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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巫女的記憶

那只蒼白的手抓住紅繩的瞬間,棺材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林墨和諸葛大力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只手緩緩收緊——所有紅繩像活物般蠕動起來,將倒地的村民一個個拖向棺材。

尸體與地面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她醒了。“林墨聲音發緊,“快跑!“

“不行!必須搶到她的本命銅鏡,要不我們永遠都出不去了”

諸葛大力突然從古槐后飛身而出,道袍翻飛間,袖中金線如靈蛇般纏住紅姑手中的銅鏡。

厲嘯一聲,風起云涌,那只蒼白的手十指暴漲出寸長的漆黑指甲,朝諸葛大力面門抓來。

“天雷破煞,破!“

大力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銅鏡上。鏡面紅光驟暗,他趁機一個鷂子翻身,將銅鏡死死扣在懷中。

棺材中突然鉆出數丈長發,長發如活物般纏上諸葛大力的脖頸,卻在觸及諸葛大力胸前的玉牌時發出“嗤嗤“灼燒聲。

“走!“

林墨從樹梢躍下,【百斬刑刀】劈開纏繞的發絲。兩人借著月色疾奔,身后柳紅姑的尖嘯震落滿樹枯葉。

山路陡峭難行,林墨攙扶著受傷的諸葛大力,能感覺到身后的陰氣越來越重。紅繩如蛇般在草叢中游走,好幾次差點纏上他們的腳踝。

就在他們沖進祠堂院門的瞬間,身后追擊的紅繩突然撞上一道無形的屏障,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林墨趁機用肩膀頂開祠堂斑駁的木門,濃重的香灰味撲面而來。

昏暗的祠堂里彌漫著香灰和霉味,地上散落著昨晚打斗留下的血跡和斷木。

“諸葛大力!“林墨低聲呼喚,“你他媽現在怎么樣了“

諸葛大力沒有回應。

林墨掏出手機照明,微弱的光線下,只見諸葛大力仰面躺在地上,道袍幾乎成了布條,裸露的皮膚上布滿青紫色的抓痕。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胸口,胸口焦黑一片,像是被高溫灼燒過,上面的皮膚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林墨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但穩定。他從背包里取出水壺,小心地往諸葛大力嘴里灌了幾口。

“咳......咳咳......“諸葛大力猛地睜眼,僅剩的左眼里布滿血絲,“沒想到我們還能活著回來......“

“這個銅鏡怎么處理?“林墨皺眉,“你不是說它是我們死活的關鍵嗎。而且這個鏡子好像少東西啊!“

“什么!少東西。”諸葛大力艱難地撐起身子。

“這是柳紅姑的陪葬鏡,是一個子母銅鏡,大鏡刻北斗七星紋,小鏡雕陰陽魚圖,榫卯相扣可合體。分則獨立照影,合則鎮邪顯靈。”

林墨看著手中銅鏡,鏡面古樸無光,四周雕刻的北斗七星紋。:“這個應該是母鏡。”

“這怎么可能········”諸葛大力有些失神道。“柳紅姑為什么把子母兩鏡分開呢?”

還沒等諸葛大力把話說完,銅鏡的鏡面就開始泛起詭異的紅光。

銅鏡突然立了起來,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扶正。鏡面泛起漣漪,一張女人的臉緩緩浮現——

柳葉眉,丹鳳眼,唇如點朱。美得驚心動魄,也冷得毛骨悚然。

柳紅姑。

她對著兩人微微一笑,鏡面突然燃起幽綠色的火焰。火舌舔舐著供桌上的黃布,轉眼間就燒成了一片火海。

“退后!“

林墨拽著諸葛大力滾到墻角,火焰已經吞沒了半個祠堂。

詭異的是,這火沒有溫度,反而散發著刺骨的寒意,火苗呈現出妖異的青綠色。

供桌在火中坍塌,銅鏡卻懸浮在空中,柳紅姑的臉在火光中扭曲變形,發出尖銳的笑聲:

“好一個俊俏郎君......來做我的壓寨夫君可好?“

她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開口,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最后匯成一種非人的尖嘯。

祠堂的梁柱開始搖晃,瓦片“嘩啦啦“地往下掉。

“她現在只能用鏡子遠程施法,她本體還沒有脫困,現在屬于半覺醒狀態!“諸葛大力咬牙道,“想辦法干擾她的魂力!“

林墨心中一動,立馬激活【雙尾冥貓】,黑貓從虛空中躍出,肩頭燃起兩團幽綠的鬼火。貓眼在火光中收縮成細線,死死盯著懸浮的銅鏡。

“靈體震懾!“

黑貓發出一聲刺耳的厲叫,尾巴甩動間,磷火如雨點般射向銅鏡。

磷火觸及鏡面的瞬間,柳紅姑的笑臉突然扭曲,發出一聲痛呼。鏡面出現細密的波動,但很快又開始自我修復。

“不夠......“諸葛大力掙扎著站起來,“需要更狠的......“

他從腰間摸出最后三枚銅錢,咬破舌尖噴了一口血在上面。銅錢立刻泛起紅光,排成一個三角形將銅鏡碎片圍在中間。

“天清地明,陰濁陽清,開我法眼,破汝虛形——急急如律令!“

銅錢組成的陣法突然收縮,像一把無形的剪刀,將銅鏡周圍的空氣“剪“開了一道口子。

鏡中的柳紅姑發出凄厲的慘叫,臉皮開始剝落,露出下面腐爛的肌肉和森森白骨。

“現在!“諸葛大力吼道。

林墨毫不猶豫地激活【百斬刑刀】,煞氣震懾,一道血色刀光劈向銅鏡——

“鐺!“

金鐵交鳴聲中,銅鏡碎片被劈成兩半,但刀鋒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林墨虎口震裂,鮮血順著刀柄滴落。

兩半碎片在空中旋轉,突然射向不同的方向——一半穿透屋頂消失不見,另一半徑直飛向林墨的胸口!

千鈞一發之際,諸葛大力撲過來將林墨撞開。碎片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最終嵌在了祠堂的柱子上。

火焰突然熄滅,祠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林墨喘著粗氣爬起來,看到諸葛大力半邊臉都是血,傷口處的皮肉已經變成了不祥的青黑色。

“你......“

“沒事......“諸葛大力勉強笑了笑,“反正已經中招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縫合的線腳處滲出黑血,顯然早就被陰煞侵蝕。

林墨走到柱子前,小心地取下那半塊銅鏡碎片。只見銅鏡邊緣鋒利如刀,鏡面隱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晃動。

“這是她的本命鏡,里面應該有她的記憶......“諸葛大力虛弱地說,“看看她當年怎么死的,有沒有什么弱點......“

林墨猶豫了一下,將碎片貼近額頭——

世界突然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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