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有那么巧吧？

從做味增湯時的結論來看，門口站著的應該就是那位“例外”。

但其實不需要看任何結論，三年的同桌，只要聽聲音立川誠就能夠確認，門外就是最近一直跟蹤他的少女——

涼宮織雪。

那豈不是現在的自己成了專門掃描涼宮織雪的雷達？

【“1118。”】

咔擦——

猶豫之時，立川誠身前的門應聲而開。

幸好門是往外開的，不然就可以從聲音聽一聽立川誠的頭結不結實。

【“立川……誠！？”】

即使少女充滿疑惑的聲音傳入立川誠的腦海，但少女臉上的表情最多就是眼睛稍微瞪大了些。

如此厲害的表情管理，模特般的身材，嬌好的臉蛋，還真挺適合當偶像。

一想到偶像那種職業環境，立川誠覺得還是算了吧，高嶺之花就應該待在旁人可視而不可及的地方。

“好巧啊……”

“嗯，好巧。”

依舊是立川誠先開口，這一幕如同便利店門前的情節重現，不過是換成了公寓門口。

半分鐘過去了。

涼宮織雪仿佛完全沒有想進來的欲望，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公寓門口。

【“難道他對我有意見嗎，怎么還擋在玄關處。”】

【“再僵持下去，蛋糕會化掉的……”】

父親家在這寸土寸金的文京區來說，面積算是挺大的，不過玄關處除去鞋柜只夠容納一個半人。

退到玄關的小臺階上后，立川誠才發現涼宮織雪手中提著一個六寸大小的蛋糕。

牌子很眼熟，應該就是東大附屬斜對面那一家，是專門做冰激凌蛋糕的。

沒錯，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但以涼宮同學的腦回路，這個大概率是她自己想吃才買的。

哐——

門被關上了。

涼宮織雪熟練地一只手脫掉鞋子，一只手提著那盒蛋糕。

立川誠本想幫她把蛋糕先拿著，但看著對方熟練的樣子便沒輕舉妄動。

其實能先放在地上的，可少女沒有想到。

這個樣子的涼宮織雪讓他想起了自己獨居的時候。

買到了喜歡的東西回家，即使換鞋時知道不便也一定要攥在手中，明明可以放在任何地方先換鞋子，但沒人提醒就是會忘記。

難道涼宮織雪和我一樣，也是一個人獨居嗎？

愣神之際，涼宮織雪已經換好鞋子從他身邊默默而過，依次向父親與尚子小姐簡單有禮貌地打過招呼，然后直接在餐桌落座。

她選擇的位置恰好就是立川誠的旁邊，蛋糕被她被放在了餐桌的正中央。

“尚子的女兒你也認識嗎？就連我也是第一次與她見面。”

父親立川宏之已經端完了飯菜，正想招呼他們吃飯，沒想到涼宮織雪都落座了，立川誠還站在玄關處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你跟她很熟嗎？”

“涼宮同學初中和我是在同一個班級，但算不上熟。”立川誠沒有對父親說謊。

如果問他是否暗戀涼宮，他肯定會說是；但如果是問他與其的關系如何，以他的理解就只會回答算不上熟。

“那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覺狀態很差，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沒什么，就是今天打工消耗了自己太多的精力。”

立川誠隨便找了個理由解釋后便走向餐桌。

在這里，立川誠與涼宮織雪還是同桌，不過

他并沒有感覺到自己今天的狀態有什么不對。

自從獲得【讀心】的超能力后，白天源源不斷的被心聲折磨，晚上直接精疲力竭地先睡一覺已經成了他每天的常態。

因為對【讀心】能力的掌握度提升了，今天他的狀態其實比之前的哪一天都要好上太多。

立川誠如此在心中為自己開解。

……

四個人全部落座后，尚子小姐見勢起身朝相對而坐的立川父子二人。

立川宏之的眼神在尚子小姐站起身后就沒從其臉上挪開，立川誠則是出于禮貌地也回看尚子小姐。

“介紹一下，在自己對面的這位這是我的女兒涼宮織雪。”

“她繼承了你所有的優點呢。”父親立川宏之識趣的捧哏。

輕輕點額是涼宮織雪能予以的最大回應。

停頓幾秒，尚子小姐又接著說道，這次她單單只是看向立川誠：

“如果我不在的時候，還煩請立川君一定要照顧一下自己的妹妹哦！”

“會的！”

被點到名字的立川誠瞬間站了起來，深深地朝尚子小姐鞠了一躬，椅子都差點被他晃倒在地。

為立川誠介紹小說插畫師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他為之報恩了。

【“可愛。”】

心聲言簡意賅，沒有主動開啟那還能是誰的心聲呢，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隨著調整椅子的這個動作，立川誠順其自然地偷瞄了一眼涼宮織雪。

他只敢淺看一眼。

因為從他站起身的那一刻起，涼宮織雪的目光就沒有從他身上移開，看的動作再多一秒甚至一幀都會有與之對視的風險。

在他座位調整好后，父親立川宏之便趕緊招呼各位：

“吃飯，吃飯。”

今天的飯菜很豐盛。

主食是咖喱豬排飯，味增湯是自己做的，菜是？

怎么全是生蠔，開殼擠了些檸檬汁的新鮮生蠔，蒜蓉粉絲生蠔，油焗生蠔。

但味道的確沒得說，非常的美味，尚子小姐的廚藝可見一斑。

吃飯時，立川誠若有所思。

他記起來父親給他看的那張手機照片，就是那張照片讓他以為妹妹是年下的。

真人跟照片的出入大得不是一點半點，陽光開朗小女孩為什么會搖身一變三無美少女呢？

這個問題在沒深入了解她人之前，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會知道答案。

【“很好喝，但肯定不是母親做的。”】

聽到這句心聲時，立川誠再次偷瞄了一眼涼宮織雪。

大抵是湯散發出熱氣的緣故，正小口品著味增湯的涼宮織雪雙頰上顯露出薄薄的一層紅暈。

這頓飯在父親與尚子小姐的閑聊中進入了最后的環節，尚子小姐已經在拆那蛋糕的包裝了。

“生日快樂，立川君。”

蛋糕的完整生態已經暴露在眾人面前，尚子小姐第一個為立川誠送上祝福。

“作為父親的我居然讓你搶先一步。”

緊接著父親假裝與尚子小姐鬧別扭般說道，接著瞬間嚴肅看向立川誠：

“生日快樂，都已經十六歲了，我只希望你今后能夠快樂。”

怎么聽起來怪怪的，像是給自己立flag呢？

“謝謝尚子小姐，謝謝……父親。”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但也是尚子小姐與父親的新婚紀念日。

明白這一點的立川誠也向他們回以“新婚快樂”的祝福。

只剩最后一位了；

但只見少女將切蛋糕的刀遞給立川誠，立川誠沒能第一時間明白她的用意。

“今天是你生日，你來切蛋糕吧。”

真的就這么簡單？沒有別的意思了？

【“生日快樂，誠。”】

突然襲來的心聲就如同細密的毛絲剮蹭心臟，立川誠認為自己的心哆嗦了一下。

同桌三年從沒有叫過立川誠的名，雖然今天也是因為【讀心】能力的加持才能享受到這個福利。

不可否認的是，雖然涼宮織雪嘴上沒有給出任何生日祝福，但立川誠覺得已經足夠了。

能夠擁有【讀心】，真好。

六寸的蛋糕五臟俱全，表層是乳白的奶油，各式各樣的水果鋪滿整個頂部，一塊寫著“生日快樂”的方形巧克力做上最后的點綴。

橫豎兩刀下去，蛋糕被完美均分，立川誠先把切好的蛋糕分給了尚子小姐和父親。

最后剩下的兩塊中，一塊頂部是有巧克力的，一塊是沒有的。

立川誠自然而然地把帶有“生日快樂”字樣的巧克力那塊遞給了涼宮織雪。

完美。

不知是否是惡趣味，立川誠突然很想知道在場人們現在的心聲，父親與涼宮織雪的都是在評價這個蛋糕味道如何；

而尚子小姐的則令立川誠出乎意料：

【“立川君是怎么知道織雪喜歡吃巧克力的？很細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