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倍？！”饒是周田心有準備，這個數字也讓他吃了一驚。

最初的粗陋小作坊，能賺這么多？

“是啊堡主！”劉凱拍了下大腿，臉漲得通紅，“而且，那只是開始！跟那些大商人搭上線后，簽了契書，他們負責銷往波斯、大食甚至更西邊的地方。

咱們只負責供貨，定期給他們送到萬象城的據點就成了。

還有萬象城本地的豪商巨賈，家里女眷、勾欄瓦舍，都搶著要！咱們在萬象城自己租了間小鋪面，掛了個‘風城皂記’的小牌子，如今也算是站穩腳跟了！回頭客多得很！價格一直很硬！”

“很好！”周田眼中終于露出了一絲光亮，仿佛冰冷的鐵器上掠過一道火花，“除去成本，我們賺了多少？”發展堡務，招兵買馬，打通關節，處處要錢！這筆進賬，來得正是時候。

劉凱立刻從懷里貼身摸出一個粗布包著的小包袱，小心翼翼地打開。

里面赫然是幾塊金光燦燦的……金錠！雖然不大，成色也不算頂級，但在這北地邊堡，足以閃瞎人眼。

“這是上個月的凈利折現，還有訂金的一部分。”劉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驕傲，“除掉所有的材料錢、工錢、運費……還有給各環節打點的花銷，這個月，光是萬象城和大食商人這條線，純利……合黃金三百兩整！”

“三百兩？！黃金？！”周田霍然站直，牽動傷口也顧不得了，死死盯住那幾塊黃澄澄的金錠，再看向劉凱，眼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就……就靠那個小作坊？一個月？”

這數目遠超他的想象！三百兩黃金，足以買下上萬石的糧食，或是裝備一支數百人的精銳小隊！在柳巷堡過去，這是幾年的軍需總開銷！

“正常啊堡主！”劉凱看到周田的反應，反而覺得理所當然，掰著手指頭算道：

“您想啊，萬象城那些富戶小姐、夫人太太，用的上好香膏子，指甲蓋大小一小瓶就敢賣幾兩銀子！

咱們這肥皂，一塊能有巴掌大，去污留香，洗得干凈還耐用，才賣多少？也就比那香膏貴一點，但比它能用百次！

那些大食商人更闊綽，運回去賣給貴族、皇室，翻個幾倍幾十倍都不帶眨眼的！

要不是咱們作坊人手緊，產量限制著，還能更多！就這，還是刨去了大食商人拿走那部分的分潤和蜀國那邊的商稅呢！”

巨大的利潤如同強心劑注入心臟。

周田的呼吸略微急促，他盯著那幾塊沉甸甸的金子，仿佛看到了柳巷堡被摧毀的城墻重新壘起，看到了殘破的軍械被嶄新的刀甲取代，看到了餓得面黃肌瘦的老弱孩童能喝上稠粥……

更看到了他用權柄掃蕩颶風城毒瘤所需的龐大財力支撐！王文釗盤踞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何其多？要扳倒他，撕開更大的網，沒有金山銀海鋪路，寸步難行！

“發展！必須再發展！劉凱，肥皂作坊給我翻倍！不，翻三倍！人手不夠，從堡里能干的婦人、半大小子里招！場地不夠，后面那片空地全給我起棚子！材料去催！去遠點地方買！錢不夠——”

周田眼中精光閃爍，“先用這些金子頂著！再想辦法！所有產出，保證品質！這條財路，是我柳巷堡的命脈，絕不容失！”

“堡主放心！小的一定辦好！”劉凱拍著胸脯保證，但隨即，他興奮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陰霾和焦慮，聲音也低了下來，“只是……只是……出事了，堡主！就在萬象城那邊！”

“嗯？”周田敏銳地捕捉到這絲變化，心頭的火熱瞬間被警惕澆熄，“說！什么事？”

劉凱咽了口唾沫，臉上露出憤恨和無奈交加的神色：“是咱們那個小店！麻煩來了！就在十來天前，萬象城里有人找上門了。

是城東‘金蟾商會’的少東家，叫錢來順！那孫子仗著他爹是金蟾商會的會長錢廣進，在萬象城東區混吃混喝，強買強賣慣了。

他不知從哪兒聽說了咱們肥皂買賣的暴利，帶著一幫打手，找上門來，開口就要買咱們的配方！”

“買配方？”周田眼神一冷。

這跟明搶有什么區別？

“是啊！開價低得離譜！只肯給一百兩銀子！還說是給咱們面子了！”劉凱氣得胸膛起伏，“小人我賠著笑臉，好說歹說，推脫說這是祖傳秘方，死也不能賣啊。

結果……結果那錢來順翻臉了！說咱們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