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林墨的越野車停在郊區一棟獨棟別墅前。

這里是老教授——著名收藏家周明遠的私宅，也是《青霞山居圖》最后的存放地點。

別墅大門虛掩著，門鎖有被暴力破壞的痕跡。林墨抽出刑刀卡牌，輕輕推開門——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客廳，地板上七具尸體整齊排列，每具都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皮膚緊貼著骨骼，形成可怖的干尸。他們的手腕上，磷光標記比博物館保安的更加明亮，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綠光。

“系統，掃描。“

【檢測到強烈靈能殘留，推測為“畫魂奪舍“術法痕跡】

【警告：此地存在未穩定的空間裂隙，建議謹慎行動】

林墨繞過尸體，走向別墅二樓的收藏室。樓梯扶手上沾著黏膩的黑色物質，像是干涸的血跡混合了某種腐敗的液體。

收藏室的門大敞著，正對門口的墻上掛著一個空畫框——《青霞山居圖》已經不翼而飛。

“來晚一步......“

林墨蹲下身，發現畫框下方的地板上散落著幾片碎紙屑。他撿起一片，冥貓的夜視能力立刻辨認出紙屑上的墨跡——是半張扭曲的人臉。

和《唐宮仕女圖》同樣的畫法。

突然，樓下傳來“吱呀“一聲——有人推開了別墅大門。

林墨瞬間熄滅手機燈光，刑刀卡牌在掌心蓄勢待發。腳步聲很輕，但明顯不是專業人士，偶爾還會踢到地板上的雜物。

“林、林先生？您在嗎？“

熟悉的聲音讓林墨一愣。他快步下樓，看到保安隊長王德發正哆哆嗦嗦地站在客廳中央，手里還捏著一張紙條。

“你怎么在這？“林墨厲聲問道。

王德發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差點跳起來，看清是林墨后才長舒一口氣：“有個穿白衣服的女人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他遞過紙條，林墨展開一看，上面用毛筆寫著兩行小楷：

“欲知真相，明日午時，青霞山清虛觀舊址。“

——故人清虛子

紙條背面還粘著一小片絲綢，材質與博物館那幅《唐宮仕女圖》完全相同。

“那個女人......“王德發的嘴唇顫抖著，“她、她的臉會變......有時候像畫里的仙女，有時候又像......像腐爛的尸體......“

林墨盯著女人的手腕——那里有一個新鮮的磷光標記，正在緩慢擴散。

***

回程的車上，王德發講述了這幾天的詭異經歷。

自從從醫院醒來后，他就開始做同一個夢——夢里有個白衣道姑帶他參觀一座古老道觀，還給他看各種會動的畫。

“在夢里她還說......“王德發握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發白，“說要借我的身體用幾天，作為報酬，她能讓我見到死去的女兒......“

林墨猛地轉頭：“你女兒？“

“車禍，五年前。“王德發的眼眶紅了，“那女人能說出我女兒的小名，甚至知道她臨終前說的話......“

林墨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她是不是還提到過分魂？“

王德發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她在附我身時，我朦朧的感覺她說要在青霞山完成什么'分魂歸位'的儀式......“

***

第二天上午，林墨坐在城南舊書店里，面前攤著一本破舊的《江南異聞錄》。

老陸推了推老花鏡，指著其中一頁：“你看這段——'清虛子為求長生，將三魂七魄分藏于十二畫作，謂之分魂畫界大法'。“

泛黃的書頁上畫著詭異的示意圖：一個道姑站在法陣中央，四周懸浮著十二幅畫，每幅畫都延伸出一條紅線連接她的身體。

“所以她的主魂早就碎了？“林墨皺眉。

“不完全是。“老陸搖頭，“她應該是把主魂藏在某個地方，其他畫作里的都是分魂。只要主魂不滅，分魂就能無限重生。“

林墨想起清虛子的電話，那些背景音里的低語......

是其他畫界里的受害者。

“要徹底消滅她，就得找到主魂。“林墨合上書，“而最可能的地方就是......“

“清虛觀遺址。“老陸點點頭，“但那里二十年前就塌了，現在是個爛尾樓盤。“

林墨掏出手機，搜索青霞山的最新消息——第一條新聞就讓他瞳孔驟縮：

《青霞山突發山體滑坡，疑似古建筑遺址露出》

發布時間：今天凌晨3點15分。

***

正午時分，林墨站在青霞山腰的滑坡現場。

塌陷的山體露出半截殘破的道觀飛檐，石階上覆蓋著厚厚的泥土。奇怪的是，滑坡形成的洞口周圍寸草不生，連只蟲子都看不到。

王德發已經被他安置在山下的旅館里——那個磷光標記正在緩慢吞噬他的生命力，必須盡快解決清虛子。

“系統，掃描。“

【檢測到高強度靈能波動，源頭在地下約15米處】

【警告：該區域存在多重疊加幻術結界】

林墨從背包里取出三樣東西：升級后的刑刀卡牌、一打封印卡，還有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從別墅干尸身上采集的磷光物質。

“既然你喜歡吞魂魄......“他晃了晃玻璃瓶，“那就嘗嘗變質的滋味。“

正要邁步，手機突然震動。陳文遠發來一條彩信——博物館監控拍到的畫面：

空無一人的B3展廳里，那幅已經空白的《唐宮仕女圖》正在滲出黑色液體，畫框下方的地板上，緩緩浮現一行血字：

“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