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郎拉著季霄走到隱蔽處，又屏退了兩個侍女。

“你老實告訴我，五娘是因何不見的？”

“這事兒你別管了，齊老爺齊夫人能處理好的。”

“他們若是當真有辦法，豈能到現在還找不到五娘？”齊二不耐道，“你若知道實情就快告訴我，她一個姑娘從未在外過夜過。”

季霄猶豫再三，還是把實情和盤托出，包括仙樂坊的那個憐青。

齊二聽完，只說了句“跟我來。”便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季霄跟著他一路走到外墻邊，他踩著一旁的假山石，幾步就躍了出去。

季霄看得目瞪口呆，她實在沒有這樣的本事，只勉強踩著兩個侍女的肩膀，硬著頭皮翻了出去。

只是這樣一來，兩個侍女只好在齊府等著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季霄有些生氣，就這么被他遛了一路，卻連去哪都不知道。

“就快到了。”

夜深人靜，只有幾戶人家點著的油燈光亮透過窗，驅散了些許黑暗。

他們在一戶院墻上長滿艷紅小花的人家前停下腳步。

齊二郎似乎認識這家的主人，輕敲了幾下門環后，他便推開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一個少年郎穿著潔白里衣正睡眼惺忪的站在堂前，看清來人的臉后怔愣了片刻，趕忙上前問道，“二郎怎么這時來了？”

季霄不認得此人是誰，但看他們如此，估摸著應是至交之類。

只是那少年此時臉上的神情，看著倒像是有些愧疚，心虛？

“深夜叨擾李兄了，只是事出緊急。”齊二拿起桌上的杯盞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我家五娘外出一日了，到現在還沒歸家，李兄可知道些什么？”

季霄在一旁想攔都攔不住，眼睜睜看著他將此事說出。

她小聲質問，“你怎么能把此事跟外人說，五娘的名聲不要了？！”

齊二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推到一邊。

少年的反應也很是奇怪，沒有驚訝也沒有關心，只是低著頭默不作聲。

“李兄，你曾是我的伴讀，陪著我一直在齊家私塾長到十歲。”說著，齊二忽然眼神尖銳起來，“你知道的，五娘喜歡你，你在齊家多少年，五娘就喜歡了你多少年。”

“五娘是不是來找你了？”

“我不知道。”少年輕聲說。

“其芽茸茸，其葉青青，猶綠衣郎。”齊二圍著少年轉了一圈，“我看到了那廝寫給五娘的信箋，上頭帶著幾片青葉，不就是說的你嗎？”

他一把揪住少年的衣襟將其提起。

“李君蘭！你還不說實話！”

這場面看得季霄心跳加快，齊二再這么鬧下去，怕是要把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夠了！”屋子里傳出一聲呵斥。

五娘光著腳匆匆走了出來，“二哥你這是在做什么？！”

季霄一見到五娘，心便放下了一半，人找到了便好。

齊二見她終于肯出來了，也就順勢放開李君蘭，一言不發的上前將她推到一邊走進屋，不一會兒提著鞋出來，扔在五娘跟前，“我干什么？你怎么不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私會外男，夜不歸家，還跟人家同處一室，男女大防你都忘了？！”

“君蘭哥哥是個正人君子，他把屋子讓給我，自己睡在柴房，才不是你想的那種齷齪人！”五娘憤憤不平的反駁，“更何況，就算他想干什么，那也是我自愿的，絕不是他的錯！”

“啪！”

齊二一巴掌揮下，打在了五娘的臉上，眾人都嚇了一跳，五娘歪著臉也愣住了。

季霄看著五娘臉上緋紅，大有紅腫的跡象，連忙上前擁住她離開，又給李君蘭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