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事，底下人更不敢說話了。

他們身子往后縮，生怕被王富貴責罰。

但是他們不說話，反倒讓王富貴更加憤怒。

王富貴看著底下，一個一個，都是他當初極其看好，決定放在店里當掌柜的人物，現在成了縮頭烏龜。

他指著那些人，一個一個看過去，“你們……你們真是好樣的！”

底下人眼觀鼻鼻觀心，權當作沒聽見，等著王富貴氣消了，就可以回自己當值的店鋪了。

——

長孫宗華如今也是焦頭爛額。

修建河道這件事情，沒人比他還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到底有多少。

這件事情看似只要皇上點頭便好，但是實行下去便是困難重重。

且不說其中涉及了多少人的利益，光是現在傳出來些風言風語，說是他要向陛下進言，已經有許多人來旁敲側擊，不讓他去了。

長孫宗華摸著自己的胡子，想著到底是誰，到底誰會泄露出去這個消息，致長孫家到如此地位？

陳家嗎？

陳家和長孫家本就是在朝堂上爭鋒相對的世家之一，如若陳家知曉了這消息，故意在上京城中傳播，讓長孫家失了其他世家的幫助，倒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陳家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呢？

還知道得如此詳細？

怪哉怪哉。

——

長孫缺坐茶樓里，聽著底下流言紛紛，手指一節一節地敲著桌面。

這下好了，滿城風雨，長孫府已經被架了起來，現下流言紛紛，如若長孫府沒有像傳言中那樣向圣上進言，便會失了一部分的民心，但是如若長孫府真的進言，便是和朝中其他世家成了敵對。

所以，長孫宗華會怎么選擇呢？

是與天下為敵，還是與有權勢的世家為敵？

長孫缺勾起嘴角。

她可真是，充滿了期待。

——

翌日，朝堂之上。

長孫宗華握著手里的朝板，額頭上汗流不止。

百姓還是權勢……

他到底應該怎么選？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承公公尖銳的聲音回蕩在他耳邊。

這聲音，已經給他下了倒計時。

在皇上離開朝堂之前，他要做出自己的決定。

他看不見，但是能夠感覺到，身后那些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們，都在等著他的選擇。

長孫宗華閉上眼睛，大聲說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仁明帝看著長孫宗華，瞇起眼睛，眼神之中滿是探究。

上京城的風言風語，他有所耳聞，但是不過就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罷了，只要這事情一天沒捅到他面前，他就一天裝作不知道。

現在，他很很感興趣，對于長孫宗華的選擇。

長孫宗華：“臣聽聞近日濯滄王殿下整日流連于戲班。臣認為作為一名皇子，流連戲班，實在是不合禮數。”

仁明帝挑眉，看著長孫宗華的目光頗為意外。

他還以為……

仁明帝：“即便身為皇家子弟，個人喜好也是要允許存在的。不過整日流連于戲班，說出去也實在是不好聽。濯滄王，你還是要注意。”

百里弦站了出來，點頭說：“是，父皇，我以后會多多注意?！?

仁明帝看見長孫宗華還是沒有退回隊列之中，還是一副彎腰，緊握朝板的模樣，忍不住挑眉。

所以，你是怎樣打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