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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目標確定!兇手浮出水面

夜已至,華燈初上。

劉樹義與程處默、杜構騎著駿馬,向平康坊行去。

杜英則帶著尸首,去往了刑部,她已經迫不及待去開刀,來驗證劉樹義給出的方法了。

一想到杜英臨走時,已經把匕首和磨刀石取出,開始磨刀霍霍的樣子,劉樹義就不由失笑搖頭。

究竟是怎樣的經歷,塑造了杜英這般奇特的性情?

便是后世,他都沒見過這般獨特的女子。

行走間,程處默不時的看向劉樹義,欲言又止。

這一幕自然瞞不過劉樹義的眼睛,他開口詢問:“程中郎將有話要說?”

黑夜里,只剩一口白牙飄在空中的程處默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道:“還有個問題,你沒說呢。”

“什么?”

程處默道:“你還沒說為什么兇手能準確的找到趙氏母子呢。”

“按你所說,兇手是在青樓里發現了趙成易去往戶部的身影,這才知曉趙成易出事了,這個時候,趙成易妻兒可能已經偷偷溜走了,他是如何知道趙氏母子藏在那么偏僻的道觀里呢?”

聽到程處默很有邏輯的問題,劉樹義很是欣慰。

雖然這個問題他覺得即便他不說,所有人也都該清楚,但程處默既然能問出,也代表他與自己查案,是動了腦子的,不是完全的當甩手掌柜。

他笑了笑,道:“趙氏母子藏身之處足夠隱蔽,兇手能在深夜,以最快速度準確找到,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提前知曉趙氏母子會藏身那里。”

“提前知曉?”

程處默一臉不解:“他怎么會知曉呢?難道……”

突然,程處默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道:“難道趙成易提前與兇手做了約定?”

“看來中郎將想明白了。”

劉樹義看向前方由各個宅邸門前的燈籠照亮的道路,緩緩道:“從昨日我們離開戶部,趙成易就迫不及待給趙鋒寫信,讓他本已放棄的替罪羊趙鋒站出來誣陷我,可以看出,我們昨日去戶部調查韓度的死,還是驚動了他,讓他感受到了威脅。”

“他不知道我究竟掌握了多少線索,也不知道趙鋒能否坐實我的罪責,所以,他應做了最壞的打算,提前對他暴露之事做了籌謀,提前規劃好了他妻兒的逃跑路線,提前找好了接應他妻兒之人,以保全他最重視的妻兒。”

“還真是這樣!怪不得一個弱女子帶著一個孩子,能在宵禁和坊門關閉的情況下,無聲無息逃到道觀,也怪不得兇手能那么準確的找到如此隱蔽的道觀。”

程處默一副終于明白了的表情,旋即又忍不住道:“這趙成易當真是狡猾至極!連自己暴露后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怪不得他昨晚被我們抓住時,還那樣囂張!在他看來,分明是他妻兒已經安全,完全沒有后顧之憂了。”

“確實是狡猾……”

氣質溫潤的杜構聽著程處默的話,難得說出諷刺的話:“狡猾到把妻兒交給了一個人面獸心之人,使得幼子被殘忍殺害,妻子更是當著稚子尸首的面被先奸后殺,兩人到死,都沒法留個全尸!”

程處默聞言,頗為感慨的搖了搖頭。

雖然趙成易與他們是對手,可這一家最后落得這樣的慘狀,仍是不免讓人感到唏噓。

即便趙成易再聰慧狡詐,又如何?

信任錯了人,便什么都毀了!

也虧得趙成易死了,若趙成易還活著,他估計趙成易會比萬箭穿心還要痛苦。

但這又能怪得了誰?

說到底,還是趙成易自作自受。

感慨間,仿若白晝的光芒突然鉆入了視野之中。

眾人抬眸看去。

便發現,繁華又充滿溫聲笑語的平康坊,到了。

…………

平康坊作為長安青樓聚集之地,空氣里的風都是香的。

行走在寬敞的街道上,即便夜色已經開始深了起來,仍能看到不斷向青樓涌入的人群。

雕梁畫棟的青樓門口,衣著鮮艷、嬌俏無比的美嬌娘們,正擺弄著手帕,笑吟吟的招呼著街上的行人。

“相公,來嘛~”

“不,我不是那種人。”

“我知道相公不是那種人,所以我們只聊琴棋書畫,不睡覺。”

“不睡覺,那我來作甚?”

言罷,被拉扯的男子,氣怒拂袖,轉身就去了另一家能睡覺的青樓。

看著這一幕,杜構心道幸虧小妹去刑部了,要是讓她看到這些,說不得會怎么腹誹自己。

不過一想,小妹去刑部,是去剖尸挖胃的,一想到小妹那清清冷冷如仙女般的人,雙手沾滿鮮血,帶著微笑剖尸挖胃,把那些血腥器官一個個往出拿,他就不由打了個寒顫。

他想,小妹在劉樹義眼里,應該再也變不成大家閨秀名門淑女的樣子了。

也不知這輩子,能否有機會完成阿耶交給的重任。

“劉主事!”

程處默滿心都是案子,根本沒有閑情逸致去看那些妖艷的女子,見到了平康坊,便連忙看向劉樹義。

劉樹義微微點頭:“平康坊青樓眾多,我們不用每個青樓都打探,只需要去問詢昨夜趙成易經過的青樓即可。”

說著,他將杜英寫出的藥粉方子從懷中取出,交給了程處默:“去吧,打探清楚究竟哪些青樓在使用這種媚藥香囊。”

杜英向劉樹義說,雖然青樓慣用這種香囊,但給每個青樓出方子的人不同,側重之處不同,所以每個青樓的方子也都不會完全相同。

故此,只靠方子,是足以縮小青樓范圍的。

而這也是為何,兇手在藥粉被趙氏抓破后,那般小心的清理和掩蓋。

因為這藥粉,真的能直指他昨夜所在的藏身之地。

程處默等的就是劉樹義這句話,他接過方子,二話不說,轉身就帶著金吾衛浩浩蕩蕩的離開。

看著金吾衛們迅速沖進青樓之中,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嚇得花容失色,把那些道貌岸然的男子驚得提著褲子往外跑……劉樹義瞇了瞇眼睛,忽然道:“把這些男子都攔住,不許任何人離開。”

杜構聞言,不由道:“他們有嫌疑?”

劉樹義搖了搖頭:“不確定。”

“但兇手主動給我下戰書,就必然會盯著我的查案進度。”

“對他來說,我找到道觀,不算什么大事,真正的威脅,是能否找到他藏身的青樓。”

“所以,這里必然是他最重視的地方!因為我來到了這里,就意味著他暴露的風險大增,他需要掌握最新的情報,方能對此及時做出應對之法。”

“故此……”

劉樹義漆黑的眸子里倒映著跳動的焰火,沉聲道:“要么,他會親自來此盯著!要么,他會安排眼線盯著。”

杜構聽著劉樹義的話,面色不由一變。

他沒想到,這么快就要與兇手正面交手了。

但轉念一想,他感覺快,是因為劉樹義查案的本事太過可怕,他們沒有走過任何彎路。

倘若是他們自己去查,可能現在連道觀都不會找到,更別說找到這里了。

劉樹義目光掃視著這些慌亂的男子,道:“所以,攔住他們,即便無法將兇手攔在這里,也能阻止兇手的眼線給他傳話,讓他沒有準備的機會。”

杜構徹底明白了。

他沒有任何耽擱,直接道:“我會命人封鎖所有路口,禁止任何人離開。”

說罷,杜構便策馬疾馳而出。

看著眾人忙碌奔走的身影,劉樹義緩緩將胸腔間的悶氣吐出。

回想著道觀里的血字,他眼神幽深。

他不知道眼前這一步,是否也在兇手的料想之中。

如果在,兇手會如何應對?

如果不在,兇手又為何敢在藥粉灑下,且外面留下腳印的情況下,留下那樣的血字再一次挑釁自己?

他是真的覺得,他把藥粉清掃的干干凈凈,一點也沒有殘留?

還是仍有后手?

劉樹義背脊挺直的握緊韁繩,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知道了。

…………

程處默的動作很快,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命人給劉樹義傳話,說找到使用這個方子的青樓了。

劉樹義當即策馬,與杜構趕了過去。

這座青樓名叫妙音坊,位于平康坊的中曲,屬于中端青樓。

比北曲的純以色侍人的低端青樓高級,但又比不上南曲那些每個姑娘都有單獨閣樓院落的高端青樓。

此時妙音坊被金吾衛層層包圍,姑娘們和恩客都被困在一樓大廳。

劉樹義剛一進入,就能聽到嘈雜的聲音。

有被嚇到的哭泣聲,有緊張的解釋聲,有好奇不知發生了何事的議論聲。

程處默的黑炭臉十分顯眼,一進入,劉樹義就看到他正站在一個風姿綽約,年約三十的美婦人身前。

“劉主事!”

程處默一直關注著門口,見劉樹義到來,便忙擺手示意。

他這一嗓子,頓時將眾人的視線,也都齊齊喊了過去。

這時,妙音坊的姑娘們,來嫖的恩客們,這才知道,真正做主的人,竟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俊秀的年輕人。

“他是誰?”

“看官袍,不像是大官啊!”

“別管是不是大官,他好英俊啊!”

“是啊,要是再有點學識,不收錢我也愿意陪他春宵一夜。”

聽著這些美嬌娘膽大露骨的話,劉樹義眼皮不由跳了一下。

現在還是她們被控制自由,自己掌管她們的生死呢,就這樣她們都敢說出這樣的話,若是其他時候自己來到這里,豈不是得被她們直接抬走?

當真不愧是大唐,即便是青樓女子,也都膽大自信。

劉樹義收斂心神,來到了程處默面前。

程處默直接道:“我問過了沿街所有青樓,只有妙音坊的香囊,是這個方子。”

“哎呦~劉主事,你可得為奴家們做主啊!”

程處默身旁的美婦人忽然哀嚎一聲,聲音酥麻的向劉樹義委屈哭訴:“我們是無辜的!我們就是正常給恩客送香囊,誰成想,竟然有恩客去殺人啊!劉主事,這真的不管我們的事,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她一邊說著,身體一邊向劉樹義靠來,話音落下時,幾乎整個身子都要貼著劉樹義了。

刺鼻的香味,夾雜著一股藥香味,直鉆鼻腔,劉樹義被嗆的蹙了蹙眉

他伸出手,直接往前一推,攔住了老鴇。

“沒有說你們有罪,只要你們配合我們調查,自然不會為難你們。”

嘶……

老鴇似乎被劉樹義推疼了,輕輕吸了口氣。

但她不僅沒有動怒,反而用手拍著胸脯,一臉松口氣的樣子,給劉樹義飛了個媚眼:“劉主事早說嘛~奴家一定配合。”

聲音柔媚入骨。

眼含秋水,媚色天成,即便她已三十余歲,攻勢卻比那些年輕的姑娘厲害的多。

若不是劉樹義兩世為人,什么樣的女子都見過,此刻還真的有些招架不住這個老鴇的攻勢。

他微微點頭,面目嚴肅,直入正題:“說說吧,昨夜有多少客人在你們這里留宿,你們姑娘給多少客人送了香囊?”

美婦人隨口道:“留宿的客人,差不多三十多個吧。”

“不要差不多,說詳細數據。”劉樹義忽然板起了臉,面容嚴肅,眼神銳利:“若你說的人數與實際有差,本官有理由懷疑你在幫助兇手隱瞞,可視為幫兇將你抓捕入獄!”

今生雖只是個被人欺壓的小小主事,可前世,他乃是破獲了諸多大案,做到了領導層的王牌,此時嚴肅板臉喝問,那種莊重威嚴的氣勢,便猛然向美婦人直壓而來。

使得美婦人只覺得仿佛一座山猛然壓來,讓她呼吸不由一窒。

她臉色一變,背脊當即挺直,再不敢說模棱兩可的話:“奴家需要查看賬簿……”

“去!”

美婦人連忙跑到柜臺后,取出了賬簿。

她翻看了一番,便道:“三十五人。”

三十五……

劉樹義環顧了大廳里的男子一圈,粗略估算了一下,與眼前的人數差不多。

看來就是這個青樓尋常的人數。

“贈送香囊的人數呢?”他又問。

美婦人不敢再亂說,小心翼翼的看向劉樹義:“奴家也不知,這需要問問姑娘們。”

“去問。”劉樹義仍舊保持威嚴。

美婦人當即又向嬌滴滴的美嬌娘們那里跑去,一邊跑,她一邊用手帕擦著額頭的汗,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敢耽擱。

看著美婦人與姑娘們交談,程處默不由向劉樹義道:“劉主事,你以前是不是也來過青樓?要不然,你怎么能如此容易就把老鴇鎮住?我剛剛其實也問過她同樣的話,可她滑溜的跟個泥鰍一樣,我等你的這段時間,愣是一個有用的字都沒問出來。”

是不是也來過青樓?

杜構聽到程處默的話,不由眼皮一跳。

這個“也”字,用的很是充滿靈性,是在指誰呢?

另外,劉樹義不會真的也來過青樓吧?

若是來過,自己要不要告訴小妹實話?

劉樹義自然不知杜構心里的糾結,他向程處默道:“老鴇不愿回答你的問題,是因為她怕我們無法破案,抓不到兇手,兇手會來報復她。”

“所以,想讓她開口,就得讓她知道,她若不老老實實的配合,現在她就會遭殃。”

“兩者相害取其輕,在不確定兇手是否會來報復她之前,她會選擇什么,也就顯而易見了。”

程處默眨了眨眼,一副學到了的樣子。

他忍不住感慨道:“真沒想到,這簡單的問話,還有這么多說道。”

劉樹義笑了笑,在后世,問詢口供,可是一個需要專門學習的科目,里面涉及到人性的方方面面,豈會真的是你問什么,人家就答什么?

人心是復雜的,這里面的學問大著呢!

說話間,老鴇返回了。

她面對劉樹義,再也不敢舉止輕浮的拋媚眼,道:“我問過了,昨夜一共有五個姑娘,給恩客送了香囊。”

“五個?”

數量不算多,也不算少。

他問道:“為何要給恩客香囊?”

老鴇道:“還能是為什么,當然是希望恩客玩的更舒服,更迷戀我們的姑娘,以后要多來這里……當然,這香囊里面還有金粉,造價也不低,姑娘們只會給出手闊綽的官爺或者富商豪紳,普通人可沒機會獲得。”

杜構在劉樹義耳畔低聲道:“青樓這樣有選擇性的送香囊,會讓收到香囊的人感到有面子,這也算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所以恩客收到香囊后,都會留著,不會輕易丟掉。”

貴賓伴手禮?

劉樹義挑了挑眉。

不過……杜構很懂嘛!

不會真的被杜英說中了,是常客吧?

劉樹義微微頷首,繼續道:“這五人,昨夜可有人中途離開過?”

“中途離開?”

老鴇想了想,旋即眼眸一亮:“還真有一個。”

“真有!?”

程處默和杜構雙眼猛的一瞪。

呼吸都不由凝了一瞬!

收到香囊的人里,昨夜正好有一人中途離去……

這豈不是說……

他們猛的看向劉樹義。

就見劉樹義陡然瞇起了眸子,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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