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燦爛,月光彌漫,一朵紅色煙花綻放,絢爛而美麗。
曹立不知道這束煙花會造成什么可怕后果,也沒功夫想,他只想活命。
此時,曹立躲在花壇后面,離背后的磚墻只有一米,拋開外在因素,他能在五秒鐘左右爬上去。
“氣死,我怎么就往前翻了,往后翻不就脫身了么。”曹立暗罵。
當時情況太緊急了,他根本不假思索,便跳進了圍墻內,導致了此番狀況。
最要命的是,賞善罰惡令沒有起效果,皮夾克男人離他有一百多米遠,超過了賞善罰惡令的輻射范圍,因而令他無法判斷男人的位置。
“再等三分鐘,我就走!”曹立低語,他猜測皮夾克男人不可能一直盯著他,總要搏一搏,不然繼續呆在這里如同困獸,太過于危險了。
兩分鐘后!
嗒嗒嗒!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正由遠而近,從墻外傳來,接著,咻咻咻的破空聲響起。
曹立頓時人麻了,只見一個又一個身穿制服的治安官從墻外爬了上來,沿著嵌道奔向前門,像是增援來的。
而且,這些治安官還分出了人手,將后左右三堵厚墻全部包圍了。
“都注意看著,將槍口對準房子各個窗戶,發現有人出來,立刻擊斃,一個也不要放過!”墻上有治安隊長在大喊。
“嘶!”
曹立冷吸一口氣,聽這架勢,哪里是增援的,分明是來趕盡殺絕,連徐家莊的人也不放過。
“該死!”
曹立暗罵不跌,他這里位置太尷尬了,墻上一旦有人探頭,就會發現他,并且躲都沒法躲。
因為周圍的花壇中全是黃土和干枯的小樹,根本不能遮掩。
若要躲開這些人探出頭的視線,只能繞到花壇前面趴下,可是又會暴露在房子里的人射界之中。
他被夾在了兩撥人中間,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死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治安官特意伸長脖子,往下瞅瞧。
此刻這些治安官全都端著栓槍,聚精會神的瞄著總共四層疊建的宮庭式大房子。
“可不要低頭啊!”曹立只能暗暗祈禱,希望頭頂的治安官不要在意腳下,他還能多喘幾口氣兒。
砰砰砰!
前門有了三十幾位治安官的支援,槍火又一次密集了起來,打得更加激烈了。
就是不知道誰在打誰,很混亂。
宮庭里的槍火也變得多了一些,那些高手開槍的頻率越來越高。
曹立心中叫苦,這些治安官太雞賊了,不直攻前門,反而選擇了保守打法,爬上墻,居高望下。
這搞得他連跑路的機會都沒有。
砰!
突然,宮庭中,一個窗口處傳來槍聲,打在了圍墻上方,一位治安官被一槍斃命。
砰!
又是一槍,又倒一個!
“是那位神槍手!”曹立一驚,百步爆頭,能有這樣的槍法,他想不出除了皮夾克男人還有誰。
“不好,有槍手在向我們發動攻擊,還擊,還擊!”墻上有治安官大喝。
然而這些治安官中,許多人都是睜眼瞎,哪里看得清宮庭里面的情況,敵人從哪里開槍都不知道。
砰!
又死一個!
砰!
又死一個!
砰!
又死一個!
那人如暗夜里的死神,每一發子彈,相隔不足1秒,每一發子彈都奪走一條熱烈的生命。
治安官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快蹲下,有頂級槍手!”
“快蹲下!”
墻上有人在大喊,一時之間,所有全部蹲了下來,竟無一人敢冒頭!
“這么狠?!”
曹立驚呆了,那人隔著一百多米,槍槍命中,槍槍奪人性命,簡直不可思議。
攏共開了六槍,后墻死掉了四個,左右兩邊各死一個。
若非往前門方向兩邊圍墻不在他的射界范圍,可能會死更多的人。
可怕!
此時,后墻上還活著的兩個人戰戰兢兢,躲在墻凹里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而左右兩邊,但凡出現在后院窗戶射界中的人,也全都蹲下,并且在往前門方向移動。
一人懾全場,目之所及地,就是地獄之門,這個人太過恐怖,太過無解。
此時,前門地帶的槍火依舊洶涌,治安官氣勢洶洶,而后面,這些治安官們,如同綿羊一樣,面對著一只黑暗里蟄伏的惡狼。
反倒是曹立,間接安全了,他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時間不長,前門的槍聲停了下來,又在對峙了。
曹立估算,前門治安官恐怕有四十來個,而對面的幫派,只有十幾個。
就是這么大的差距,雙方卻在對峙,如同當初黑熊幫對峙騾馬鎮治安官一樣,同樣是人少打人多。
看樣子,前門那個不知名幫派中,也有高手震場!
此刻,除了宮庭里此起彼伏的槍聲,一切仿佛又回歸了平衡。
而曹立,依舊躲在一個破花壇后面,什么也做不了。
這么精彩的場面,他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當了一回戰地聽眾。
不過活著終歸是好事兒,他可不敢胡亂作死。
曹立甚至有點兒同情灰龍九,能單槍匹馬搶劫一艘貨船的年輕人物,才剛剛展露出頭角,便被皮夾克男人秒掉,死得是真冤。
砰砰!
崩崩!
宮庭內的槍聲始終未曾斷過,甚至還聽到極為強烈的霰彈槍迸發聲,似乎有人拿著一把特制的高火力霰彈槍,在戰斗。
而那位“皮夾克死神”似乎又蟄伏起來了,還在等待著時機。
轟隆!
忽然間,宮庭一角發生了大爆炸,火光沖天。
有人使用了炸藥。
濃煙中,有五個人慌慌張張沖了出來,三個男的,兩個女的。
領頭的,是一位身穿西裝的男人,他一只手里拎著一個鱷魚皮包,一只手握槍,在朝著后墻一處狂奔。
后面跟著一個穿著睡衣的男人,一個守衛打扮的槍手,以及兩位衣著華貴的美麗女人。
此時,這五個人十分著急,兩個女人與那睡衣男子連鞋子都沒有穿,跟在西裝男人后面,臉上全是驚恐之色,不敢有半分停留。
砰!
大洞內傳出槍聲,一個女人應聲倒地。
砰!
又是一道槍聲,領頭的西裝男子也瞬間倒地。
那名守衛轉過身,不斷叩動扳機以及按壓槍錘,一連打出八發子彈,順著被炸開的大洞射了過去。
睡衣男人和另外一個女人還在狂奔。
這時,二樓窗戶處,一道槍聲響起。
砰!
那名守衛應聲倒地,額頭上猙獰的血洞呈現。
“砰砰!”
二樓的人又開了兩槍,其中一槍打中女人的后腦勺,一槍打中了睡衣男子的膝彎關節處,令他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
“啊!”
睡衣中年人慘叫出聲,竟然還想要爬行,向著墻壁移動。
砰!
又是一槍,打在了睡衣男子的一只胳膊上,同樣是胳膊肘關節地帶,被打得瞬間失去了支撐,爬不起來。
曹立知道是誰開的槍,不是那位寸頭夾克男人還能是誰,他顯然將栓槍切換成了左輪,隔著六十米精準地打中睡衣男子的關鍵關節處,仿佛無視子彈射程一樣。
這是不想殺睡衣男人,又不想讓他跑掉。
“你是誰?!”睡衣男人嘶喊。
沒有人回答他,很安靜!
這時,宮庭內部,戰斗更加激烈,而且,槍聲在逐漸逼近那個被炸開的大洞,已經有一伙人站在了大洞里面,看到了無法移動的睡衣男人,但是他們卻不敢走出去。
“樓上的朋友,能談一談么?”那伙人中,有人開口。
“談什么?”樓上傳出皮夾克男人的聲音。
“幫助我們,干掉那三個賞金獵人,皮包里的藥劑,拱手送上!”大洞里的人喊道。
“四對三,你們還打不過么?”夾克男人問道。
“那張權是有名的賞金獵人,十分陰詭太歹毒,不正面與我們對槍,手里拿一把大杠穿墻殺人。”大洞中的人道。
“是誰放的煙花?”皮夾克男子又問道。
“不知道,那人在頂樓,不是我們的人,也不是徐萬森的人,像是埋伏在那里很久了。”樓下的人回道。
“我干!”
這時,皮夾克男子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罵了一聲。
“調虎離山!”他低喝一聲。
“什么?”樓下的人驚呼。
咻!
這時,西邊一公里以外,黃港鎮中,一束煙花升空,絢爛綻放。
又是治安官的求援信號槍。
“不好,有人突襲治安署!”
墻上有治安官看到天空中的煙花,在大呼。
“快,繞開那位高手的射界,去前墻區域撤回,快快快!”一位小隊長大聲吆喝。
砰砰!
隔著兩里多,槍聲傳了過來,黃港鎮遭遇了突襲,有人在戰斗。
亂!
太亂了!
曹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到處都是槍火,前門在打,宮庭里也在打。
只有他像個戰地記者,躲在小花壇瑟瑟發抖。
“你們可以走了!”皮夾克男人開口,似乎很急迫。
“多謝!”大洞中急忙沖出了三個人,看也不看徐萬森一眼,一路狂奔,朝著圍墻狂奔。
崩!
忽然,一聲巨大的槍響從一樓迸發,接著,二樓燃燒起了火光。
竟然有人在樓下,對著樓上的皮夾克男人開槍。
與此同時,宮庭四樓,一個冰冷的槍洞迸發出熾烈的火光,接連發射!
砰砰砰!
三發左輪子彈在半秒鐘之內打了出去,射向了三人。
誰也沒有料到,在這個關鍵時刻,一直蟄伏在頂樓,發射信號槍的那名神秘人物突然發難,隔著四十幾米遠,那三人周圍沒有任何遮擋物,頃刻間后腦中彈,暴斃當場。
“嘶!”
曹立倒吸一口涼氣,原以為皮夾克男人已經天下無敵,沒想到還有高手。
這么看來,他大概猜到了宮庭中還有幾位槍手還活著了。
四樓一個,二樓一個,一樓三個賞金獵人。
至于為什么曹立會覺得二樓還有一個,是因為,他覺得,剛才那一槍,不足以將皮夾克男子秒殺。
那是個可怕到極點的槍手,本就善于隱藏蟄伏,并且反應超神,怎會那么輕易被干掉?
砰!
一槍!
槍聲從二樓傳來。
毫無疑問,一樓還活著兩個人,這是曹立的個人猜測,但八九不離十。
與此同時,曹立聽到急促的馬嘶蹄鳴聲,正在遠去。
前門地帶徹底安靜了下來。
毫無疑問,那些治安官攀下圍墻,騎馬沖回黃港鎮,折返增援。
“惡龍!要聯手嗎?”這時,三樓傳出聲音,似乎四樓的人跑下了三樓。
“這聲音,很熟悉啊,你是灰龍三吧?”皮夾克男子回應。
砰!
又是一聲爆裂的霰彈槍聲音從一樓打出。
“好啊,我當是誰,原來是灰龍幫和惡龍你這畜生,今兒個拼個你死我活!”一道怒吼聲從一樓傳出。
砰!
回應怒吼聲的是一聲槍響。
“二妹!”
一樓的賞金獵人張順撕心裂肺地怒吼,接連朝著樓上開槍。
崩!
崩!
“大杠子彈這么貴,你還有幾發?”二樓傳出皮夾克男子惡龍不屑的聲音。
“媽的,想要那只神明藥劑,老子打爆了也不給你們!”張權怒嘯,緊接著,一發恐怖的子彈呈噴射性打向趴在地上慘嚎不已的奴隸主徐萬森。
“啊啊!!”
徐萬森慘叫著,周身全是血孔。
五十幾米遠,霰彈槍不足以殺死他,子彈灌入了皮下,痛得他滿地打滾兒。
砰!
又是一槍!
徐萬森的慘叫聲更是凄厲了,渾身睡衣濕漉漉,在月光下是黑色,化成了一個血人。
這種情況,不出兩分鐘,他必死無疑。
“啊!不!”
徐萬森慘叫著,爬向前面那個西裝男人,似乎要去撿那個皮包。
“砰!”
這一次,一樓的張權切換成了手槍,干掉了徐萬森的性命,緊接著,接連朝著鱷魚皮包發起射擊,要打碎里面的東西。
“張權,你過火了!”惡龍的聲音帶著憤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在徐萬森口中套出神明藥劑的線索,老子就要殺掉他,看你們痛!”張權憤怒低喝。
砰!
一發子彈從二樓打向一樓,木質結構的地板不足以承受拉栓的攻擊,被生生擊穿。
一樓沒有了動靜!
“死了么?”三樓的灰龍三詢問。
“裝死!”二樓的惡龍回應。
“三哥!”
這個時候,曹立大喊,道:“惡龍殺了九哥、十五哥、十六哥、十七哥!”
此時不挑撥更待何時?
在他聽到惡龍叫出灰龍三名字的時候,便打定了主意。
“你這小子!”二樓一發子彈射向了曹立這里,打空了。
他躲在花壇后面,不在射界之內,純是惡龍在泄憤。
這也是惡龍從出場,到現在,空過的第三發子彈。
前兩發也是打的曹立!打其余人全中,幾乎全死,只有一個張權不知是死是活。
“好你個惡龍,竟然不放過我兄弟?”灰龍三聲音變得冰冷,帶著怒意。
“他們蒙著面,我怎知是何人,還有,你為什么會有治安官的求援信號槍?”惡龍不以為意道。
“一個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灰龍三冰冷地說道。
“呵呵,這個世上,能殺我惡龍的人,還沒有出現呢!”惡龍冷笑著回應。
“一樓的,聯手干掉惡龍,我放你一條生路!”灰龍三冷喝。
“……”
沒有回應,一樓的張權好像真的死了一樣。
“你又是誰?”灰龍三朝曹立喝問,他從未聽過這年輕的聲音,更是認不出這是誰?
“我是……灰龍三十三!”
曹立大聲回應,他可不敢說自己是黑熊八,給黑熊幫引去麻煩,先忽悠一下灰龍三再說。
他接著道:“昨天吳信二哥收的我,說我很有天賦,是個做槍手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