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位陸小鳳陸大俠，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四條眉毛'？”

佟奕蹲在廚房后門，一邊剝蒜一邊向李大嘴打聽。距離黑衣人事件已經過去三天，客棧表面恢復了平靜，但他心里那根弦始終繃著。

李大嘴的菜刀在案板上剁的咚咚響：“可不是嘛！人家那靈犀一指，號稱能夾住天下任何兵器。聽說連西門吹雪的劍都——”

“李大嘴！”佟湘玉的聲音從大堂傳來，“客人的紅燒獅子頭呢？”

“來了來了！”李大嘴趕緊把菜裝盤，塞給佟奕，“小奕，幫忙端一下，東二桌。”

端著盤子走進大堂，佟奕的目光立刻被東二桌的客人吸引。

陸小鳳正悠閑地品著小酒，兩撇胡子隨著他哼的小調一翹一翹。

對面坐著個面容冷峻的白衣人，背挺得筆直，宛如一柄出鞘的劍。

佟奕的手一抖，差點把獅子頭扣在地上。

這白衣人渾身散發的劍氣，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劍神西門吹雪？

“小二哥，”陸小鳳笑瞇瞇地招呼他，“你這手抖的毛病可得治治，萬一燙著客人多不好。”

佟奕干笑著放下菜盤：“客官慢用。”

正要開溜，客棧大門突然被一陣勁風推開。兩個白衣女子飄然而入，正是前幾日見過的邀月憐星。

客棧里的溫度仿佛瞬間降了十度。

“掌柜的，”邀月宮主聲音冷若冰霜，“可曾見過一個油嘴滑舌的少年？十六七歲模樣，眼睛很大，喜歡穿紅衣。”

佟湘玉還沒答話，陸小鳳突然插嘴：“邀月宮主找的莫非是那'天下第一聰明人'江小魚？”

邀月目光如電射向陸小鳳：“你知道他在哪？“

陸小鳳攤手：“我倒是想找他問問，最近江湖上失蹤的幾位高手都去了哪兒。”

兩人目光相接，空氣中仿佛有火花迸濺。

佟奕縮了縮脖子，正要退開，突然想起小時候在茶館聽過的江湖軼事——高手對峙時，往往需要一個臺階下。

“兩位且慢！”佟奕鼓足勇氣上前一步“小的斗膽插句話。”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這個不起眼的小跑堂。

佟奕強作鎮定：“兩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若在此動手，難免傷及無辜。不如各退一步？”

邀月冷笑“小小跑堂，也敢插手？”

陸小鳳卻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有意思，小兄弟你說怎么個退法”

佟奕深吸一口氣：“陸大俠告訴宮主江小魚可能的去向，宮主則告知陸大俠最近江湖異動的線索。這樣雙方都能得到想要的信息，總比兩敗俱傷強。”

陸小鳳哈哈大笑：“妙啊！小兄弟，你很有趣。“

“若我們都不說呢？”陸小鳳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那就是現在的局面——僵持不下，一無所獲？”

佟奕攤手，“但如果一方說了，另一方不說，說的那方就能獲得優勢。”

邀月沉思片刻，突然道：“好。陸小鳳，你先說。“

陸小鳳摸摸胡子：“據我所知，江小魚上月出現在惡人谷附近，似乎在與'不男不女'屠嬌嬌密謀什么。”

邀月與憐星交換了個眼神。憐星輕聲道：“姐姐，時間吻合。”

邀月點頭，看向陸小鳳：“最近江湖高手失蹤，與天機閣有關。他們在尋找傳說中的'天機圖'。”

陸小鳳眼睛一亮：“天機圖？那不是...”

“我們走。”邀月不等他說完，轉身便走。憐星深深看了佟奕一眼，跟著離去。

危機解除，佟奕長舒一口氣。

陸小鳳湊到他身邊，酒氣混合著淡淡的檀香：“小兄弟，怎么稱呼？”

“佟...佟奕。”他結結巴巴地回答。

“佟奕，”他玩味地念著這個名字，“你剛才那招，跟誰學的？”

佟奕額頭冒汗：“就...就自茶館里聽書學來的。”

西門吹雪突然開口：“他很特別。”說完便起身離開，白衣如雪，不染塵埃。

陸小鳳笑著拍拍佟奕肩膀：“連西門都說你特別，小家伙，你前途無量啊！“他塞給佟奕一塊令牌，“有空來江南找我喝酒。”

低頭一看，令牌上刻著一只展翅鳳凰，背面是“靈犀“二字。

佟湘玉等人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白展堂神色復雜：“小奕，你怎么會懂這些江湖門道？”

佟奕正不知如何解釋，郭芙蓉突然插話：“人家聰明不行啊？非得跟你們似的，榆木腦袋！”

佟奕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別過臉去，耳根微紅。

夜深人靜，佟奕盤腿坐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他取出莫小貝那塊玉佩，在月光下細細端詳。

玉佩的紋路似乎與陸小鳳令牌上的鳳凰圖案有某些相似之處。

突然，窗外傳來輕微的響動。推開窗一看，月光下，一個紅衣少年正蹲在屋頂沖他招手。

“嘿，聰明的小跑堂，”他笑得很燦爛。

佟奕瞪大眼睛：“江小魚？！”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告訴那個陸小鳳，天機閣的事別查太深，會沒命的。”說完，他一個翻身消失在夜色中。

佟奕呆立窗前，夜風吹得他打了個寒戰。這個綜武世界的水，比他想象的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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