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對付蛇怪的？唔……當魔法成形時，我的視野變得五彩斑斕，看到一條彩色蛇怪，我仔細一瞧，蛇怪的眼睛黃澄澄的，從眼眶里分出無數枝杈，就像樹根的根須，我自然而然知道了應該怎么做，魔法像一只大手抓住蛇怪的兩只眼睛用力一拽，于是稀里嘩啦……”霍奇仔細說出自己使用古代魔法的感受，聽得鄧布利多眼角微微抽搐，他嘆了口氣，“……過程太粗暴了，我感覺可以更細膩一點，可能是第一次用不熟練。”

看到鄧布利多的表情，霍奇補充道：“我肯定會慎重使用，實際上，我得到這個魔法將近半年了，斟酌再三才用在蛇怪身上。”

鄧布利多陷入沉思。

半晌，他用平靜地、帶著探討的口吻問：“你認為，這個魔法對待魂器如何？”

聞言，霍奇瞥了一眼冠冕。

他不是沒打算，不過他的想法是準備妥當后，激活冠冕，讓伏地魔的靈魂復蘇，然后利用那份‘蛇怪特質’殺死殘魂，這樣或許有有可能將冠冕保留下來。但聽鄧布利多的語氣，似乎是另一種用途？

用古代魔法將冠冕里的靈魂碎片作為一種魔法特質‘剝離’？

他盯著冠冕思忖片刻，眼睛一亮，是真的亮了，他的眼睛發出紫色和金色的光，視線掃過，圓形辦公室里有意識的生物都感到仿佛有刀子刮過身體——不是身體表面，而是更本質的東西。當目光落在鳳凰身上時，霍奇眼睛綻放出濃烈的異彩。

“咳咳。”鄧布利多輕輕咳嗽。

于是霍奇望向冠冕，不出所料看見一團黑色的陰影，陰影里冠冕自身的魔法光輝微微放光。

霍奇搖搖頭。

“我做不到，至少目前做不到，”他將自己看到的東西一五一十地描述一遍，“冠冕本身就是煉金物品，伏地魔制造魂器的過程……像是額外又添加了一個屬性。這與蛇怪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蛇怪是活物，它的魔法特性、或者說魔法光輝分布得更合理，我第一眼看見時能體會到一種融洽的美感，仿佛生命本該如此……”說到這，霍奇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繼續說了下去，“就像一張邏輯嚴謹的圖紙。”

“你最好親自看看！”

霍奇說完，自作主張地伸出魔杖一指，房間里的一扇黑色柜門猛地彈開，從里面飛出一個淺淺的石盆，他盯著冥想盆，但心思完全不在上面。古代魔法能看到人體生命圖，自然也能發現不和諧的地方，那么，能不能看見寄生在生命靈魂上的臟東西，比如一片靈魂？

哈利·波特！哈利是一件不完整的魂器。

正常來說，制作魂器是件極其困難的事，但陰差陽錯下，殺戮咒反彈，導致伏地魔靈魂分出一片附著在哈利身上——沒有其它步驟，自然也得不到像完整魂器那樣的保護。只是像黏在圓珠筆上的橡皮，時間越久，粘連得越深。

霍奇把關于古代魔法的記憶放進冥想盆，與鄧布利多一道看了一遍。

鄧布利多嘖嘖稱奇。“謝謝你，霍奇，”他誠懇地說：“我不能否認這個魔法有可能在未來派上大用場，也許……”他沉吟著，思考片刻再次表達了謝意。

霍奇也松了口氣，這樣一來，哈利的麻煩就變成了大家的麻煩。

……

當霍奇去食堂吃飯，看到海格在禮堂里忙忙碌碌——圣誕節馬上到了。

雪花在窗外飛舞，厚厚的積雪覆蓋了曾經小天狼星的足跡，也覆蓋了被撤走的魔法部營地，唐克斯已經在數日前告別，連帶著其他傲羅和打擊手、攝魂怪一起離開學校。霍格沃茨恢復往日的安靜，學生們也終于看膩了報紙上連篇累牘的報道，將熱情放在即將到來的節日上，不少人主動幫忙，將一根根蠟燭放進盔甲的頭盔里，或是將一束束槲寄生掛在走廊、樓梯扶手。

除此之外，學校似乎也有意讓節日熱鬧些，在正式放假前的晚宴上，請來了古怪姐妹樂隊。當四條長餐桌堆滿豐盛的食物時，古怪姐妹一起涌上舞臺——舞臺是利用洛哈特的決斗俱樂部擂臺搭建的——她們拿起吉他、貝斯、架子鼓、手風琴、大提琴等樂器，故意穿得破破爛爛，為學生演奏一支支節奏歡快的曲子，就連一向憂郁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也露出笑容。

霍奇吃得很撐，到了最后不得不和泰瑞分享同一塊慕斯蛋糕，宴會以激烈的搖滾樂結束，古怪姐妹在雷鳴般的掌聲中退場，接著，學生們揉著圓鼓鼓的肚子，有說有笑地離開禮堂，臉上還殘留著亢奮的神情。

等到第二天，城堡里人去樓空。

大家都回家過圣誕節，學校里只剩下十幾個人，這其中，哈利有些魂不守舍，他收到消息，小天狼星·布萊克的審訊就安排在圣誕節假期，作為當事人，他有權坐在觀眾席上，觀看庭審的整個過程。他無比渴望這一天的到來，但當日子真的來了，他又十分遲疑，將海格送給他的相冊看了一遍又一遍。

“放心吧，我會陪你一起去的。”羅恩拍著胸膛說。

他的安慰讓哈利心情好受了些，接下來的幾天，哈利撒開了歡兒痛痛快快地玩各種游戲、練習決斗魔法，不過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決定，沒去找盧平教授。審訊那天，他一大早從床上醒來，表情茫然地坐在床邊發呆，過了許久，他才注意到羅恩的床空著。

半晌，羅恩回來了，臉色蒼白，眼神一個勁兒地亂瞟。

“他們叫我們出去。”羅恩咽了口唾沫，小聲說。

哈利精神一震。

他利索地換好衣服，等了磨磨蹭蹭的羅恩一會兒，兩人來到麥格教授的辦公室，鄧布利多教授和盧平教授早已等在那里，還有一個人也在，不是麥格教授——

“霍奇？”哈利驚訝道。

霍奇朝他點了點頭。

“你也去嗎？”

“和你們一樣，作為證人。”

哈利剛想說羅恩是陪自己過去的，但鄧布利多已經從椅子里站起來，招呼大家到壁爐前排隊。“壁爐與魔法部臨時連接，因此不用念出目的地，你們都有過使用壁爐的經驗吧？很好，萊姆斯，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