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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勇敢

丹妮莉絲纖細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月光在她銀金色的發絲上流淌。

她揚起小臉,紫羅蘭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我哥哥是真龍血脈,”她的聲音輕卻堅定,帶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執拗,“韋賽里斯三世是鐵王座合法的繼承人。

如果...如果你真的像自己說的那么強大,就該幫助他奪回王位,而不是把他當...當...”

她突然哽住,像是找不到合適的詞。

夜風卷起她單薄的紗裙,露出微微發抖的小腿。

但下一秒,她猛地抬起頭:“我知道你們都在笑話他,叫他乞丐王。

但龍不會永遠是蟲。”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鋒利,像出鞘的匕首,“就像你說的那些神藥——要么真的存在,要么...”

丹妮莉絲突然踮起腳尖,湊近卡爾耳邊。

她呼出的氣息帶著少女特有的溫熱,卻說著與年齡不符的話語:“鐵金庫要的不是錢,是龍。

他們資助過黑火,資助過坦格利安,現在又在資助...”

她突然退后兩步,月光下的小臉蒼白如瓷,“放了我哥哥,我就告訴你剩下的一半。”

月光如銀紗般籠罩著大理石回廊,遠處的海浪聲隱約可聞。

庭院里的橄欖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葉片上凝結的露珠不時滴落,在石板上留下深色的圓點。

卡爾斜倚在爬滿常春藤的石柱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長爪。

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讓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更顯莫測。

“小公主,”他隨手摘下一片葡萄葉在指間翻轉,“你以為我在囚禁你哥哥?”葉片被他撕成兩半,飄落在兩人之間的石階上。

丹妮莉絲不自覺地攥緊了裙角,銀金色的長發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遠處宴會廳的喧鬧聲隱約傳來,某個寇長正用走調的嗓子吼著多斯拉克戰歌。

夜風突然變得陰冷,常春藤在石柱上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丹妮莉絲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目光下意識掃向回廊深處。

陰影中,一道搖晃的身影正緩緩逼近,月光偶爾掠過他衣角的金線刺繡——那是韋賽里斯獨有的華貴服飾。

卡爾突然上前一步,靴底碾碎了地上的一片落葉。

他抓起丹妮莉絲的手腕,強迫她觸碰自己鎖骨下的新月形疤痕:“看清楚了,這是艾林家的印記。”

“而你哥哥...”

卡爾的聲音突然壓低,“雖然沒被賣作奴隸,但他在布拉佛斯街頭乞討時,鐵金庫的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松開手,后退時故意踩碎一顆掉落的橄欖,汁液濺在他的靴面上。

“砰!”瓷器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

韋賽里斯站在那里,腳邊是打翻的果盤。

月光照亮了他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嘴唇,昂貴的絲綢長袍上沾滿了酒漬。

卡爾解下繡著鷹巢城紋章的披風扔給丹妮莉絲:“帶你尊貴的哥哥回去吧。”

他轉身時腰間的鈴鐺清脆作響,“等你想明白鐵金庫真正要扶持的是誰...”

夜風掀起披風一角,露出內襯上用金線繡著的圖案,一頭雄獅被新月刺穿咽喉。

這個細節恰好被韋賽里斯看在眼里,他紫色的眼眸猛地收縮。

雄獅被新月刺穿的金線刺繡,像一把灼熱的匕首,狠狠扎進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那些在布拉佛斯乞討的屈辱、被鐵金庫冷眼相待的不甘,還有丹妮莉絲與卡爾并肩而立的畫面,在他腦海中瘋狂翻涌。

總督府的鐘聲在此時敲響,驚飛了棲息在塔樓上的夜梟。

韋賽里斯死死盯著卡爾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庭院里的噴泉聲越來越模糊,他只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那聲音仿佛戰鼓,鼓動著他心底燃燒的瘋狂。

終于,壓抑的怒火沖破理智的牢籠,韋賽里斯突然暴起,蒼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扭曲如惡鬼。

他一把掐住丹妮莉絲的脖子,銀發在他指間如綢緞般滑落。

“你這個叛徒!”他嘶吼著,唾沫星子濺在妹妹慘白的小臉上,“和那些篡奪者一樣,都想奪走屬于我的王座!”

丹妮莉絲的后腦重重撞在石柱上,橄欖葉簌簌落下。韋賽里斯抽出腰間裝飾用的匕首,那是他最后一件值錢的家當,刀尖抵在妹妹鎖骨處。

“知道坦格利安的血是什么顏色嗎?”他喘息著,刀刃劃開紗裙的系帶,“和你的頭發一樣...銀色的...”

丹妮莉絲突然抬膝猛擊,正中韋賽里斯胯下。

在她哥哥吃痛彎腰的瞬間,讓她想起卡爾的話,抓起腰間的寶石匕首,鋒利的刀刃在韋賽里斯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母親的血是紅色的!”她第一次對兄長怒吼,“和你現在臉上流的一樣紅!”

韋賽里斯跪倒在地,手指沾上自己的鮮血。

月光下,他突然癡癡地笑起來:“好...很好...”他舔舐著指尖的鮮血,“這才像龍之血脈...”

暗處傳來靴子碾碎落葉的聲響。

韋賽里斯猛地轉頭,看見卡爾抱著手臂靠在廊柱上,腰間的鈴鐺在死寂中清脆作響。

“精彩的家庭聚會。”

卡爾慢悠悠地鼓掌,“需要借你把真刀嗎,乞丐王?”

韋賽里斯搖搖晃晃站起來,沾血的錦袍在夜風中飄蕩。

他昂起頭,用最標準的瓦雷利亞語說道:“終有一日,你會跪著親吻我的戒指。”

說完便踉蹌著消失在黑暗的走廊盡頭,只在地磚上留下幾滴暗紅的血跡。

丹妮莉絲癱坐在地,被劃破的衣領處露出鎖骨上一道細小的傷痕。

卡爾蹲下身,用貂皮披風裹住她發抖的身體。

“現在明白了?”他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指腹粗糲得像磨刀石,“鐵金庫要的不是瘋王的后裔...”話鋒一轉道:“我帶你去看出好戲。”

卡爾帶著丹妮莉絲穿過幽暗的走廊,石墻上青銅燭臺的火焰被他們的衣袍帶起的風攪得忽明忽暗。

丹妮莉絲的小羊皮靴踩在年代久遠的橡木地板上,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求你別傷害他...”丹妮莉絲拽住卡爾的長袍束帶,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

月光從高窗斜射進來,照見她紫羅蘭色眼眸里閃爍的淚光。

卡爾停下腳步,從腰間取下一個雕花銅管。

他旋開蓋子,倒出幾粒薄荷糖似的藥丸。“

含著這個,”他的聲音罕見地柔和了些,“待會無論看到什么,別出聲。”

此時在總督府最骯臟的角落,韋賽里斯正捏著鼻子穿過仆役廁所。

蛆蟲在他鑲著碎寶石的靴子下爆開,惡臭幾乎讓他窒息。

三天前,他假裝腹瀉混入這里,在糞坑旁的隔間里見到了被囚禁的伊利里歐。

那個曾經珠光寶氣的潘托斯總督,如今渾身長滿疥瘡,腳踝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

韋賽里斯永遠忘不了對方抓住他衣袖時,指甲縫里的污垢蹭臟了他最后一件好衣裳。

“密室在東南...”伊利里歐沙啞的聲音在韋賽里斯耳邊回響,“第三塊松動的石磚后面...求您了殿下,拿到后一定要...”

韋賽里斯現在站在密室里,手指顫抖地摸索著石墻。

當他撬開第三塊磚時,一個包裹在絲綢中的木盒露了出來。

盒子上雕刻著坦格利安的家徽,但木材卻是廉價的松木——這不對勁。

“該死!”他低聲咒罵,盒子里只有三顆涂了金漆的鵝卵石,底下壓著張字條:「真貨在我枕邊,蠢貨」

暗門突然打開,火把的光亮刺痛了韋賽里斯的眼睛。

他驚恐地發現:血盟衛手持的著彎刀堵住出口;墻上機關暗格里藏著記錄用的水晶鏡;卡爾和丹妮莉絲就站在鏡后的觀察室。

“哥哥...”丹妮莉絲含著的藥丸突然在舌尖化開,一股辛辣直沖鼻腔——這是防止她驚叫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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