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弦起身,就想徑直下車,沒想到被長孫缺叫住,“我知殿下今日叫我來是想干什么,但是不必了。”
長孫缺的話,讓百里弦來了興致,他挑著眉,坐到了長孫缺的對面,直勾勾地看著她,“哦?那你倒是說說,我是什么心思。”
長孫缺看著他,心里一開始也是沒底,但是如若那時不順著他的意思,上馬車,誰知道這條上京城內大名鼎鼎的瘋狗又會做出來什么事情?
若是做了,還不一定能抓到他的什么把柄。
本身就是皇子,自己的手段還不少,身后的勢力更不用說。
現如今到了目的地,看著那處宅院,她也算是明了這個人的心思。
她看著百里弦,心里打鼓,但面上不顯:“自倚梅園一別后,月盈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殿下。”
百里弦雙手放在膝蓋上,就那么看著她,“什么問題?”
長孫缺:“殿下為何會喜歡月盈?殿下又想月盈會成為什么樣子的妻子?”
百里弦:“……”
說實話,她好像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喜歡上月盈,這是人之常情,她那么好,像個小太陽,人總是貪戀陽光帶來的溫暖,他也不例外。
關于以后……
以后太過遙遠,他從來沒有想過,只是在聽到裴家要上門提親的時候,他一瞬間慌了神,心里涌現的滿滿都是不甘。
百里熙就算了,裴星翰又憑什么可以?
他哪一點比不上裴星翰?
心底的嫉妒溢了出來,一點一點湮沒他的理智,他直接讓人驅了馬車來到長孫府,點名道姓要長孫缺上馬車。
他以為自己在看到長孫缺的一瞬間會抓著她的肩膀,狠狠質問她為什么!
會把她囚在馬車上面,讓她的身上染上自己的氣息,告訴她,她只屬于自己。
但是在看見她的一瞬間,心底的怨氣好像就已經消了一大半。
聽到她的問題的那一瞬間,心底滿是迷茫。
長孫缺看見百里弦那副呆滯的樣子,繼續說下去,“殿下應當知道,月盈從來不是一只金絲雀,若是殿下想要月盈成為你的賢內助,那還是不要動了這份心思的好。”
他們兩個,本來就不適合。
她對百里弦沒有心思,她也不是百里弦想象中妻子的形象。
她是高飛的鷹,是暗中窺伺的毒蛇。
絕對不是看上去的那副乖乖小兔子模樣。
菟絲花也并非傳聞之中那么柔弱,而是纏繞宿主,將其養分一點點吸食殆盡。
百里弦看著她,迷茫一點一點消散,面上滿是玩味,“你怎么就就知道我想你成為金絲雀,而不是放任你成為高飛的鷹呢?”
長孫缺的眼神暗了下去。
她說出來本意是想讓百里弦知難而退,讓他知道自己并非一個良人,但是現在的作用好像適得其反,反而讓他激起了挑戰的欲望。
至于原因……
長孫缺:“殿下心里難道沒有抉擇嗎?對于自己心目中的妻子形象。”
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她也知道男人會想去馴服優秀的女性,讓她們成為自己的賢內助。
但是她不是一個會被馴服的人,也注定成為不了那種滿心滿眼都是丈夫、孩子的女人
她的婚姻,本質上還是一個合作,一種雙方在事業上互相幫助、達成目的的合作。
對她來說,選擇的對象是一場賭博。
在這個女性低人一等的環境里,沒有多少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不圍著他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