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在醫院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后了。

他盯著天花板，鼻腔里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花了三秒鐘確認自己還活著，然后緩緩抬起手——手背上插著輸液針，旁邊的心電監護儀有節奏地發出“滴滴”聲。

“醒了？”

陳文遠的聲音從病床右側傳來。林墨轉過頭，看到館長坐在陪護椅上，手里捏著一份檢查報告，臉色復雜。

“醫生說你的腦電波異常活躍，像是……”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像是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

林墨扯了扯嘴角：“那幅畫呢？”

“空白了。”陳文遠壓低聲音，“就像被什么東西……吃掉了內容。

而且那幾名保安三天前就已經醒了，都想要過來感謝你，但讓我給攔下了。

林墨閉了閉眼，回憶畫界崩塌前清虛子的最后一句話——

“我的畫，可不止這一幅。”

他猛地坐起身，輸液針被扯歪，手背上立刻滲出一絲血跡。

“我需要所有和清虛觀有關的文物清單，尤其是書畫類。”他盯著陳文遠，“現在就要！而且事情還沒有結束！”

***

兩小時后，林墨偷了醫院的出院手續，直接打車回了偵探社。

桌上堆著陳文遠緊急調取的檔案——1923年清虛觀遺址出土文物清單，共計47件，其中書畫類12件，目前分散在全國各地博物館。

而《唐宮仕女圖》只是其中之一。

“所以那瘋婆娘還有11個‘分身’？”林墨揉了揉太陽穴，幻術侵蝕的后遺癥還在隱隱作痛。

他拿起那張殘破的鎮魔箓，木質表面已經腐朽，但刻在上面的金色符文依然清晰。系統給出了鑒定結果：

【黃金級法器·殘破的鎮魔箓】

【效果：對幻術系靈體封印成功率+30%，可短暫鎮壓白銀級鬼物，還有一次使用機會。】

“好東西。”林墨把它收進貼身口袋，然后看向另一件戰利品——從畫界帶出的漆木匣碎片。

碎片內側刻著幾行小字：

“以血點睛，以魂入畫，畫界既成，真偽難辨。”

林墨皺眉，這似乎是清虛子修煉法門的口訣。

但更令他在意的是最后一行被刻意劃花的字跡，只能勉強辨認出“分魂”二字。

“分魂……分身……”

他忽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想。

***

深夜11點，林墨獨自坐在偵探社三樓的辦公室里，面前擺著三樣東西：刑刀卡牌、冥貓卡牌，以及那張殘破的鎮魔箓。

他需要測試鎮魔箓的效果，但直接去找另一幅畫太冒險。所以——

“系統，能不能用鎮魔箓強化封印卡？”

【檢測到可融合選項，需消耗10兩黃金，融合后也可分解，但黃金概不退貨！】

林墨看了眼賬戶余額——還剩13兩。

“賭了。”

他咬牙確認操作，黃金化作流光融入鎮魔箓，木質碎片逐漸虛化，最終變成一張半透明的金色符紙，覆蓋在刑刀卡牌上。

【刑刀卡牌（玄鐵級）→刑刀·鎮魔（準白銀級）】

【新增效果：斬擊可短暫撕裂幻術結界】

“漂亮。”林墨吹了個口哨，正準備試試新能力，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未知號碼。

他按下接聽鍵，聽筒里傳來一陣奇怪的沙沙聲，像是老式收音機的信號干擾。

然后——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清虛子的聲音，但比幻境中更加扭曲，像是好幾個人同時在說話。

林墨的寒毛瞬間炸起：“你在哪？”

電話那頭傳來輕笑，接著是一段詭異的吟誦：

“一畫一魂，一魂一界，界界相通，生生不息……”

通話突然切斷。

林墨立刻回撥，卻只聽到“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提示音。

他盯著手機屏幕，忽然發現剛才的通話記錄……根本不存在。

***

第二天清晨，林墨頂著黑眼圈站在市圖書館古籍部門口。

他需要更多關于“分魂”和“畫界”的資料，而老陸的書店已經幫不上忙了。

圖書管理員是個戴圓框眼鏡的年輕女孩，聽到他要查清虛觀的資料時，表情變得古怪：“您是第三個來查這個的人了。”

林墨瞇起眼：“前兩個是誰？”

“一周前有個老教授，說是做地方文化研究。”女孩推了推眼鏡，“前天還有個穿白衣服的女士，氣質特別……古典？”

林墨的呼吸一滯：“她長什么樣？”

“很漂亮，但有點嚇人。”女孩壓低聲音，“尤其是她的眼睛，看久了會覺得……不像真人。”

林墨立刻掏出手機，調出《唐宮仕女圖》的照片：“是她嗎？”

女孩的臉色瞬間煞白：“你、你怎么會有她的畫像？！”

***

回偵探社的路上，林墨的思緒亂成一團。

清虛子能通過其他畫作顯形，甚至能影響現實世界的電子設備。

更糟的是，她似乎已經開始主動尋找“自己的分身”——那個查資料的老教授恐怕兇多吉少。

他需要主動出擊，但剩下的11幅畫分散在全國，根本無從找起。

除非……

林墨突然剎住腳步，從口袋里摸出那張漆木匣碎片。

“界界相通。”

如果所有畫界都是相連的，那么理論上，他可以通過任何一幅畫進入核心區域，找到清虛子的主魂！

但風險太大了——現在的清虛子肯定已經布下天羅地網等他自投羅網。

林墨站在馬路牙子上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中，他做出了一個決定，快步的走向對面的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