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沖上的四五名打手幾乎同時慘叫著栽倒！或是膝蓋被細長的鋼刺穿透，或是腳踝筋腱被瞬間切斷，或是面門上被狠狠釘入一根閃著幽光的弩箭，箭頭甚至穿透了后腦勺！其中一個舉刀的壯漢更是被一支弩箭精準地貫穿了喉嚨，嗬嗬地噴著血沫倒下！

動手的不止一人！周田身后那十名如同石雕的老卒動了！沒有震天的怒吼，只有如同鬼魅般的無聲出擊和瞬間致命的弩箭鋼刺！

劉凱嚇得一哆嗦，幾乎是連滾爬地躲到了劉宇軒身后，牙齒咯咯打顫。

周田依舊站在原地，連手指都未曾動一下。

斗笠陰影籠罩著他大半張臉，只有繃緊的下頜線條透出無邊的冷漠。

那滴血傷臂垂在身側，粘稠的血液似乎滴落的更快了些。

恐懼如同瘟疫，以倒下的幾人為核心，瘋狂在金蟾打手們中間蔓延！前排看到同伴慘死傷，后排則只看到有人倒下和哀嚎，未知放大了所有人的恐懼！

“跑……跑啊！”

“不是人！他們是鬼！”

“媽呀！救命！”

不知是誰先喊出的第一聲，原本堵得嚴嚴實實的巷口，眨眼間轟然崩潰！所有還能動彈的金蟾打手，連滾爬帶撞翻同伴，沒命地朝著巷口另一端、燈火通明的百川道方向瘋狂逃竄！棍棒刀兵被扔了一地，甚至有人為了跑快，直接脫掉了礙事的鞋子！

僅僅數息之間，囂張堵門的金蟾幫眾便如退潮般消失得干干凈凈，只留下巷口一地的狼藉和幾具尚在抽搐、或被鋼刺釘住哀嚎的軀體。

空氣里瞬間被濃郁的血腥氣和恐懼彌漫。

劉凱哆嗦著從劉宇軒身后探出頭，看著滿地狼藉和滾在一起哀嚎的孫奎兩人，臉色慘白如紙，半晌才哆嗦著擠出話：“東…東家…這…這鬧大了…金蟾商會肯定……”

“閉嘴。”劉宇軒冰冷地吐出兩個字，目光卻警惕地掃視著巷口四周可能的窺視。

“劉富財，”周田終于開了口，聲音低沉得可怕，“撿把刀，過去。”

“啊？我……”劉凱看著周田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個被釘穿膝蓋、還在發出凄厲嚎叫的打手，腿肚子一軟。

“去。”周田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志。

他的目光落在劉凱腰間的銅鑰匙上——那是鋪門唯一的一把鑰匙。

劉凱看著周田臉上那道在微弱光線下愈發猙獰的舊傷疤，一咬牙，猛地沖過去，從地上慌亂地撿起一把被打落的殺豬尖刀，踉蹌著跑到那嚎叫的打手跟前。

“饒…饒命！好漢饒…”那打手看著劉凱手里的刀，嚇得涕淚橫流，拼命想往后縮。

“是誰打傷的鋪子伙計？是誰帶頭砸的門？”周田冷硬的聲音如同喪鐘敲響。

劉凱心一橫，顫抖著手，刀尖對準那打手：“說！是不是…是不是你？！”

“是…是…是奎爺！是孫奎！他…他砸得最狠！拿棍子打的人！還有…還有那個疤臉的麻五…用刀…刀背抽柱子兄弟的臉…不是我…我…我只是在后面…踹了幾腳…啊！！”

噗嗤！

劉凱閉著眼，用盡全力一刀扎進那打手的大腿！

鮮血瞬間噴濺出來！那打手發出比剛才更凄厲十倍的慘嚎，身體劇烈抽搐！

“劉富財！看清楚人！扎！”周田厲喝！

劉凱睜開血紅的眼睛，看著地上打手那扭曲的臉，又想起肋骨斷裂的二柱子，一股狠勁猛地沖上腦門！

他拔出刀，這次沒再閉眼，而是死死盯著那打手的右臂——剛才就是這雙手握著棍子！

噗！噗！噗！

一連數刀，帶著積累的恐懼和屈辱，狠狠地扎在打手的手臂、手掌上！

慘嚎聲漸漸微弱下來，最終只剩下嗬嗬的喘息。

“夠了！”周田的聲音阻止了劉凱徹底瘋魔的動作。

劉凱喘著粗氣，握著滴血的尖刀，胸膛劇烈起伏，看向地上另一個膝蓋被鋼刺釘住、試圖爬向巷口的打手。

“是他！就是他！麻五！他拿刀背抽柱子臉！還說…還說賣不出方子就拿柱子的小妹抵債！”劉凱嘶啞地喊出來。

“劉宇軒。”周田偏了下頭。

一直如同影子般守護在周田身側的劉宇軒動了。

他無聲地走到那個試圖爬行的“麻五”面前。

麻五驚恐地看著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絕望地掙扎著想要求饒。

劉宇軒腳下精準地一碾，直接踩在麻五那條被釘在地上的傷腿上！

“呃啊——！”麻五痛得眼珠暴凸，凄厲得不像人聲。

與此同時，劉宇軒彎腰，動作迅疾如風，從后腰皮鞘中拔出一柄匕首尺寸的精鋼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