,從文學的心理哲學角度出發,討論文學創作與焦慮體驗這種特殊的情緒狀態之間的密切關系,進而探究文學的本體問題。周憲《文學創作與焦慮體驗》一文中對該問題的研究可謂是代表性成果之一。第二,主要從具體的文學流派、文學作品、作家和批評家的角度出發,深入細致地討論中國社會轉型期的文化心理狀態,研究指出轉型期社會的失衡心態中蘊含強烈的焦慮體驗的情緒。韋麗華《轉型期中國的現代性焦慮——“新寫實小說”論》(博士論文,2000年)主要以新寫實小說思潮為分析對象,研究轉型期中國的焦慮情緒在文學中的表現。丁力《現代知識者形象與心理焦慮》(博士論文,2003年)從作家作品的層面上,深入研究20世紀上半葉的現代文學知識者形象所表現出的“集體性焦慮”,認為這種心理表現與現代知識分子的生存立場有密切的關系。這些研究都從不同的角度透視了現代焦慮體驗的表現情況,都表達了對現當代文學藝術和批評中焦慮問題的關注。盡管國內外學界在焦慮體驗問題的研究上取得了可供借鑒的成果,但總體而言,還有一些不足。首先,焦慮體驗并沒有在現代性語境中作為美學問題得到系統和專門的梳理和闡釋。其次,對西方現代美學和藝術哲學理論中的焦慮體驗的論述缺乏梳理和比較,無法顯現該問題的演變軌跡和表現特征,無法凸現焦慮的不同審美意義。再次,中國現代性特殊語境中的焦慮體驗在審美層面上的研究存在欠缺的環節,針對具體的文本需要進一步從學理的層面上深入研究,突出中國現代性焦慮體驗的特質。最后,把焦慮體驗與當代媒介消費文化結合起來討論,這方面的研究也極為薄弱,需要進一步深入研究。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研究盲點就是在審美范疇視野中,焦慮與悲劇、崇高、荒誕之間的關系問題。悲劇、崇高、荒誕是經典的審美范疇,在美學內涵、審美屬性、審美心理、審美表現和審美接受上與焦慮、恐懼有著密切的關系,它們同居一體,相互依托,相互轉化。在某種意義上,焦慮是悲劇、崇高、荒誕的情感根基,它們是時代和文化轉型中人所面對和處理生存困境時的精神反應和精神需求。但是由于時代文化發展的局限,文學藝術發展的不同以及審美觀念的不斷嬗變,焦慮與悲劇、崇高、荒誕有著明顯區別,它們在表現審美對象,滿足審美主體的美感需求上承擔著不同的美學追求。基于以上的分析,我們可以更好地理解焦慮在諸多美學范疇之間的話語融通、博弈和在不同美學觀念中的異變及其內在發展機制,進一步從歷史和邏輯的有機統一中,揭示焦慮美學背后隱藏的歷史和文化價值。

總之,焦慮體驗是一個重要的現代審美問題。一方面,它是啟蒙現代性發展的產物,是現代人對存在的在世狀態的痛苦思考和憂郁體驗;另一方面,它以審美救贖的姿態顯現現代人生存的精神狀態和生存困境,以此激勵人們重現缺席的意義。一方面,焦慮體驗帶來了中西現代藝術文化思潮的新風尚,是審美觀念轉換的重要表征;另一方面,在現代向后現代轉型的過程中,焦慮體驗直接觸及后現代主義審美文化深層心理問題,成為日常生活審美的重要心理動因,這意味著主體必須在漂浮的焦慮中思考生存之道。

本書的基本思路是:第一,從現代性到后現代性的歷史發展中,總體上概說和探究現代焦慮體驗的必要性。針對焦慮概念歷史在場的零亂狀態,從詞源學角度出發,大致分析和厘定焦慮概念內涵的歷史演變及其特點,進而分析焦慮體驗的審美內涵。第二,在宏觀層面上考察作為現代美學問題的焦慮體驗的理論話語。從研究范式的角度出發,系統闡發焦慮體驗審美話語的演變和整體面貌。克爾凱郭爾、海德格爾、蒂里希代表存在主義美學的思路,弗洛伊德、拉康和德勒茲代表精神分析的研究角度,批判理論主要是以阿多諾、馬爾庫塞等人為代表,通過比較歸納的方式,試圖深入闡發其美學范式轉換的內在邏輯。第三,從現代文化發展的維度探討焦慮體驗的審美心理在具體文化場景中的成因。第四,在文本層面上分別考察西方現代文學藝術和中國現代文學中焦慮體驗的呈現方式和實踐形態,深入挖掘其審美形態在藝術表意實踐中呈現的特點、存在方式、審美功能等,以此超越以往“主題式”的研究。第五,在媒介娛樂文化語境中考察焦慮體驗的審美功能的轉向和表現。第六,從審美范疇的維度,辨析焦慮與悲劇、崇高、荒誕之間的聯系與區別,探索焦慮體驗與美學觀念的變遷,肯定其在建構和拓展美學現代性方面的重要價值和意義。我們以現代文化的轉型為根本立足點,綜合利用哲學、美學、文化社會學、精神分析、藝術理論、文化研究等學科的理論和視角,貫徹歷史與邏輯、西方視野與本土意識、理論譜系與實踐形態相結合的研究方式,對焦慮體驗進行文本細讀和理論建構,深入考察現代文化轉型中的現實困境問題,以審美的姿態來應對充滿不確定性的年代。

注釋

[1][美]羅洛·梅:《焦慮的意義》,朱侃如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15頁。

[2][英]齊格蒙特·鮑曼:《流動的恐懼》,谷蕾、楊超等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3頁。

[3][英]齊格蒙特·鮑曼:《流動的生活》,徐朝友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86—87頁。

[4]Sigmund Freud,New Introduction Lectures in Psychoanalysis.New York:Norton,1974,p.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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