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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夏花與朽木

隨著鑄好的船鏈從淬火的油中撈出,高文捏了捏硬度很是滿意。

把新做的船鏈將它和滑輪組裝在一起,連上新做的船舵,試著轉了轉,運行無阻后,高文放心地點點頭,然后將多做的一些備件裹好交給時樂。

“這是備件,防止以后又壞掉。”

“只希望用不到這東西。”時樂接過零件,撇著剩余的材料,還有一些,應該能做一把長劍。

“剩下是打算做劍的?”

“劍就不一定了,這次去布魯法雅伏萊,也是我的祖國,這些就先留著,看看能不能為他們未來做些有用的東西。”

高文有些淡然地說著。

時樂則有些可惜,“萬一騎士在那邊也能做呢。”

“在那邊我不希望他們成為騎士。”高文看起來有些落寞。

“是發生了什么嗎?”

聽到時樂的關心,高文搖搖頭。

“不,也許只是我一個老東西對過去的難以釋懷吧,現在的布魯法雅伏萊說不定已經改變了。”

隨后他敞亮地看著時樂,并對著他伸出一只手,“祝您一路順風。”

時樂看著高文伸出的手,他握了上去,“啊,到了記得給我寫信,你們抵達時我應該也在綾鐘仙島了。”

“嗯。”

二人用力地握了握后,高文又對著叁壹和薇絲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請幫我向露易絲他們道個別,讓她別忘了約定。”薇絲笑著回應。

叁壹也急忙跟著,“我也是!露易絲,還有那幾個孩子!告訴她們我會給她們把故事講完的,記得要好好長大。”

“一定。”高文點點頭,轉身便朝著暗港之外離開了。

時樂三人看著已經不見的高文的背影,他回到了船艙里,肥胖男人給他足足備了五六個月的物資,把船的水位倒壓下去了不少。

“高文先生要等露米艾兒參加完活動回去后才能跟著她離開,我們則需要等萬船港和來訪的艦隊去到遠方的海面,然后從背面撤離,這期間還有段時間,你們可有忘記的東西,現在來得及準備。”

時樂問著二人,叁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躺在床上就小被一蓋。

薇絲則認真地想了想,只是歪歪頭,“沒有親自道別還是比較遺憾吧。”

“沒事,如果不道別的話就代表未來會再見。”

時樂安慰著,隨后他又看著薇絲認真道,“我們的目的地是綾鐘,我很歡迎你加入這次航程,但你自己真的考慮好了么?這對你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其實我并沒有想好,其實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和您經歷了這些事,我知道您是什么樣的人,我想跟在您和叁壹的身邊,看看那些我以前沒看過的,或許我才能明白我想做的。”

薇絲很認真地回應著。

時樂被夸的有些臉紅,“謝謝啊,但你未來要是找到想做的,想要離開或者需要我們的幫助,記得一定要和我們說一聲。”

“嗯。”薇絲點點頭。

“那也不用稱呼我為您了,叫我名字就好。”時樂對著薇絲伸出手。

后者見狀,開心地雙手握了上去,“是,時樂先生。”

想握手結果被抓住的時樂臉更紅了,“不,時樂就行,沒必要加先生。”

躺在床上的叁壹看著二人的模樣,她皺了皺眉。

面前一個是自己最喜歡的人,另一個是自己過命的好姐妹,但現在看著他們,叁壹總覺得怪怪的。

......

高文剛從暗港離開,踏在青石路上,他抬起頭懷里帶著剩下的材料,鍛爐則是肥胖男人準備的,用完放在港口就好。

此時天已經亮了許久,他從晚上就在打鐵,現在看時間應該也差不多該到演習的時候了。

這一別就不知何時才能和時樂見面了,他已經有些懷念了。

高文看著四周空無一人的街道。

戴好兜帽,裹好衣服,朝著行宮走去。

雖然不知為何梅琉娜沒有貼上通緝令,但還是要防一下衛兵。

而此時青石路的盡頭,就有三個衛兵坐在路邊。

埋怨今天居然還要巡邏,沒法去看騎士選拔。

高文自是不在意,他只是往前走著。三個衛兵瞥了瞥他,只覺得這人居然沒去看騎士選拔很奇怪,但也沒太在意,畢竟也不是每個人都在意這事的。

“我聽那邊巡邏過來的兄弟們說,梅琉娜大人好像臨時加了個規則,讓所有孩子都能參加選拔來著。”

“怪不得,我說剛剛那一堆人跑回來給拿著菜刀、鋸子又跑回去干嘛的,差點嚇得我以為是發現我偷懶了呢。”

“不愧是梅琉娜大人啊,要是咱能有這樣的妻子該多好。”

“想著吧你。”

高文聽到衛兵的對話,他停住了腳步,那個女人怎么可能會臨時增加這樣一條觸碰貴族利益的規則?

他感到其中有鬼,想了想,朝著宮殿前的方向走了過去。

以防萬一他要去看看。

站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高文抬起頭看著巨大的擂臺之上,隨后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只見那擂臺之上,一個熟悉的瘦黑少年正拿著把無刃鐵劍圍著一個身穿閃著符文光盔甲的貴族少年不停周旋著。

瘦黑少年像只猴子一樣在他身旁跳來跳去,讓穿著盔甲的貴族不得不一直轉身跟著他,防止丟失視野。

然后每當貴族轉身時,這瘦黑少年他就會趁著這個空隙,用劍狠狠地打在他們的無法穿甲的關節處。

等貴族要轉過來,瘦黑就立刻退遠,壓根不靠近對方,防止被那些閃著符文光的盔甲打到。

瘦黑少年自然是布魯,他參加了這次的比試,要把女孩贏回來。

即使會失敗,他也無法一動不動就那么看著女孩被當成獎品。

而隨著每一次布魯打在貴族少年的身上,臺下都會響起助威為他喝彩。

雖然臺上的貴族老爺們臉色不太好看,但臺下誰在乎呢,以弱勝強的戲碼誰都愛看。

高文面色緊張地看著奮斗的布魯,他又瞥向一旁的士兵和高臺上的梅琉娜,后者居然也在為布魯的得手而加油鼓勁。

難不成因為布魯換了身衣服,梅琉娜沒有認出來?

高文自然不會那么想,昨天做的那些事,就算梅琉娜以前不認識他們,在那之后也會讓跟她去過金蘋果的下人把里頭的人物畫下來。

他心情緊張,準備情況不對就帶著布魯逃。

但他又有些不滿,布魯沒事來參加這東西干嘛?現在已經不是昨天的情況了。

可當他的視線落到擂臺后的獎品上時,他的眼睛里只有殺氣,這群畜生。

“好!”

臺下突然響起如雷的歡呼聲,只見布魯把氣喘吁吁的貴族引誘到了擂臺邊,成功讓他失去平衡掉了下去。

隨著布魯的獲勝,場上剩下的就只有兩個人了。

一個是布魯,另一個則是......

一個平民。

這讓底下的民眾徹底爽了,給貴族老爺孩子們鍍金的活動結果最后站在場上的都不是貴族。

高文看著二人,他也松了口氣,在觀看的期間,他也從周圍人口中得知了過程。

梅琉娜在比賽前突然要求加規則,然后因為這多出的規則,比賽足足推遲了一個小時才開始。

甚至是強制開始的,因為越來越多的人參加,加上大多數人還都要回去拿武器,導致根本登記不完。

不得已,又加了條一小時內沒準備好的也不準參加的規矩才順利開始。

為了不太延誤演習,預定的一對一,也變成了分為八個批次的混戰,讓八場留下來的人在一對一。

然后給出的官方解釋是“鍛煉戰場臨時反應。”

可即便如此,也已經大大延誤了預定的時間,正常來說現在都該是騎士對決后幾輪了。

而且這些混戰,讓那些貴族孩子被平民針對而落選。

從而使得高臺上的那些貴族很不滿。

布魯則靠著他平時的鍛煉和干活練出的身體,加上日常都會跟著高文練習武藝一路晉級。

“那個家伙可以招進軍隊。”神翼騎士看著場上的布魯和露米艾兒說著。

“知道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體力和敏捷,很好的用上這兩點達成勝利,這個年齡能有這樣的思維并且能準確執行,絕不做多余的事情,確實是個當兵的好苗子。”

蛇鱗騎士也評價著,然后看向神翼騎士,“但我們的人還不需要你來挖墻角吧?”

“你們的人?”

神翼騎士一聽,便用只有蛇鱗騎士能聽到聲音玩味地說道,“是么,你還不知么?難不成你真把自己當成騎士了?”

蛇鱗騎士瞇了瞇眼,他看著身前的梅琉娜,后者卻只是繼續為下方已經準備好的二人助威。

“你什么意思?”蛇鱗騎士反問道。

但神翼騎士只是冷哼一聲,“剛升到上級沒幾年的小東西,看起來不是很了不起么?自己想去唄。”

說完,神翼騎士不再理他,只是繼續看著下方的比賽。

蛇鱗騎士看著梅琉娜,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么,兩位作為最后的對手,也是場上所站著的最強二人,請向對方和一直看來的人們報上各自的名字和出身。”

主持人開始炒熱氣氛。

布魯一聽居然還有這環節,他看向梅琉娜,反正后者早就見過他的臉,從人群中出來時布魯就已經做好和女孩一起死在這里的準備了。

于是,他沒什么猶豫,“布魯,來自金蘋果果核街的朽木。”

“朽......朽木?”主持人愣了一下。

同時意外的還有底下的人們,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朽木在萬船港上代表什么,那就是最沒用的、最廢物的代名詞。

這樣的人居然能夠打到這里?

于是,原本沸騰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討論這個少年是否作弊了。

但隨著高臺之上的梅琉娜突然喊道。

“真厲害!你在場上的英勇毋庸置疑,這些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若是朽木,那今日過后,所有人都會為朽木而改觀!”

有了梅琉娜帶動情緒,議論的人群也開始重新支持布魯起來。

但布魯卻有些不明白這個女人要做什么。

可此時底下的高文卻臉色鐵青,因為在昨天的晚宴上,這女人的開場也是這個模樣。

露米艾兒看著梅琉娜,她也想起了昨天。

“你還真是樂此不疲啊,不怕昨天的慘樣再來一次么。”

梅琉娜只是冷哼一聲,“你少得意,昨天是我誤判了,這次我會把所有得罪我的人全部搞定。”

說著,她盯死露米艾兒,其中意思很明顯。

也包括你。

“他萬一贏了你難不成要派人強行抓他來引出其余人么?”露米艾兒無視她的敵對。

“當然不,在那么多人面前做這種事會對父親帶來不好的影響的。”

梅琉娜將手托在下巴上,她看著底下的布魯戲謔地笑著。

“而且,他贏不了,那個女孩就會在他面前被奪走。”

咚!

下方已經介紹完畢,并在歡呼聲中打了起來。

兩柄鐵劍擊打在一起,布魯對面的平民緊貼著。

布魯調整呼吸,整理好姿態,這場比賽不能輸,唯有贏了才能把女孩帶回去,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梅琉娜再怎么都無法阻止。

所以,他不能急,布魯回想起當時在雨夜看到的時樂跳出鐵門干凈利索的動作和高文每日的教導,然后將鐵劍一個旋身和對方脫開,緊接著便學著時樂揮槍殺人的模樣,猛得轉身,對著對方持劍的手打了過去。

又是咚的一聲。

對手的鐵劍被打飛了。

布魯立刻追擊,要將他打下擂臺。

而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朽木要贏了。

直到一道“砰”的聲音在擂臺之上響起。

一道血花從布魯的左肩上濺出,落在擂臺上,濺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只見那個平民的手中居然握著一柄燧發槍,黑漆漆的槍口里側的壁管上閃爍著符文的光輝。

“這是什么?”神翼騎士也震驚了。

而為她解釋的卻是露米艾兒。

“這是從工匠院研發的一種代替弓弩的武器,叫做槍。靠著綾鐘的火藥模仿火炮的激發結構,然后在里頭刻上維持穩定性的符文。我離開前,這東西還未完成,我還以為這東西會和弓弩一樣大呢。”

露米艾兒想起時樂在雨夜用的槍,雖然時樂的那把威力更強模樣也更簡潔,但她覺得這兩者很像,那也是槍么?

梅琉娜則笑著,“公主殿下還真是博學呢。”

露米艾兒盯著燧發槍,“這東西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平民身上。”

“但它就是出現了,因為是新武器,上面也沒毒,自然不算犯規。”

“你允許平民帶別的武器就是為了這個?怪不得你說他贏不了。”露米艾兒皺了皺眉。

“不要亂潑臟水。”梅琉娜看著露米艾兒這樣十分得意。

“我只是把它放在了桌子上,我家的女仆起了賊心將他交給了身為見習衛兵的弟弟罷了。”

梅琉娜看著那柄好不容易得來的燧發槍,她唯一后悔的就是當時帶著它去森林里,沒有把昏迷的時樂當熊一槍崩了。

“那個女仆呢?”

“誰知道呢。”梅琉娜伸出一只手將手掌放在眼前,她動了動,然后讓手掌看起來“托”起了捂著流血不止的半跪在地上的布魯。

“記得上學時,書上一位哲學家曾經說過么,要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我很認同這句話,雖然我很討厭你,但也不得不承認,你的人生就是一朵極為絢爛的夏花,我很喜歡。不過呆的久了,就會發現這世上但也有無法開出花的存在,就比如他,一根朽木。”

梅琉娜看著掌心的布魯冷笑著,然后一把將其握住,似是要將其捏死。

“我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東西存在,又丑又沒有價值,簡直百無一用。朽木這個詞真是太對了,他們就是朽木,只能在那里靜靜的腐爛,就算偶爾出現一朵花長在它身上,也只是要把它腐爛前的營養吸收的外物。這些垃圾一輩子無法開出一朵屬于它自己的花。”

“你是真的一點成長沒有啊。”露米艾兒盈盈一笑。

梅琉娜聽到笑聲,她瞪著露米艾兒,握拳的手心也松了開來,而場上的布魯沒有被捏死。

他站了起來,死死盯著那個拿著燧發槍的“平民”。

他左肩呲出鮮血,右手握著鐵劍,鐵劍上有著一道冒著熱氣的白痕。

在沖過去的時候,布魯就看見這人從懷里掏東西了,當看到燧發槍之時,他就發覺這東西很像時樂在雨夜用的武器了。

于是,他明白這是從那黑洞之中射出類似箭矢或者石頭的一種弩箭,所以布魯提起了劍,擋在槍口和他的臉之間,成功將射出的子彈偏移了方向。

不過還是受傷了就是。

“你不是普通的平民吧?那種東西平民不可能有。”

布魯喘著粗氣問道,后者自然沒有回答,他只是有些震驚,因為從姐姐手里接過這東西和梅琉娜大人的命令時,他就用過這東西,知道這東西的威力。

結果對方不僅擋下了他偷襲的一擊,還能忍著槍傷站了起來,這讓他產生了一絲恐懼。

他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將用掉子彈的燧發槍放回身上,再次裝填太花時間了。

他將地上掉落的鐵劍撿了回來,然后對著布魯,他要用最熟悉的劍送他上路。

“你說什么?”梅琉娜怒吼著。

露米艾兒則看向場中的二人,一個負傷,一個完好,誰優誰劣一眼便知。

“時樂先生昨天不是告訴了你么?是你們這些人創造了他們,你們讓他們活在糟糕的環境之中,然后還要用刻意制造的情景來催眠自己,他們是一群生來低賤朽木。”

“你看著他亦或者是那個高文,還是那個金發少女之所以會如此生氣,不就是因為你發現即使在這樣的環境里,他們依舊能挺直脊梁的活下去,保持著你一直在刻意偽裝,卻不曾擁有的那份高貴從而嫉妒了么?”

“你在胡扯什么!我可是高等物種!天生的支配者!你膽敢說我的高貴是偽裝起來的!還嫉妒那些朽木!”

“你在這種時候沒有照過鏡子么?看看吧,現在的你哪有什么高貴可言。”露米艾兒平淡地說著。

“另外,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件事,那就是朽木是會開花的。”

她平靜地看著梅琉娜憤怒猙獰的臉,翠綠的眼眸帶著優雅淡然的笑意。

場中。

布魯提劍沖向了對手,他咬著嘴唇,雙目死死盯住對方。

“平民”見到仿若完全不在乎疼痛的布魯,他的臉皮抽動著,也提著劍匆忙應對了起來。

咚!

鐵劍再次交鋒,但這次只有一只手能用力的布魯很輕松地被對手壓制了。

見狀,“平民”心中大喜,看起來對方只是裝模作樣罷了,于是他的臉變得猙獰,用全身的力氣朝布魯身上壓了過去。

然而布魯卻直接不守了,他任由對方壓倒他的身體,使得對手直接失去著力點,和布魯一同倒地。

但就在這時,布魯受傷的左臂卻動了起來,他忍著劇痛,怒吼著甩出左臂,朝著對手的脖子抽去。

“平民”大駭,他以為布魯只用一只右手是因為左手已經廢了,但沒想到還能動。

他想掙扎,但雙手被鐵劍抵著和布魯壓在一起,一時之間完全抽不出來,而布魯甩出的左手繞過了他的脖子,落在了布魯的嘴前。

布魯一嘴咬住左手手掌,然后雙腿抵住鐵劍,使其將對手的下巴死死抵住,無法逃脫。

瞬間,“平民”感覺脖頸好像被蛇纏住了一般完全無法呼吸。

啪的一聲,二人墜地,布魯被壓得嘴角溢出鮮血,但他依舊死死盯著平民,嘴角一刻也沒放松。

而后者感受著逐漸喘不上氣的窒息感,看著布魯完全不在乎死活的眼神,他怕了。

于是,他哭了,用最后的力氣喊出了“我認輸!”。

擂臺之下徹底沸騰了,高文看著布魯,滿是欣慰。

布魯聽到后,才緩緩松開了嘴,被咬了快掉了半塊肉的左手也隨之不再束縛對方。

后者急忙爬了起來,倒在地上瘋狂喘著氣。

主持人來到布魯身前,將他扶了起來,然后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高舉他的右手。

宣布了唯一的勝者。

高臺之上的梅琉娜看著這一幕,后者一臉難以置信,而露米艾兒則像早就知道一樣壓根沒看擂臺,而是對著梅琉娜繼續說道。

“朽木會在火中,盛放出獨屬于它的生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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