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工作進度
- 亂世書生,從打獵致富開始
- 風月
- 1526字
- 2025-05-20 10:05:03
當然。
周田也不是甩手掌柜。
必要的時候,他還是要來看看整個工作的進度的。
此時此刻。
周田的掌心死死抵著瞭望臺的木欄,指腹被粗糙的木紋硌得生疼。
他盯著外城墻下揮汗如雨的工匠,喉結因焦慮而滾動。
漢白玉基座的深度爭議像根刺卡在喉嚨,雨季將至,若地基不牢,整座城墻可能在暴雨中坍塌。
可還未等他開口協調,遠處馬蹄聲如驟雨砸在青石板上,驚得頭頂飛鳥撲棱棱掠過。
劉凱的棗紅馬在瞭望臺下急剎,馬嘴噴出的白霧混著他衣襟上的黃土,撲面而來。
周田瞥見他腰間算盤珠子因顛簸撞得噼啪響,心里陡然下沉。
這商人向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卻滿臉驚惶,定是天大的禍事。
“三萬鐵騎?” 張猛的陌刀 “當啷” 砸在木板上,震得瞭望臺簌簌落灰。
周田彎腰撿圖紙時,指尖觸到 “演武場” 三個字,忽然想起蘇瑤那日在晨光中展開地圖的模樣,她指尖劃過羊皮紙的沙沙聲仿佛還在耳邊。
“北蠻不滅,談何回報?” 她說這話時,銀鷹翎羽掃過他鼻尖,帶著北疆特有的冷冽松香。
劉凱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周田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當然知道蘇瑤的前鋒部隊今早剛拔營,此刻怕是已深入草原百里。
可他不能說破,不能讓士兵們看見主將眼底的動搖。
“張猛,發兵器。”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繃到極致的弓弦,“讓弟兄們看看,咱們手里的陌刀是不是比北蠻的彎刀利。”
張猛重重跺腳而去,每一步都像踏在周田心上。
周田望向北方,云層正壓著地平線翻涌,鉛灰色的云隙間偶爾閃過冷光,像極了北蠻騎兵淬毒的刀刃。
他忽然想起女兒今早攥著玉佩問他 “爹爹什么時候回家”,想起楊繁花往他水囊里塞糖塊時說 “小心箭雨”。
此刻那些細碎的溫暖突然變得遙遠,仿佛隔著重重大山。
煙塵漫過地平線的剎那,周田的心跳幾乎停滯。
他曾在颶風城見過蘇家鐵騎演練,那時只覺得黑色大旗翻卷如夜云,此刻卻覺得那是他見過最動人的顏色 .玄色大旗上銀鷹展翅,在晨曦中泛著冷冽的光,像一把插入北蠻心臟的匕首。
蘇瑤的長槍挑落第一個北蠻士兵頭盔時,周田聽見身旁新兵發出壓抑的抽氣聲。
那士兵不過十六七歲,喉結上還沾著未褪的絨毛,卻在看見蘇瑤單槍匹馬沖陣時,忽然握緊了手中的陌刀。
“她怎么做到的?” 新兵的聲音帶著顫音,周田卻在蘇瑤轉身劈砍的瞬間,想起她昨日在議事廳說 “騎兵沖鋒時要像風一樣割裂敵陣”。
左賢王的怒吼隔著三里地都能聽見,周田看見金帳前的北蠻士兵如螻蟻般慌亂奔逃。
他知道蘇瑤的 “誘敵深入” 之計成了,卻還是忍不住攥緊城墻磚縫 .五千對三萬,即便算準了埋伏,仍是九死一生的賭局。
“堡主!蘇小姐的陣型!” 張猛突然指著戰場大喊。
周田望去,只見五千鐵騎如活物般流動,前軍突刺、后軍包抄,竟在兩萬騎兵中硬生生撕出一條血路。
他忽然想起劉宇軒曾說 “蘇家雁翎陣脫胎于春秋車戰”,此刻親眼所見,才明白為何江湖傳言 “蘇家鐵騎過處,寸草不生”。
阿古達的聲音穿過戰場時,周田險些笑出聲。
那個曾在柳巷堡門前不可一世的鐵狼部首領,此刻竟像被踩了尾巴的狐貍般尖叫。
左賢王的馬鞭抽在他鎧甲上的脆響,混著北蠻騎兵中箭的哀嚎,組成一曲荒誕的喪歌。
蘇瑤摘下頭盔的瞬間,周田看見她額發濕漉漉貼在臉上,卻仍帶著三分未褪的笑意。
她轉頭吩咐副將的模樣,像極了那日在柳巷堡分發兵器時的從容 .仿佛眼前不是兩萬鐵騎,只是市集上的熙攘人群。
“放箭!” 蘇瑤的喝令讓周田想起昨夜她在城墻上說 “弩箭要沾狼毒”。
五千張強弩同時嗡鳴,箭矢破空聲如群鴉過境,周田甚至看見前排北蠻騎兵的眼睛在箭尖反光中驟然收縮。
那些曾讓柳巷堡士兵聞風喪膽的彎刀,此刻連阻擋箭矢的余力都沒有。
左賢王的撤退令被喊成破鑼般的嘶鳴時,周田終于敢大口呼吸。
他看見蘇瑤的戰馬踏過北蠻軍旗,銀鷹翎羽掃過 “狼首” 圖騰,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荒誕的驕傲。
張猛的歡呼震得城墻上的碎石簌簌掉落,周田卻在看見蘇瑤披風上的血漬時,喉嚨突然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