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血刀出鞘
- 鎮收妖魔,蕩盡邪祟!
- 巧克力rata
- 3450字
- 2025-04-22 11:00:00
地牢深處,氣息如死井,幽冷寒濕。
四周彌漫著一股古怪的腥臭味,像是血液和草藥被反復熬煮后遺留的余息。
就在陸羽即將靠近最深囚區時,忽聽前方有低沉犬息響起。
他神色一凝,貼身掩入陰影之中。
石道盡頭,有四只狗妖正在巡邏。
它們高大粗壯,毛發倒豎,眼泛幽光,鼻翼時不時抽動,嗅著空氣中一絲絲血氣變化。
它們每一只身上的符印位置都略有不同,顯然是被人為下過“警報禁制”的馴化妖種——一旦遭遇襲殺,氣機異動便會觸發警訊。
陸羽目光冰冷,指尖輕扣刀柄。
“不能拖?!?
“得一擊斬盡,連聲響都不能留下。”
“正好試試……這把‘新刀’好不好使?!?
他腳尖一點,身形如影躍出!
九環大刀出鞘無聲,卻在空中泛起一層近似血膜般的暗紅刀光,似有呼吸。
第一刀——煞·斷魄!
刀光劈落,第一只狗妖未及反應,便被連魂帶軀從脖頸斬至腰下,一分為二,尸身未倒,血便已被刀吸盡。
刀身紋理一震,嗡然輕鳴,仿佛“飲足之后”的輕哼。
第二、第三只狗妖飛撲而上,陸羽腳下貼地橫掠,身法如風,“鎖魂·三痕”爆發,九環大刀化為三道螺旋斬痕,瞬間絞殺來敵!
血液未灑落地面,就被刀鋒吞噬。
最后一只狗妖剛欲張嘴發聲,刀背已重重拍在它咽喉,斷骨之音暴響,它瞳孔震顫,尚未死透,刀身卻忽而如蛇游鱗動,自己鉆入其口中一寸——
“噗嗤!”
刀從背后穿出,拎出半截脊骨!
四尸皆倒,地面寂靜無聲。
按理說,這幾只狗妖體內埋下的“警報禁制”早該發動,可此刻卻如同被啞火——
陸羽看著手中大刀,眉頭微挑。
他明顯感受到:剛才每一擊斬殺之時,大刀上的某條暗紋都有所震動,且在擊殺后迅速變得更加鮮明。
煞氣澎湃如潮,卻沒有溢出。
大刀不只是吃血。它還在吃“禁制”。
陸羽盯著刀身,片刻后低低道:
“……這玩意兒現在不只是刀了。”
“還是個煞氣充電寶?”
同時,噬心蠱對他們也沒有反應——仿佛真如沈九音說的那樣,吞了高品質的妖,就不會再被低品質的妖吸引了。
“還挑食?之后說不定都沒東西給你吃了?!?
他搖了搖頭,收刀入鞘,步履不歇地往最深處走去。
——直到那座八角血陣出現在眼前。
石臺之上,有一人被牢牢鎖在陣心。
血液順著骨釘緩緩抽離,流入后方藥池。
男子氣息虛弱,卻神識尚存,雙目無神而未渙散,仍帶著清醒的殘光。
陸羽踏入陣邊,步伐極輕,眼神卻沉如寒鐵。
恐怕,那就是那個癲癥案的受害者了。
八角血陣微微震顫,血液依舊一滴滴從石臺中央那人的血管中緩緩抽出,匯入一旁藥池。
陸羽凝視那人片刻,開口不帶情緒,語聲低淡:
“癲癥案。”
“執法司卷宗寫你死了,坊間說你瘋了。”
“可現在看來……你還活著,還好好的?!?
石臺上的男子原本閉著眼,聽到聲音,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一線。
那雙眼眸微微泛白,卻仍保留著神識清明的痕跡。
他盯著陸羽看了片刻,聲音微啞而緩慢地吐出兩個字:
“你是?”
陸羽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向那被鎖死的手腳、皮下跳動的血管、連接丹爐的骨釘管道。
“我是來查癲癥案的人。”
“也是……唯一愿意查的人。”
男人沉默良久,才輕輕道:
“我沒死?!?
“他們說我死了,是為了把我留下。”
陸羽眼神一動,沒插話。
“我……是被灌藥壓魂?!?
“攝壽丹,剛開始能壓住病。后來……血氣亂了,魂火躁了,開始做夢,看見自己的影子在動?!?
“我以為瘋了?!?
“他們卻說,這是‘活性’,是‘合格’?!?
“我的血能煉丹,催化狗妖,不尸不狂,成品率高……就成了他們口中的‘藥材核心’?!?
“我看著他們用我的血,造了一只又一只的狗妖出來?!?
陸羽緩緩走近幾步,看了眼藥爐中正在翻滾的紅黑色丹液,淡聲問:
“你一直清醒?”
男人嘴角輕輕抽了一下:“我一直知道自己在流血?!?
“我聽見自己血滴入藥爐的聲音?!?
“我也知道……等我血用完了,就是骨頭下鍋?!?
陸羽盯著他,片刻后才緩緩開口:
“你想活?”
男人艱難一笑,嘴角扯得干裂:“不想?!?
“活著……比死難受?!?
“我只是想在死之前……拉幾個墊背的。”
陸羽沉默。
過了一息,他點頭低語:
“現在還不是你死的時候。”
他說著,目光隨即移向陣法另一側的黑暗囚籠。
那里,有一道人影,正蜷伏在鐵欄深處,一動不動。
陸羽瞇起眼,語氣冷冽。
“看來,還有舊人——在這‘藥爐’里等著我?!?
血陣另一側,黑鐵囚籠幽深如淵。
陸羽靠近時,透過欄間暗影,瞥見一具身影蜷伏其內,宛如一塊脫了皮的枯肉,被扔進了鐵籠風干。
那人五官幾近變形,半邊臉骨暴露,嘴唇干裂發黑,喉嚨處被封有鐵符,發出“咯咯”雜音,幾根鐵釘將四肢釘入鐵欄。
身上煞紋密布,宛若血蟲啃噬,不時閃現妖性紅芒。
他,竟是袁明鏡。
曾是碧落城內那位趨炎附勢的藥材商人,膽小、貪婪、精于自保,卻也是最先“倒向陸羽”,被陸羽挑撥,想要背刺周啟謀利的人。
也是……最先死得“悄無聲息”的人。
陸羽盯著他,面色冷淡。
“沒想到你還活著。”
“更沒想到,你活成了這副樣子?!?
鐵欄內,袁明鏡蜷縮著不動,眼神渙散如死人。
陸羽輕輕伸手,一縷氣機落在他身上——
下一瞬,袁明鏡眼神猛地收縮,像被烈火灼醒,渾濁眸子里露出一抹驚懼、迷惘……緊接著,是仇意。
陸羽嗤笑一聲,緩步靠近,蹲在欄前:
“你還記得我,對吧?”
“當初我一句話,讓你信了可以翻身,你便去背叛了周啟。”
“結果呢?你以為他不過是個只有油嘴滑舌的小人,沒想到對方有真實力?!?
“怕死、貪命……結果連死都沒得選?!?
“可你猜周啟后來怎么說你?”
他故意壓低嗓音,字字入骨:
“‘這種人最適合拿來做煉丹容器。賤命,不惹禍,血還濃。’”
“他說你連‘煉狗的料’都天生契合?!?
話音一落,袁明鏡喉管深處傳出低低“嗚嗚”之聲,像想說話卻說不出來,雙眼布滿血絲,牙關咬得發抖。
陸羽看著他緩緩爬起、掙扎地挪向鐵欄,心中卻是一絲波動未起。
“殺我是沒希望的,你沒這個命,也沒這個力?!?
“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他從懷中取出一顆爆丸,趁袁明鏡微微靠近之際,悄悄塞入他殘缺手掌的指縫中。
“這是機會?!?
“一個把周啟,拉下黃泉路的機會?!?
“到時候,你咬住他別松手。”
“別怕死,反正你也活不久?!?
鐵欄中,袁明鏡肩膀劇烈起伏。
那不再是哭,也不是喘。
是咬牙切齒、怒火翻涌的跡象。
陸羽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淡淡道:
“至于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就讓你來選吧?!?
他轉身離去,身影沒入黑暗。
身后那口鐵籠,卻第一次——如獸籠般顫動了一下。
……
周啟坐在中控臺前,嘴角發白,手指的血紋畫了一張又一張,卻總是斷在最后一筆。
他不再罵了,只是低頭,死盯著那幾張未成的符紙。
一股無形的寒意從后頸一直竄到脊骨。
他知道那不是錯覺。
他被盯上了。
不知從何處,不知何時,陸羽就在這地下、這陰影、這每一道縫隙里看著他。
像是一柄刀,懸在他脖子上。
不是斬——是等。
這時,一只狗妖快步而至,低聲湊近耳邊:
“最底層那人……有話說?!?
“說……有人進來了。”
周啟心臟猛地一緊。
“是誰?”
狗妖低聲:“他說,是‘陸羽’?!?
他沒再問,連眼都沒敢眨一下,只是猛地站起,揪起幾只狗妖,沉聲道:
“下去?!?
語氣比刀刃還冷,帶著一股被壓到極限的扭曲與驚懼。
數息之后,一行人抵達地牢最底。
陣心那名血奴仍在被抽血,臉如灰蠟。
周啟走過去,強壓怒氣低問:“人呢?”
那人只艱難地指了指鐵欄深處——
袁明鏡。
周啟愣了一下,隨即冷笑:
“喲,這賤命還真挺硬。”
他大步走向囚籠,站在那片銹跡斑斑的鐵門前。
鐵籠里,袁明鏡蜷成一團,半人半鬼,血肉剝落。
他聽到腳步聲,沒有起身,沒有吼叫,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喉管是被我封住了對吧?”
周啟咂了咂嘴:“沒事,聽我說就行?!?
“你現在這模樣,要是早些時候老實點,說不定還能落個全尸。”
“不過也沒關系——現在給你機會?!?
“指個方向,我放你一馬?!?
袁明鏡沒有動。
但他緩緩抬頭,眼中那層死灰,忽然像被火光穿透了一縷。
那是一種奇特的、冷靜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清醒”。
他緩緩伸出一只滿是枯痂與血紋的斷手,指了指自己嘴邊。
周啟瞇起眼,滿臉不耐:
“你啞了?”
“還想我湊近聽你喘氣?”
他冷笑一聲,半蹲身,湊近。
“說吧,你這副賤樣子還能——”
他話還沒說完。
袁明鏡那只殘缺的右手,猛地貼住了他的額頭。
周啟渾身一震,想退。
“你干什——”
那一瞬,他看見了——
袁明鏡眼中那滴光亮。
“轟?。。 ?
爆丸炸開!
火光如浪,地牢深處爆出刺目的血焰!
鐵欄炸飛,墻體崩塌,丹池倒灌!
爆炸中,狗妖猛撲而來,但為時已晚!
周啟與袁明鏡幾乎貼在一塊兒,根本拉不開距離!
那火光下最后的景象——
是周啟的眼瞳瘋狂收縮,嘴還沒來得及閉上。
接著,整個人被火浪吞沒,血骨炸飛!
爆炸余音未歇,血墻上濺出大片焦炭與腥紅內臟。
其中一塊,還帶著周啟胸口的身份腰章。
鐵欄后方,袁明鏡的身影早已被炸得不成形。
但那張面孔的殘痕——嘴角還掛著一絲向上的弧度。
像是終于,用盡殘命,拉仇人下了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