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春花迢迢
- 小阿槐
- 1658字
- 2025-04-03 17:37:08
樂棲園內(nèi),五娘跟六娘慌忙抬出一只大木箱,將里頭一沓沓信箋拿出來,一股腦丟進了炭盆里。
“五姐,這下怎么辦,母親那里肯定瞞不過去了。”六娘嚇得渾身直發(fā)抖。
“不一定,那兩個丫頭是季姑娘的人,她說不定不想管這閑事,會當做沒看見。”五娘拉緊她的手,嘴上說得鎮(zhèn)定,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失了主張。
院中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直到看見齊夫人推開屋門氣勢洶洶沖了進來,兩人的心皆跌入了谷底。
“侍女通通滾出去。”齊夫人冷聲吩咐,又給跟在身后的親信使了個眼色,“銀芽,香楠,看好門戶。”
待到所有門窗皆緊閉后,她才陰沉著臉一步步走到兩人跟前,從木箱里來不及燒的信箋里挑揀了一封拆開。
里頭內(nèi)容跟她猜想的一樣,不外乎是些你儂我儂的情詩小調(diào)。
齊夫人死死握住手中的紙,氣得兩只手抖得厲害,眼前陣陣發(fā)昏。
她一定是上輩子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這輩子才讓她生出這一個個孽障來,叫她不得安生。
她忍無可忍,狠狠將信甩到她們臉上,卻又不敢大聲斥責,唯恐叫外人聽了去,只得壓著聲道,“兩個蠢貨!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們什么,這輩子要讓你們這樣作賤!”
她指著五娘的鼻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經(jīng)許了人家,若是被陸家知曉了此事,那就是騙婚!是要上公堂的!”
“到那時不光你未出嫁的三個妹妹沒活路,就連嫁出去的兩個姐姐也不能活了,通通都得尋條白綾吊死!”
兩個姑娘被這幾句話嚇得抱頭痛哭,直搖頭求饒。
“我們齊家,雖然沒有從前風光好歹還留有幾分名聲,你說,到底是哪家了不得的兒郎,值得你這般拖著全家人去死,也要與他私相授受!”
五娘哭得梨花帶雨,手里攥著絲帕搖了搖頭,不肯吐露半句。
齊夫人見她這副蠢樣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上去扇醒她。
“那個登徒子都快把你害死了,你還如此維護他?!”齊夫人到底舍不得,只拿起手邊的茶杯狠狠摜到地上,“你說不說!!”
五娘還是不說話。
“好,好,好!”齊夫人朝門外道,“來人!”
香楠小心翼翼推開門進來。
“去把五姑娘的兩個貼身丫鬟喊進來。”
不一會兒,兩個小丫鬟被推搡著趕進了房間。
齊夫人冷冷看著她們倆,沉聲道,“香楠!給我打,打到五姑娘開口把事情說清楚為止,打!”
兩個丫頭雖然是侍女,卻是姑娘身邊自小一同長大的貼心人,又是家生子出身,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樣的懲罰,不過幾下便受不住開始跟齊夫人求饒。
“不要求我,今日你們受幾下受多久,端看你們家姑娘,她不開口,那就打死了算數(shù)。”
“母親!”五娘聽了這話,忽然撲上前去,擋在了兩個丫頭身前。
香楠拿著棍子,不敢再繼續(xù)下手,等著齊夫人示意。
齊夫人也在等著五娘開口,可她還是沒有說話。
兩人都較著勁,只等著對方妥協(xié)。
“接著打,不必顧忌。”齊夫人閉上了眼,“她今天若是被打死了,陸家那邊有了交代,也算是成全了她自己的清名,好過被人戳著脊梁骨活一輩子。”
五娘沒想到母親這次居然真的這么狠心。
香楠后頭打的幾下漸漸卸了手勁,她知道夫人說的都是氣話,只是在等五姑娘認錯。
她小聲的在五姑娘耳邊說,“姑娘,你就跟夫人認個錯吧,夫人她不會真的這么心狠的。”
兩個侍女聽到這話,也紛紛抬起頭看向五娘,眼里含著淚,愧疚不已。
“對不起姑娘,婢子實在是受不住了。。。”
五娘看著渾身傷痕累累的丫頭們,終是開了口,“是之前請來家里的,仙樂坊的那個。。。”
齊夫人一聽,不可置信道,“那個伶人?!”
五娘微點了點頭。
“齊骕!你連皇商陸家的長子,蘭陵楊家旁支的三子都看不上,居然看上了一個專供人取樂的伶人?!”她被氣得直發(fā)笑,“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沒出息的玩意兒!”
不知哪句話又激起了五娘的怒火,她突然又硬氣了起來。
“我沒出息?我倒是想有出息,可你,你們齊家,可曾給過女兒們有出息的機會?!”
“當初我也曾幼承庭訓,也曾讀書識禮,七歲便能熟讀傷寒論,十歲便能為人施針。”
“就連當時還在世的祖母都贊我頗有天賦,是你們不讓我學,卻叫大哥二哥學,可惜他們根本不是這塊料,如今二哥的針法怕是連我這個十年沒摸過針的人,都不如。”
五娘嘲諷道,“齊家針法傳到我們這一代,就要斷送了!”
“皇商陸家如何?蘭陵楊家又如何?他們再好,也不是我自己選的,若是我能選,我從一開始就不生在你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