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

流香雅閣。

周師與李遲帶著黑騎們放松，不料剛走進門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一個中年女人，邁著妖嬈的步伐而來：

“幾位官家，都是陌生面孔?！?

“是別處來的吧！”

周師疑惑：“你是……”

中年女人拿著蒲扇，笑意玩味：“官家，奴家是這里的老鴇（bao）”

“有事您吩咐?！?

身后的李遲喊道：“安排一處雅閣，錢不是問題?！?

說罷，他從兜中掏出一錠銀子。

看樣子，少說也有百兩。

當老鴇看到那錠銀子，眼睛驟然就亮了，甚至都走不動道了。

她咧嘴將銀子收好：“不知各位官家，需要清倌人還是紅倌人……”

語氣格外小心。

李遲看向周師，后者搖頭示意，又扭頭看向身后的甲士們。

全是一副躍躍欲試模樣。

眼神中透露著淫邪。

無奈，他搖頭拖拽出一個黑衣甲士：“你聽好了，玩的時候低調些。”

“注意尺度?！?

“有任何情報隨時告訴我……”黑衣甲士斐然接受。

“那就一處雅閣，一處陋閣?！?

“雅閣清倌人，樓閣紅倌人?！?

說完，他便與周師朝上方雅閣而去，留下眾甲士走向下方陋閣。

兩人剛上階梯，便發現角落的女子。

那是一位青衣女子，容顏清秀。

青色綾羅，猶如畫中仙。

“你叫什么名字？”周師開口詢問。

青衣女子恭敬回答：“奴家名喚秋水，是清倌人花魁?！?

“不知二位，想要看什么……”

說完，秋蟬像是很緊張，身子不停微顫，雙手忍不住顫抖。

李遲哈哈大笑，推門而入。

周師緊隨其后：“別緊張，進來吧！”

跨過門檻，三人走進屋內。

掃視一圈后，整潔干凈的內飾，角落里還插有幾簇鮮花，獨自散發著清香。

李遲有些惋惜：“可惜……”

“那家伙沒來?！?

“回去要是讓他知道，估摸著肯定后悔死了……”

周師反駁：“你當殿下和你一樣？”

“不說了?！?

李遲擺手，看了眼秋水：“剛才聽聞你是花魁？”

她微微頷首，不敢講話。

周師則淡然回應：“小姑娘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你放心，伺候好了?！?

“我們另有獎賞?！?

秋水聽聞后，這才放下心來，表情也變得淡定自若：

“稟兩位官家，小女子琴棋書畫。”

“無師自通，都可以演繹。”

雯然。

兩人臉色一驚：“不愧是花魁，那彈奏一曲，順便跳個舞?！?

隨即。

秋水默默開始彈曲，剛開始還有些心悸，不過看到兩人談吐自若后。

徹底放下戒備。

音樂聲也越彈越熟練，越彈越動聽。

其實，作為流香雅閣清倌人中的花魁，她自是見識過許多，也見過千面千人。

雖名義上是清倌人，但每天還是會有，那些瘋子不守規矩。

惦記她的美色……

然而，這樣的場面，她與姐姐已經司空見慣了。

比起姐姐，她已經很幸福了……

不知不覺中，樂曲已經來到尾聲，幾滴眼淚不爭氣般落下。

浸染了少女纖細的指尖。

樂曲悠揚，綿綿悠長。

隱藏著少女的悲鳴，與對生活的悲哀……

與此同時。

也是一處閣間，不過與雅閣相比，簡陋了許多。

粗實的厚木，臟亂的環境。

隨處可見的狼藉，污穢不堪的畫面，讓人觸目驚心。

“各位老爺，您玩的高興?！?

“妾身……出去透口氣。”

一道緋紅倩影從閣中走出，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朝屋內拋了個媚眼。

離開房間，月色朦朧。

她酒杯凝望著月光，笑容溫文爾雅，露出一副成熟穩重的氣息。

片刻。

她才轉移目光，望向上方雅閣：“妹妹……希望你不要出事……”

呼吸著新鮮空氣。

她又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輕推屋門，又步走入其中，表情也隨之變化，戴上偽裝的面具。

開始趨于迎合。

子辰，雅閣。

聽完最后一曲后，兩人準備離開。

周師看了眼秋水，從懷中掏出一錠白銀，拋給了她：

“收好。”

“這是給你的賞錢?！?

“別讓人瞧見?！?

“本官向來言而有信?！?

說罷，他與李遲相繼離去。

只留秋水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眼看那身影便要徹底消失。

她猶豫了下，還是緩步追上：

“公子，您叫什么名字？”

“如若公子方便……”

這次，她鼓起勇氣開口，語氣也變得隨和些，少了幾分膽怯。

周師微笑：“周師?！?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以后若遇到麻煩，可以去京城入宮找我?！?

一枚玉牌放在了一旁。

兩人消失在黑夜之中，徹底失去蹤跡。

然而，另一邊。

甲士也紛紛離去，離去時還不忘露出，那張滿意舒服的丑惡嘴臉。

紅倌人中，春花完好無損。

但她身后的姑娘們，可就糟了央了……

紛紛露出不甘，眼淚劃過少女們的眼角，滴落在這片經歷過狼藉的土地。

頓時。

春花眼睛一驟，一柄斷刃抽出。

隨著那群人離去，她便悄悄跟了上去，為了不被人發現。

她還刻意保持距離。

黑夜星空，冷風呼嘯吹打在她皮膚，讓她感到刺痛的寒意。

不過……

她早已習慣，這是屬于她的習慣。

斷刃呼嘯而過，劃破了夜色，給這片綠洲增添了幾抹紅色。

一具具尸體，應聲倒地。

死不瞑目。

而這一切，在她眼中非常淡然。

她像是從地獄里走出的死神，收割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們。

他們貪污，他們好色……

沾染了酒色財氣，侵蝕他們骨骼……

而在她眼中，這些人本該死。

她不過是替那些受傷的女孩，用自己的方式討一個正義的公道！

很快。

第二日。

蘇繡便得到消息，來到那處無人的角落，一具具黑色焦炭堆積如山。

那是尸體。

她仔細觀察一圈后，發現這些尸體都是被人一刀斃命。

刀口平整且光滑。

像是一個頂尖刀客的手法……

最后看了眼那些焦炭尸體，蘇繡再也沒有理會。

因為她知道。

這些人去了哪里，又因何而死……

她心里默默，死有余辜……

注1：老鴇（bao）開設妓院，管理或控制妓女的女人，也叫鴇兒（baoer）、鴇母，是古代對妓院老板娘的稱呼。

鴇的最早文獻見諸于《詩·唐風·鴇羽》：“肅肅鴇行，集于苞桑。”

是形容鴇鳥飛行和棲息的。

注2：花魁，古代青樓頭牌。

注3：青倌人，意思是只賣藝，不賣身的歡場女子。

她們不光有著清麗脫俗的外表，也會讀書寫字、吟詩作畫。

然而她們的才華只是裝飾品，一旦真正勾起了買主的興趣，它便不再具有存在的價值。

注4：紅倌人，意思是賣藝又賣身的女子。

她們不光有著清麗脫俗的外表，也會讀書寫字、吟詩作畫。

同時需滿足買主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