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和我一起將嫌犯秦鳴捉拿歸案!”
隨著方捕頭一聲令下,手下捕快“鏘鏘鏘”拔出佩刀。
但一個個聲勢兇猛,腳步卻誠實地向后縮了縮。
秦鳴已擺好迎敵之勢,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道喝聲。
“住手!”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來人身穿官服,赫然是鎮武司的校尉。
以張定山為首,一行十人疾步奔來,在秦鳴與徐沐風側方站定。
張定山對方捕頭露出個笑容:“方兄,什么事勞你如此大動干戈?”
方捕頭還不知二人關系,還以為幫手來了,用刀指著秦鳴道:“這廝當街殺人,正要抓他回衙門?!?
“張兄來得剛好,同我一起擒住他!”
張定山淡瞥了眼徐沐風,昨夜就是這貨與他爭斗,心中怨氣未消,于是暗戳戳罵道:
“我怎么聽說死的是條老狗?”
“徐館主,一條狗而已,回頭讓秦館主賠你就是。”
“我昨晚還揍了條狗,不過那狗跑得挺快,讓他溜了?!?
方捕頭一愣,琢磨出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徐沐風則面帶微笑向張定山抱拳行禮:
“張校尉,近來武館事忙,改日定備足禮物登門拜訪,請您指點武學?!?
“今日死的不是狗,而是我徐府大管家徐福,兇手正是秦鳴,他當街殺害……”
話未說完,張定山便故作驚訝打斷:“秦館主,你殺了徐福?”
秦鳴點頭:“不錯?!?
張定山微微一笑:“那就和我去鎮武司走一趟吧?!?
秦鳴也笑了:“好。”
一旁,方捕頭看出張定山的偏袒,都在一個縣當差,他自不會和校尉作對。
況且,真儀縣的三股官差勢力,守城官兵由當地衛所管理,捕快衙役由當地縣衙管理。
唯有鎮武司不歸當地管,隸屬于皇帝親衛“御刀衛”。
甭管校尉還是旗官、百戶、千戶,其實都是皇上的人。
所以鎮武司的編制都官高一等,如官兵、捕快都是沒有官職品階的,校尉卻是從八品。
像張定山這般領頭的校尉,已是正八品,只比縣令低兩級。
所以方捕頭沒膽也沒資格插手鎮武司的事,使了個眼色,將手下人按住不動。
徐沐風見張定山要幫秦鳴開脫,頓時急道:
“大人,秦鳴殺了人,當由衙役抓捕、典史緝查、知縣審案,您這么做不合規矩?!?
張定山眉頭皺起,一步步走到徐沐風面前,幾乎就要貼近他的臉,壓著怒氣道:
“你在教我做事?”
方捕頭慌忙上前拉開了徐沐風,勸道:“秦鳴是武館主,與武館有關的案件合該由鎮武司審理。”
這是給了雙方一個臺階,徐沐風縱有百般不愿,也只好忍氣吞聲。
但跟著自己幾十年的老管家被當眾殺害,若不給秦鳴些顏色瞧瞧,還不讓縣里人笑他無能?
連貼身親信都保不住,手底下的人又會怎么想?
所以他并不打算放過秦鳴,心念一轉道:
“秦館主,一個月后便是真儀縣三年一度的武館排名戰,你會參加吧?”
他嘴一張,秦鳴就知道要放什么屁,挑眉笑道:“怎么,徐館主是想挑戰我?”
徐沐風臉拉了下來,不悅之色更重。
“挑戰你?你們青木武館排名第八,還差點連武館名額都保不住。”
“我清風武館向來排名第二,怎么說也是你挑戰我!”
“不過你今日此舉我定不會放過,老夫便屈尊紆貴,向你下份戰書?!?
說著,徐沐風伸出手指,對著秦鳴的方向指指點點道:
“一個月后,你可不要躲在家里不出門!”
秦鳴更樂了,他也不嫌事大,便道:“戰書?那多沒意思?!?
“要不咱也加個注,簽個生死契,各自賭上全部身家,敢么?”
徐沐風聽后一滯,斷然拒絕道:“我徐家產業無數,你拿間破武館就想和我賭?”
秦鳴想著等殺了徐沐風,便能一步步盤剝徐家產業,所以賭不賭這些也無所謂了。
于是道:“好,那就賭我有的,武學!”
“秦家武學,還有我那鍛體法……你若輸了,便將徐家的鶴形三變交給我,如何?”
秦鳴正缺門身法。
鶴行三變,如此飄忽高深的身法,若能得到那自己的實力必然會再上一個臺階。
且就算敵不過對手也能跑路開溜。
而對于秦家武學徐沐風并不在意。
可聽到鍛體法,他卻陡然眼前一亮。
昨日比武,他親眼瞧見秦鳴靠著那鍛體法硬剛戴福生與高明的劍。
想來頗為不俗!
夜里和天龍弟子刺殺秦鳴,也是為了那鍛體法。
便當即答應下來:“好,就照你說的辦!”
在張定山等人的見證下,秦鳴與徐沐風當場簽下生死契,約定以兩家私傳武學為賭注。
此間事了,秦鳴三人便跟著張定山走了。
穿過兩條街市,秦鳴發現不對:“張兄,這不是去鎮武司的路???”
張定山溫和笑道:“秦館主,我哪能真把你帶回鎮武司審判???”
“周大人想見你,我帶你去他府上?!?
秦鳴恍然,正巧他也有事找周曦景幫忙,便跟著張定山一路來到周府。
周府隱于鬧市之中,院墻高聳,墻上爬著綠藤,幽深靜謐。
入得大門穿過影壁后豁然開朗。
偌大的庭院小橋流水、假山綠植,頗有風趣。
張定山讓其余校尉先回去,自己則一邊帶路一邊介紹:
“周大人品味雅致,周府設有四苑四景,你現在看到的是春苑,后面還有夏苑、秋苑、冬苑,四景則是梅、蘭、竹、菊。”
秦鳴微微頷首,對此并不奇怪。
要說財力,周家還在三大武院之上。
這等權貴脫離了世俗玩法,喜歡用文化和高雅來裝飾自己,顯出與尋常富戶的區別來。
可這些文雅不過是上岸后的偽裝,其依然是建立在底層百姓的血汗之上的。
因此他和周曦景也只是暫時互相利用而已。
雙方代表的階層,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
周曦景在更為私密的書房會見了秦鳴。
期間命下人將隨行的老人與女娃帶去別院,洗漱、更衣、用飯。
充裕著木香、書香的書房內,兩人在羅漢床上相鄰而臥,中間隔著只放有糕點、茶水的方幾。
周曦景對今日之事閉口不提,請秦鳴吃了會茶后才悠然問道:
“秦館主,聽說蒼徐兩家聯手打壓,不許任何人加入青木武館?”
“可需我出面?”
秦鳴微微頷首,他正是為此事來的。
“我愿爭奪武盟主的位置,蒼徐兩家的產業和武學,我都要?!?
他倆都是聰明人,所以說話也無需彎來繞去。
周曦景抿了口茶,當即許諾:
“弟子的事我來解決,要多少有多少。”
“你還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