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你真是反了天了!”
一直站在門口守著的季霄只聽到門“嘭!”的一聲被推開,便看到五娘哭著跑遠的身影。
齊夫人罵罵咧咧的追出來,卻也沒追上去。
她拉過香楠低聲吩咐,“將五娘房里的女使婆子通通捂了嘴關進柴房,連夜尋個人牙子發賣到外地去。”
“是,那。。。屋里那兩個呢。”香楠問。
“那兩個,斷不能讓她們活了。”齊夫人深深看了眼香楠,“做得干凈些,家里有老有小的,也都別虧待了。”
安排好一切,齊夫人看向一旁的季霄,她招了招手示意季霄上前。
季霄小心湊上前,“齊夫人。”
“好孩子,這回多虧你了,若是真讓那兩個糊涂貨繼續錯下去,我齊家真真得被她們害死。”齊夫人滿嘴感謝著,又轉了個話鋒,“只是我這有件麻煩事,想來拜托于你最是妥帖。”
齊夫人道,“那仙樂坊的小倌兒,不過一個唱曲賣藝的伶人竟敢肖想我齊家女兒,絕不能讓他出去外頭胡亂攀咬,壞了齊家的名聲。”
季霄點頭應下。
“我們姑娘還沒進門呢,便將這種污糟事丟給咱們干,沒得臟了姑娘的手。”秋露抱怨道。
“話雖如此,可那齊五娘將來也是咱們姑娘的夫妹,到底不能丟下不管。”
“又得悄悄辦了,又得將事情辦好,少不得就有用到暗衛的地方,那個齊夫人怕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當初季夫人恐季霄遠嫁受人欺負,便悄悄安排了一隊驍勇的護衛暗中跟隨保護。
季霄怕外人知曉以訛傳訛,到時有理也說不清,就不曾張揚。
如今齊家也就齊夫人,齊老爺,還有齊老太爺知曉此事。
“好了,先隨我去趟仙樂坊。”季霄道:“當務之急是先將人找到,萬不能因此毀了五娘一輩子。”
仙樂坊坐落在鹿潭鎮中央,外觀看著古樸雅致像個正經地方,進了里頭才發現,此處就是個魚龍混雜的銷金窟。
季霄與兩個丫頭頭戴帷帽進去,都有醉酒之人妄圖作亂,更遑論身在其中的可憐男女。
“這地方著實骯臟,看來我也不用見那小倌兒的面了。”
季霄皺著眉就要往外走,卻被一個著裝精致的婦人攔住了去路。
那婦人滿臉堆著笑,“這位姑娘瞧著面生,可是頭次來?咱們這有好些個小生,俱是面容姣好的,您來了定不會后悔。”
季霄佯裝嬌羞道,“上月仙樂坊曾受邀去齊府表演,妾身偶然得見一位公子,生得實在俊俏,讓人過目難忘,今日便來尋了。”
“哎呦!姑娘說的想必就是我仙樂坊的憐青公子了,他的容貌可真是天上地下都難得一見的絕色,多少小娘子都為之傾倒呢。”
秋露悄悄湊到季霄耳邊道,“姑娘,婢子曾見過五姑娘信紙上畫有一片青葉,想必就是這位了。”
季霄點點頭,便對那婦人道,“那妾身便見見這位憐青公子。”
正如那婦人所說,憐青此人生得一副好皮相,眉眼間俱是惹人憐愛的脆弱無辜。
他柔柔跪伏在季霄身前,仰頭一望,便將季霄惹得面紅耳赤。
“憐青見過姑娘。”
季霄朝身后使了個眼色,秋露會意道,“我們姑娘有話要單獨與憐青公子說,你們都先出去吧。”
見到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憐青起身就欲撲到季霄懷里。
“放肆!你要做什么!”幸虧兩個丫頭眼疾手快,將憐青拽了起來,急忙護到季霄身前。
憐青被狠狠的甩到了地上,再爬起來也不惱,只愣了片刻,就低著頭可憐兮兮的道歉,“都是憐青的錯,姑娘莫與憐青計較。”
又拿起手邊的酒壺給季霄斟了杯桂花酒,“這酒里摻了今年新釀的桂花蜜,味道極好,酸甜喜人,姑娘快嘗嘗。”
他想將酒杯遞上前,又怕了她身邊的兩個丫頭,猶豫間,酒杯就被季霄接了過去,一飲而盡。
“味道不錯,可我今日不是來喝酒的。”
季霄問他,“憐青公子,可認得齊家五娘?”
憐青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憐青不認得。”
下一秒,一個身影自他身前一閃而過,一把冷刀抵在了他脖頸之上。
那聲音如同十一二月掩埋山間的皚皚白雪,冰冷刺骨,終年不化。
對著他耳朵呵出一口冷氣,“勞煩憐青公子再想想,齊家五娘,你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